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哥当年是为了救他才中的毒,神医说他哥中的毒是毒圣研制的,不好医治,所以他哥才一直不敢和绵姐姐说。直到他们要订亲了,他哥不想拖累绵姐姐,才想方设法地逼绵姐姐离开。
而后来他哥听说绵姐姐的父母去世了,便赶去了京城寻绵姐姐,但那时绵姐姐已离京了,他哥也失去了绵姐姐的消息,从那之后他哥就一直在找绵姐姐。
“我知道了,他中的是什么毒?”姜亦绵的心里有些烦躁,拿起了茶杯,发现茶杯已空,又重新放下,她也不想喝茶了。
“这个,绵姐姐。”杨聪有些难以说出口。
“是穿石散吧,《毒经》里的。”姜亦绵思索了下,抬头看向杨聪,肯定地说道。
陆家与毒有关的只有毒圣的那本《毒经》了,而毒圣之所以被称之为“圣”,除了他的毒术一流,便是他只爱制毒,喜欢用各种植物配制出来后的神奇效果。他一直都只用动物试毒,一生只用过一次毒害过人,而他仅有的这一次用毒害人便是用的这穿石散,也是《毒经》里唯一出现于世上的毒。
“是。”杨聪见姜亦绵已经猜到,便乖乖地应道。
“你们吃吧,我先走了。”姜亦绵心情有些沉重,站起身往门口走去。
“绵姐姐,等等。”杨聪想起还有重要的事没问,在姜亦绵将打开房门时叫住了她,待姜亦绵转过身,便问道:“绵姐姐,你现在是住在何处?”
“云烟城南边的一座宅子,你们去了便知。”姜亦绵答完后,见杨聪点头应好,便离开了雅间。
“快快快,快回去,我要去给我哥写信,告诉他绵姐姐也在云烟城。”杨聪待姜亦绵走出茶馆,便拉着还在喝茶的杨骁催促道。而杨骁则是指了指姜亦绵放茶杯的地方,杨聪顺着他的手看过去,便见桌上有个圆形的烙印。呃,呵呵哥你只能自求多福了。
穿石散,取水滴石穿之意。此毒有二十一天的潜伏期,这二十一天内毒会渗入人体的各个部位,二十一天后毒便会与全身融为一体,靠吸收人体的精气元气增强自己的毒性。二十一天后毒性便会像潮水般涌入全身,此时便是毒性发作,会让人全身剧痛如同凌迟,待两个时辰后毒性减弱方才停止。而此毒每二十一天吸收了人体的精气元气便会发作一次,直至人丧失了嗅觉、味觉、听觉及视觉,最后四肢瘫痪,五脏六腑被腐蚀一空,只剩一具躯壳。
姜亦绵想起了以前在宫里看到的史书,里面有关穿石散的记载,心里有些压抑。走出了茶馆被秋风一吹,心里才平静了一些,她叹了口气,最后还是抬腿往醉春楼去了。酒还是要买的,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何况杨湛还尚在人间。
而此时的凌云山庄,位于东边的露华园,在书房中一俊美男子正立于书桌前执笔练字。他着一身暗紫色长衫,半披着发,剑眉凤眼,高挺的鼻梁,无血色的薄唇,即使脸色有些苍白,也掩盖不住他周身高贵的气质。
“少主,先歇会儿吧。”云亭见杨湛的脸色还有些苍白,不禁担忧地劝说道。
“无碍。”杨湛没什么情绪地答道。他的毒是在两天前才发作的,已经在床上休息了两日,现在只想找点事做。而云亭听他这么说,也只能站在一边随侍。
杨湛是这凌云山庄杨家的少庄主,而凌云山庄杨家虽在江湖上比较低调,甚至颇有些半隐世的味道,但在江湖上却无人敢小觑。因为杨家不仅修习的功法高强,传闻还有门秘法名曰摄魂术,据说能蛊惑人心,摄人心神,从而达到控制他人的手段。但这门秘法历来只有杨家的家主和未来的家主才能够修练,这也是杨家的祖先为了能让家主更好地掌控家族而设定的规则,且杨家的人要是都会摄魂术也会引起一些有心之人的觊觎。
而杨家的人也乐善好施,江湖上但凡有人遇到危难,去杨家寻求帮助,只要在不违背道义的情况下,杨家多半也愿意伸出援手,因此凌云山庄在百姓的心中和江湖上的地位也极高。
“小子来,喝药了。”这时走进一个白发鹤颜的老人,他的手里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
“古神医,我来吧。”云亭走上前,从古神医手里接过了药碗,离得近了闻着那药味,云亭都知道这药一定很难喝。随后便将药端给了杨湛,此时的杨湛已丧失了味觉和嗅觉,接过药后便一饮而尽了。
“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失了味觉和嗅觉,倒是不用怕喝药了。”古神医见他熬的那碗难喝的药,杨湛就这么干了,便感慨道。
自从来了这凌云山庄,他便是在给杨湛吊着命。杨湛发作前每七日便得喝一碗固本培元的药,元气精气是人之根本,不然没等他找到解毒的方法,就得先被吸成干尸了;发作时便得吃止疼的药以助他减轻疼痛;发作后便得喝一碗修复内脏的药,缓解体内器官的衰竭。还好除了这碗修复的药比较难熬,才需要他亲自去熬,不然他就得累死了。
杨湛的这毒不好治,他是钻研疑难杂症和治病救人的,对毒术不是那么精通。只能先通过固本培元和修复内脏帮他吊着,保持着平衡,延续着他的命。但《毒经》也要快点找到,不然快则活不过25,慢则活不过30,这已经是他帮杨湛续命的极限了。
“神医说笑了。”杨湛听后,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古神医和他父亲是好友,六年前被他父亲请来了凌云山庄,之后便在这待了六年,他心里对神医是感激、敬重的。
“今日多休息一日吧,明日再出发。”古神医道,随后便坐在了桌前,拿起上面的糕点吃了起来,熬了这么久的药,他年纪也大了,肚子是饿的不行。而云亭也机灵地上前给神医倒了杯茶。
“好。”杨湛坐在书桌前应道。
“我等下去把制好的药丸拿来,你路上带着吃。”古神医喝了口茶,说道。
“好,我等下让人给神医做顿丰盛的。”杨湛见他吃了不少的糕点,看来是饿的狠了,便带着浅笑道。
“嘿嘿,你真上道,老夫没白白疼你。”古神医听到这话便起了身,他还要留着肚子吃更好吃的,之后便出了书房去拿药了。
杨湛无奈地摇了摇头,笑了笑,便对旁边的云亭说道:“明日就让凉川和我一起去吧,你留在山庄里。”
“少主你要丢下我吗?”云亭委屈道,他也想去外面。
“你也知道凉川的性子,你比他更适合留在这里。”杨湛道,云亭和凉川两人是随他一起长大的,云亭的性子比较机灵活泼,凉川的性子则比较沉闷无趣。留云亭在这,他对人际方面比较擅长,而凉川虽沉闷但武艺要高些。
“好吧,那少主下次别忘了带上我。”云亭也觉得杨湛说得有道理,便答应留下了。
“放心,少不了你。”杨湛无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