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飓听说水是甜的,也是猎奇心起,‘哦,拿来我尝尝。’取过水囊尝了一口,果然入口回甘。
“薇恩见了,也伸手来抢,‘爹爹给我喝一口嘛。’
“龚飓笑道,‘这是苦的,你也要喝吗?’说着,把水囊递到女儿面前。
“薇恩双手捧过水囊,凑到眼前瞧了瞧,又轻轻嗅了嗅,并无异样,张口欲饮,又怕苦,便要了一只玉碗,些微倒了一个底儿,端起来慢慢抿了一小口,仔细咂了咂嘴,只觉甘美清凉,才知又是父亲哄她,‘哼,爹爹就会骗人!’
“龚飓与众人见她可爱摸样,禁不住大笑起来。
“王安笑道:‘这水倒是好水,比咱们那边好喝多了。’
“邹先生笑说,‘这还不算什么,再往北走,有一条大河,当地人叫做天赐河,那里的水比起这个,要好得多嘞。’
“几个人坐在那里闲聊,不多时候,有人送上饭来。每人一盘卤肉,一盘菜蔬,外加一壶热酒,一大碗米饭。
“正吃着,龚飓忽然看见女儿弓着身子,双手捂着肚子,伏在在案上,也不吃饭,便忙问道:‘啊,怎么啦,这是?’
“‘肚子疼。’薇恩小声说了一句。
“‘哎,刚才叫你不要喝太多冷水,你偏不听,现在闹肚子了吧。’龚飓嘴里埋怨着,就见女儿咬着嘴唇,额上渐渐冒出冷汗。
“龚飓又是心疼,又是着急,一面忙叫随行的药师来看,一面用真气为她调理。
“在座的众人也忙离席问候,出主意替她止疼。
“那边药师还没来,这边众人忽然觉着肚中一绞,疼痛起来。禁不住捂着肚子,‘哎呦,哎呦’直叫。
“龚飓一看,怎么大家都捂着肚子,刚觉着有些不对,肚子也疼起来,渐渐的蔓延至全身,只觉头脑发昏,四肢无力。
“龚飓心知这是中了毒了,忙运转真气,压制毒性,果然好些。众人此时也都用真气压制了毒性。
“龚飓大怒,‘这饭是谁做的,快把他带过来。’
“王安转身出账,不多时,带着三个人,进来说,‘哎呀,老爷,大事不好了。所有弟兄都中毒了。’
“龚飓闻言一惊,出账一看,只见所有人都盘膝坐在地上,知道他们这是在运功排毒。
“龚飓怒然回头大声喝问,‘今天这饭,是你们三个做的?’
“三个人吓得肝胆直颤,身似抖糠,忙跪在地上磕头,‘老爷,从出发到现在,一直都是我们三个负责做饭,从来没出过岔子啊,求老爷明鉴,这毒真的不是我们放的,就是借我们几个胆子,也不敢呐。
“龚飓看看这三人,倒也认得,都是跟着自己十多年的老人了,知根知底,况且家小都在自己庄园,谅他们也不敢背叛,于是叫三人起来,‘你们把做饭的经过讲讲清楚。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把谁谁拿取食材,谁谁挑的水,谁谁切的菜,谁谁下的锅,等等事情,一五一十讲了明白。
“龚飓听了半天,不觉其中有何不妥,正在这时,忽听帐外群马嘶鸣,不由恍然大悟,‘哎呦,不好,是水。咱们中了埋伏了。’
“忙出了营帐,大声吆喝,‘都快起来,收拾兵刃,小心有人埋伏。’
“正说着,只听‘嗖’的一声飞来一支羽箭。抬头一看,哎呀,后面还跟着不少。
“众人没有防备,又在空处,没有遮挡,加上中了毒,身子有些不灵便,当时就有五六个被乱箭射死。
“剩下众人忙跑到马车架旁,小心躲避起来。
“天上还在下着羽箭,许是见人都躲了,便一齐向营帐射来。
“龚飓、刘向、王安、马战等人小心护着薇恩,生恐伤着。
“不多时,箭雨停歇,又听外边儿一声大吼,‘兄弟们,杀呀!’
“龚飓带着刘向、马战出营帐一看,打南边来了三十多人,个个手举弯刀,背负长弓。为首那人,正是当时追杀刘向那个络腮胡子。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龚飓抽出长剑,大吼一声,‘弟兄们,为死去的兄弟报仇。’向着马群冲了过去。
“众人同仇敌忾,纷纷随后杀出。
“龚飓那是有名的富豪,从小不乏名师教导,请的护卫那也都是万里挑一,个个修为深厚,虽然对方占着坐骑的便利,也是凛然不惧。
“况且这边人多,有六十来人。剩下的王安并数人,都在帐内保护薇恩。
“双方一遇上,是刀碰刀,剑碰剑。那伙强盗,坐在马背上,举刀直向人脸来,坐下马匹通领人意,抬起双蹄也向人身踏。
“一名护卫,一个不着,被马踏中前胸,登时一股寒气直入肺腑,浑身一僵,被马上之人赶上前,一刀砍掉头颅。
“但是龚飓等人,也不是好相与的。因为人多,有时两个打一个,一人在前,一人在后,趁其不备,先伤马,在杀人。渐渐的占据了上风。
“龚飓早与络腮胡子对上,此时一剑斜斩,将胡子逼退,正待要走,又有一人斜地里杀出,举刀就砍,只见一束刀光斩向龚飓右肩。
“龚飓侧身避过,转身向着那人如风中白羽一般,让过马蹄,一翻身跃上马背,一掌将其打落马下,手起剑落,一道剑气,将之斩做两段。
“龚飓得了坐骑,再无惧怕,正欲纵马来战胡子,岂料那马竟不停使唤,双蹄一扬,身子一摆,欲将其颠下马背。
“龚飓大怒,扯紧缰绳,双腿用力一夹,那马通嘶一声,不敢再有动作。
“胡子见龚飓等人虽然身中剧毒,且无坐骑,依然勇猛,况且自家兄弟也折损不少,恐怕再斗下去自己危险,便一声胡哨,领着手下转回身向南逃了。
“马战等人追了两步见追不上,回身想要骑马去追。龚飓忙止住道:‘穷寇莫追。况且弟兄们中毒在身,继续斗下去也讨不了好。’
“马战等人这才恨恨的罢了。见地上那伙强盗的尸首,仍然止不住心中发火,手执兵刃,上前将之戳个稀烂,才肯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