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乾命人解下士兵的枷锁,士兵像海绵般瘫在了地上。
“谢…谢大人不杀之恩。”
“少废话!把你知道的说出来,没有送去戍兵营的那四个人去哪了?”罗乾上前一边用脚踩着士兵的头一边问道。
“他…他们…咳咳,我们去洛阳的路上,有三个人晕倒了,然后李哥让把他们扔路边。还有一个人是个小孩,顶撞了李哥,咳咳…李哥叫我带着他,然后找了一片没人的草地…”
士兵有些停顿。
罗乾不耐烦了,一脚勾起地上的士兵,顺手揪住士兵的衣襟,“别磨蹭!然后呢!”
“然后…然后李哥打了他一顿,没想到他不禁打,被打死了…”
“那尸体去哪了”
“尸体…当时李哥说听到了鲜卑人的牧笛声,我们就赶快走了…”
罗乾把士兵扔到地上,眉头紧锁。审问了大半天,包括兵头在内的几个人说辞都是一样,看样子也不像是假话。但根据报告,在草地确实发现了大量血迹,但是尸体并不在场,沿着血迹的方向像是逃跑了一样。另外三个人也是不知去向。
于是罗乾咽了口气,走到士兵旁边,笑着说:“那假如他们活着,你能认出来吗还?”
士兵艰难地爬起来,“大人,这批囚犯跟我们待了一个多月,大致相貌我还是记得的…倘若再碰到,小人一定能认出…特别是那个小孩,是小人亲自拉走的…”
罗乾拍了拍士兵的肩膀,放声大笑起来,“好!我就给你个活命的机会,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名叫张山。”
“好!张山!传我指令!除了张山,其余人一律阉了,送去宦人局,安排到宫里去。”
张山吓地直哆嗦,又因为自己暂时保住了一条性命而缓了一口气。
罗乾叫过一个羽林军骑士,在耳边嘀咕了几句话,让他把张山带走了。
罗乾离开琵门天牢后,立即前往了建康城皇宫。步入大殿后,看宋帝不在,四位顾命大臣在议事,于是上前半跪行礼。
刘裕死后,年轻的宋帝并非治国明君,整日游手好闲,因此朝政也把握在四位顾命大臣手中。
徐城之、傅博居中辅政,谢赟、檀桓掌控兵权。羽林军目前由左将军檀桓掌控。
“是罗乾啊,事情怎么样了?”檀桓问道。
“禀将军,确有四人失踪,但应该并非有人蓄意为之,臣已掌握要人,三个月内定查出原因。”
“哼!区区天牢囚犯也到了劳烦我们的地步!”尚书仆射徐城之不满地说道。
“这事的重要性我们都懂,徐大人不可掉以轻心。”一旁的傅博严肃地说道。
“罗将军,这四个人务必要找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臣明白!”罗乾也不敢多问,看几位大人说完了就先行告退了。
罗乾走后,四人踱步到后堂。
徐城之性子急,先开了口,“我早就说了,当初在建康城把他们杀了就好!也不至于变得如此麻烦!”
“当初不就是因为在建康城没法动手才送去洛阳的吗?徐大人现在说这话不是有些不合时宜。”傅博说道。
“当初事情并未调查清楚,是我们的疏忽,事情本应有转机。”檀桓叹气道。
谢赟本来不做声,一听檀桓这么说,“檀兄,您这可就不对了啊!当初诛…当初执行的时候您可是没反对啊!现在画红脸唱戏是不不太好?”
“别争论了!事情快些解决就好!什么都没发生就自乱了阵角!”傅博摇了摇头。
正当四人争论不休时,“皇上驾到!”四人连忙整理衣冠,跪下迎接皇帝。
只见宋帝带着几个宫女,嬉戏着走了过来,四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
“四位爱卿在谈论什么呢?说给朕听一下吧!”宋帝一边摸着宫女的小脸一边问道。
徐城之向宋帝行礼,“陛下,臣等在议论北魏胡人之事,如今,北魏胡虏屡犯我边境…”
“又是北魏,算了,朕不想听,你们自己解决吧!”宋帝摇了摇头,让徐城之下去。
“陛下,如今柔然与北魏摩擦不断,此时正是我们收复河南地区的时机。”檀桓上前说道。
“收复?左将军能打过胡人吗?你们把建康城保卫好,保卫好朕才是你们的职责!”宋帝有些不高兴,朝檀桓喝道。
“算了,朕累了,没意思!你们自己看着办吧!不要给朕添麻烦就好!”宋帝摆了摆手,带着太监宫女离开了。
宋帝走后,几人相继站了起来。徐城之看了一眼檀桓,有些轻蔑地说道:“檀大人还真会自讨苦吃。”
檀桓也没作声,称还有事就离开了。
次日早朝,宋帝与众臣在皇宫内议论与北魏的战事。宋国与北魏的战事已经持续了一年多,虽然洛阳等地暂时落入北魏手中,但魏军在战争中也损失惨重,故朝中一直有大臣提出收复失地。
昨日宋帝就因檀桓所言不满,今日又有不少大臣上书北伐,心里自然烦躁。
“够了!诸位爱卿的心朕明白!可是如今我大宋百废俱兴,又哪里来的精力与魏军继续打仗!”大臣听罢,虽心有不满,但也不再继续作声。
正当大殿内陷入沉寂时,武威将军赵焰站了出来。“陛下!鲜卑人不知满足,如今他们占据了洛阳城,并不会就此罢休,臣听闻魏军在黄河北岸一直增派军队,倘若我们以逸待劳,恐…”
宋帝打了个哈欠,朝下看了一眼,眼前这个30左右的男子,身材魁梧,眼神凌厉,但宋帝不关心朝政,对此将只是眼熟,并不知道他是谁。
正当宋帝纳闷时,檀桓补充道,“陛下,臣认为赵将军言之有理。即便我们目前不与魏军开战,也要做好防范措施,臣认为应派一良将前往洛阳等地督军防备!”
宋帝心里窃喜,倘若皇帝真不知道臣子名字那就闹笑话了,檀桓正好给了皇帝台阶下。
“朕觉得左将军所言极是,那将军可否有合适人选?”
“臣推荐赵焰将军前往!赵将军多年在边疆作战,经验丰富,颇有将才风范。”
“哦?既然左将军都这么说了,那就命赵焰将军带兵前往洛阳督军!不过切记不可贸然出击!”
赵焰跪谢宋帝。
退朝后,赵焰正准备去兵部领虎符,檀桓叫住了赵焰。
赵焰连忙行礼,“方才多谢左将军推荐,微臣惶恐!”
“赵将军不必多礼,将军文武双全,又有多年的沙场经验,先帝在时也常称赞你!放眼大宋,除了赵将军,谁还能灭了魏军的威风!将军当年射死北魏大将的英勇事迹我现在还记得!”檀桓笑道。
“将军过奖了,我所做的与您相比不值一提。对了,朝中大多数官员都是反对北伐的,为何您…?”
檀桓立马收起了笑容,示意赵焰过来,贴在赵焰耳边,“赵将军只管前去,不必在意陛下的话。到时候我会差人给你寄信,那之前请你务必按兵不动。”说罢,拍了拍赵焰肩膀。
赵焰一脸懵,但看到檀桓胸有成竹的表情便不再多问,起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