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簇微勾了勾唇角,道:“帝女息怒,那些仙婢也只敢暗中想想罢了,绝不会去到帝子的面前,太簇虽说是帝尊身旁的一等尚宫,可终究还是仙婢中的一份子儿,清楚地知晓自己的分量,无论如何也不敢与帝女相争辉。”
帝女适才听得天界恋慕帝子的女仙众多,虽说刚开始确实愤怒十分,可她气的却并非是太簇以为的有人肖想帝子,而是这种有关于帝子的消息,自己竟然不甚清楚,确是为了身边的仙婢中,有人欺瞒她而感到不愉。
帝女却是并非太簇以为的那般愚钝不堪,太簇眼里的野心昭然若揭,自己怎么可能察觉不来?瞧着太簇眼中的自鸣得意,想必以为自己真的入了她的圈套吧!
呵,自己现在不对太簇做什么,无非是顾及着她的那尚宫身份罢了,虽说是一介仙婢,可毕竟常年侍候在父尊身边,父尊用着她倒也颇觉得心,自己又何必要同她一般计较呢,兔子被逼急了还咬人呢,况且太簇她就是一条狗,若是到时候跳了墙又如何是好。
这太簇倒也难怪能够在父尊身旁侍奉这么久,她确实是个得用的人才,可谁叫二人的立场不同,若非如此,自己倒是真想将这样的人收入手下办事,可惜为人太过自负。
她还当自己傻的不成,先是拿这天界爱慕帝子哥哥的人数众多来说事,想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继而承认自己身份卑微不配有那般心思,妄图叫自己失了戒心,还强调了自己的身份,想让自己有所顾忌,当真是个心机深重之人。
不过这样也好,若不够聪明,又如何能够同自己合作呢,只愿她能将这些小聪明为自己所用,此次献出的计策能够夺得帝子哥哥的心,自己往年倒也想过了许多办法,只是终归碍着这身份不好实施一些计划。
之前哥哥将曼姝带到父尊面前时,自己本来还以为曼姝身份存疑,且二人相熟不久,感情不会太深,对彼此的了解也不够多,应该不会很快成婚,自己这才没有着急。
可不知为何,还没来得及对曼姝下手,曼姝竟然就遭了大劫,虽不知是谁做的,可却是深得自己的心。
曼姝死了便死了吧,那日自己同父尊母后去了帝宸宫时,分明便见到曼姝执剑屠戮仙人,就连帝子哥哥也受了伤,至今未醒来,自己就不信这二人还能和好如初,所以曼姝死了倒是省事,可为什么父尊竟然会同凤家联姻?
凤仪那女人自己还是幼时见得的一面,适逢凤仪生辰,去赴宴恭贺的仙人们不在少数,自己遍寻帝子哥哥不得,便带着仙婢去凤府后院逛了逛。
年纪尚轻却容颜貌美的仙婢在自己耳边吹嘘着凤仪的才情厚德,自己往日里便觉得仙婢的那张脸有些碍眼,但难得有个顺手的?可用之人,便留下了她,谁知今日竟然如此挑衅自己的底线。
自己身为这天界帝女,本不必来这臣子们的家中为其亲眷贺礼,奈何父尊母后知晓自己不愿去后就训斥了自己一顿,怎么,天界帝女竟然还比不得这凤家嫡女么?
帝弗兰自被训斥后,便一直耿耿于怀,若是帝子在此,尚能够令她收敛一二,可帝子竟不在……
帝弗兰那日便令人刮花了那多嘴多舌的仙婢的脸,本来已经出气了,谁料凤仪不知是何时出现的,还带着一众大人,她至今都记得帝子哥哥沉下来的脸,淡漠的双眼刺痛着自己的心,而凤仪在一旁独善其身地轻笑着,从那以后帝弗兰便恨上了凤仪。
这次帝弗兰本来正为着曼姝身陨而喜悦,以为从此后无人能同自己争夺哥哥之时,却突然听闻了凤仪将要成为帝子妃的消息,简直是迎头一击,这才开始慌了,因为凤家的背景着实深厚,这一桩姻缘既然已经定了,想必不会随意解除,若是不再争取一二,那自己岂不是与哥哥无缘了?
帝弗兰想到这里自然是心慌不已,她也晓得太簇对于帝子哥哥的爱慕并不比自己少半分,上次二人在帝宸宫外的争执,想必太簇已然认为自己是个愚钝不堪的人,若是想要接近帝子哥哥,太簇必然会选择从自己这里入手,谁叫在她心里是自己最为愚笨呢。
果不其然,太簇今日寻来了弗兰宫,这一番表演当真是唱念俱佳,也得亏自己早有打算,否则还不得被太簇唬了过去。既然太簇自己承认了不敢肖想帝子哥哥,管她是否真心说出这话,总归是亲口承认了,既然如此,那么……
帝女微抬下巴,手背在身后,一副高傲的样子,得意地说道:“算你识相,你这种身份,即便侍候的是父尊又如何,还不是区区一介仙婢,如何能够同我相较一二。”太簇闻得此言,虽说帝女的反应皆在自己的预料之中,可亲耳听着帝弗兰说出这种贬低自己的话来,着实刺耳得很。
也罢,就容得帝弗兰再嚣张一段时日,等日后自己当上了帝子的妃子,再慢慢磋磨帝弗兰,太簇想到这里,心下松快了几分,面上则是更加恭敬了几许,说道:“帝女此言甚是,我等微贱仙婢绝不敢与您争辉。”
帝女瞥了一眼跪着的太簇,见得她面上的不甘之色很快就转成了恭敬,心下暗笑,面上确是一副满意之色,问:“既然你这么说了,我若继续揪着不放倒显得我心胸狭窄了。”
“不敢不敢。”太簇垂首道。
“行了,别客套了,说说你想了什么法子出来吧。”帝弗兰重新坐回了软塌上,却没有再倚着,而是端正坐着。
太簇心中不满,既是让自己别客套,又问着自己计策,就算不给自己赐个座位来坐,好歹也应该叫自己起来吧。
帝弗兰没发话让自己起来,自己倒也不好失了规矩,免得落了旁人口舌,虽说这殿内除了二人外再无旁人,难免帝弗兰以此羞辱自己不知尊卑,也不知这帝弗兰没让自己起来是有意还是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