“王安见他浑身煞气,兵刃染血,身后四人亦是如此,不禁大惊失色,‘马兄弟,你们这是怎么了?’
“‘哎,此事说来话长。身后尚有追兵,此地不宜久留。咱们现在赶紧回去,我有要事向老爷禀报。’
“两个人正说着,只见那边又来一队人马。
“王安忙抽出腰刀,准备迎敌。岂料那伙人并不上前,掉转马头,径自去了。
“王安心中狐疑不定,忙问明原委,沿着旧路,返回营地。
“那时天已昏黑,唯有营帐里隐隐透出光亮。王安、马战二人翻身下马,径入大帐,来见龚飓。
“龚飓见马战衣衫带血,形容愤怒,不禁起身问道:‘马兄弟,你为何这般模样?莫非遇到匪类不成?’
“‘老爷所料不差,确实有一伙强盗一路追踪我们而来。’
“龚飓闻言,心中大吃一惊,‘哦,你仔细诉说明白,如何断定是追索我们而来?’
“马战长叹一声,‘当时我率领众位弟兄,向西走不多远,又向南找,远远看见一处斜坡,我想走失的弟兄可能会到斜坡下躲避风寒,便纵马前去查看。谁料坡后突然转出一伙强贼,共有十五六个,上来不由分说,举刀便砍。我与他们斗了多时,眼看要将他们擒住,不想他们贼首恰在此时返回,身后跟了二十来人,人人马上拴着人头,正是那些走失的弟兄。我很不过,便与其厮杀,但终究人少力微,不敌他们……’
“龚飓听到这里,禁不住心头火起,大怒道:‘这起畜生好大胆,竟敢害我兄弟。马战,他们都是什么模样,我誓要将他们一个个碎尸万端。’
“‘老爷,他们就是当日追杀刘向的那伙强盗。如今这种天气,谁肯出来,土匪强盗也在窝里逍遥,再者说,即便有出来的,又怎会正巧被我们碰上,况且还是熟人。他们当日被我等吓退,定然是心中不忿,因此要趁机报仇。’
“龚飓怒道,‘这群畜生实在该死。前次我放他们一回,他们不仅不知感恩,反倒作死,来触我们的霉头。今天大家休整一夜,养足精神,明日再与他们计较。’
“众人心悬怒火,愤愤而睡,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众人吃过早饭,龚飓命王安留守营帐,亲自带领刘向、马战、宋平及三十位弟兄,奔西南土坡而去,誓要铲除恶匪,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一行人马用不多时已赶到土坡,但见前后左右空无一物,只在坡后找到一个雪堆,
“马战口中喝骂,‘装神弄鬼。’手握长枪,上前一刺,只觉触到一团事物,回枪看时,但见刃尖染带点点黒血,缨丝绞缠几缕黑发,
“众人一惊,忙将雪扒开看时,不由得怒发如狂,目眦迸裂。那雪堆之下,竟是许多头颅堆成的一个土坟。皆面向外间,正是走失的那些弟兄。
“马战气的几欲咬碎牙关,涨破面皮,挥舞长枪,纵声喝骂,然而四下里一片冰雪,那里有人应声?
“龚飓说道:‘将弟兄们请至一旁,找出他们尸身,让他们尸合一处,以慰亡魂。’
“众人听命,扫清浮雪,顺着地上的痕迹,望西不远,找到二十几具尸体。个个身上有伤,显然生前经过一番恶斗。
“龚飓率领众人将尸骸送回营地,安放妥当,再依马蹄印记从土坡向四面搜索。
“可是每走不远,这印记就突然转向,再走不远又分出岔路,兜兜转转竟跟走迷宫似的,再要依原路回去,也回不去了。
“龚飓见色已然不早,心中急躁,忙叫来众人商议。刘向就说,‘走原路是回不去了。但出来时,咱们大概是往西南方向追的,如今也只好往东北方向走,看能不能回去。’
“这些人都没有经验,想了想也只能这么办了。
“龚飓拿出指针,辨认方向。一群人成扇面散开,相互照应,向东北而去。
“那雪原之上,并非跟镜子一样,平平整整,它也是有高低起伏。但是经过一场大雪,什么都给你填平了。
“一眼下去,能看出老远。但就这样,三十几个人一直找到到日落星出,仍然没有找到营地。
“龚飓见天也黑了,不能再找下去了,别营地没找到,身边这些弟兄再给丢了。
“于是乎叫来众人,大家围在一处,商量该怎么办才好。
“如今他们是没粮没水,没水还好,往地上抓把雪就能解渴,但没粮就有点麻烦了。
“虽然他们都是有修为的,不像一般人那么依赖粮食,就是不吃东西也死不了人,仅天地之间的灵气就能活很长时间。
“但是肚子还是会饿的,这饿肚子的感觉可不好受。况且又顶着严寒,真气消耗实在太大,众人只好就地打坐运功,回复真气。
“过了许久,众人才收功起身。那时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只有空中的星星,在黑夜之中更加亮眼。
“夜里又刮起了北风,龚飓便命人挖一个大雪洞,好在里面休息。
“那时手上也没工具,刀剑又使不顺,只好动手去挖。
“龚飓对着满天星斗,心中发闷,走到一旁想透透气,忽然间想起女儿,禁不住长叹一声。又担心那边没人主事,恐怕强盗袭击。
“刘向走过来宽慰他几句,忽地看见东南方向闪出一团光亮,不由得惊叫一声,‘龚大哥,你看那边。’
“龚飓向那边一看,不禁心中疑惑,‘欸,咱们从那边过来,并没见有人,怎么这时候出现火光?’
“两个人正自狐疑,正巧宋平、马战过来请他们歇息。
“龚飓就指着火光让二人看。就在这时候,那边突然又多了一团火,过不多时,又出现一团。
“三团明火在黑夜之中犹如三盏明灯,亮出好远。
“宋平看了半日,忽然一喜,‘说不定是营地那边放的火,咱们快去看看。’
“马战想了一想,又摇了摇头,‘咱们照明用的是夜明珠,烹煮用的是火晶石,一般不生明火。这恐怕别的什么人。’
“宋平听了这话一愣,‘莫非是那伙强盗?老爷,咱们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