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
那个低矮的小房子里,有着新管最后仅留的温存,吴花果的大军已经兵临城下,所有的人都四散而逃了,而阮小苦和川瑶还在那房子里面纠缠着……
“你别再喝了!”阮小苦奋力的拨开川瑶手里的酒杯,愤怒的说道,“我不管你为什么要这么样的喝酒,但是现在,咱们有危险了……”
“我一直都有危险啊……”川瑶满不在乎的说道,“谁不是出生就生活在危险之中呢?”
“怎么能这么说呢?”阮小苦不解的问道。
“你知道下咒吗?”
“听说过一些,我也是在草原呆过的……”
“那我非常好奇了,哈哈……”川瑶苦笑起来,“可怜的一个男人啊,他什么也没有做错,却要挨这般的惩罚……”
川瑶望着外面的天空感叹道:“我最好应该早些死去的,免得他再遭那般侮辱……”
阮小苦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我也时常在想,我的生命难道这么重要吗?难道要比起两个与我毫不相关却无辜的人还要重要吗?难道用他们两个可怜鬼的命换我的命是正确的选择吗?”
川瑶看了看阮小苦,阮小苦低着头什么都没有说。
川瑶又接着说道:“但如果不换,我又做错了什么,我真的该死吗?我什么也没有做错,做错的是那些下咒的人,他们该死,我们谁也不该死啊!可是我又能做得了什么呢?”
“对不起!我什么也做不了,抱歉……”阮小苦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但是在幻境里他也只能这么说罢了。
“你能做,但是我不想让你做,我的朋友……”川瑶深情地看着阮小苦。
就在这时,阮小苦突然感觉到了什么。在她的眼神中,朦朦胧胧看到了宇宙上千万年所孕育出来的璀璨星河,又仿佛看到了在遥远东瀛所盛开的无瑕的樱花。
阮小苦突然间怔住了,他从未见过如此透彻清明的双眸,但他似乎又在哪里见过,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我的朋友……来阿姆……”川瑶说道,“我不希望你死去……”
川瑶哭了起来,紧紧抱住了阮小苦。
来阿姆?这个名字好熟悉啊!阮小苦感觉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过。
“啊啊啊……我想起来……我想……”
阮小苦瞬间感到头部痛苦万分,像炸裂一般的疼痛,瞬间昏倒在地。
“对不起了……来阿姆……”川瑶跪倒在地上痛哭,“我刚才在酒里下药了,是我最新调制的迷魂记,药效足够用了。我没有办法,但是我想活着……”
阮小苦突然眼睛一黑,看不见任何东西了。但是他亲属听见了那熟悉的声音,以及刚才看见那熟悉的眼眸。
吴婷!是她!
阮小苦忘不掉,他最忘不掉的,是那容颜,是天上妍!
~~~~~~~~~当然,万恶的不止分割线——还有你我的内心~~~~~~~~~~~~
(你知道的。)
【北篁的草原】
川瑶的父亲正在一旁放马,他骑在一个马上,手里拽着马鞭,眼睛里瞟着马群的数目。
他曾经是这里的王,在乌达拉来到这里之后,他把心更多的放在了生活上。
因为他知道曾经很苦,他也苦过那段日子,也就是他为炼药师的那段时间。在那段时间里,川瑶被人下了咒,那也是他最难熬的那段时间。
后来部落的首领生了病,没有能力再带大家了,于是大家推选他当王。但是他当了没多长时间,乌达拉就统一了北篁,他基本就算得上是退任了,但是他是主动把位置让给了乌达拉。
川瑶的父亲一直都在忙川瑶的咒,这是他最痛心的地方。另外,他最放心不下的,是他养在西边草原的一群马,那是陪伴它最长久的,因为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没过不久,从一旁的帐篷里传来了一出了难闻的味道。
“糟糕,怕不是练的药要糊了……”川瑶的父亲连忙反应到,快马加鞭赶到帐篷前,下了马。
他将头探进帐篷里一望,那些难闻的味道已经消失了。
“怎么回事?”川瑶的父亲自言自语道。
“你怎么才回来呀?我都等你半天了……”
川瑶的父亲像帐篷的另一头回身一望,吴婷正坐在另一旁的毯子上,正在一旁的炉子上烤着火。
“你的药我已经帮你提前晾干了,不用担心了……”
川瑶的父亲看见这一幕,笑着训斥吴婷:“你这丫头,也不知道回来看看我,真是白养了……”
“怎么能叫白养了呢?我给你带了中原的特产……”吴婷把正在烤火的一些山珍野味拿了出来,各种动物的肉摆满了毯子,好多蛋白质。
“你回来就好,也别整这么多没有用的……要不是我传乌达拉带个消息,你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一趟呢?”川瑶的父亲说道。
“我还不得提前把咒解好再回来吗……”吴婷说道,“再回来好好孝敬老人家您。”
“你别贫了,要不是我练成了返老还童药,你还能生得这副模样……”川瑶的父亲爱答不理的说道。
“好啦!我知道了……谢谢您的药了……”吴婷不耐烦的说道。
“先吃点东西吧……”
帐篷里静悄悄的,烤火的动静越来越大,吴婷也在忙碌着。
川瑶的父亲一边烤火一边说道:“我这次找你回来,其实想告诉你,你大概只有不到七天时间了……你的阳寿已尽,如果你不抓紧行动,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吴婷把小时候最爱吃的烤牛肉大口的塞在嘴里,呆呆的望着炉火:“那么……我应该怎么办呢?”
“我不是命你把阮蓟关在一个小村子里吗,那虽然有它的用途了……”川瑶的父亲说道,“当年我和乌达拉吴花果二人联合击败了他,吴花果想要杀了阮蓟,但是却被乌达拉制止了……”
“这我知道!后来他们二人挣断不定,最后您出面解决了问题,把阮蓟关了起来,令我看守着,说日后一旦有用,那必是大用处……”川瑶补充道。
“其实乌达拉也一直想要杀掉阮蓟,但是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这次你可帮他大忙——借刀杀人,你是怎么想出来的呢?”
“也算是战术有所研究了吧……”吴婷回答道。
川瑶的父亲对吴婷开始说起来:“那这都是小事情啦……我现在希望你能够让阮小苦知道阮蓟在哪里,这样的话你就可以引他上钩,掌握主动权……”
“停停停……这些我都明白了,你祝我成功就好了……”
“但愿如此吧!”川瑶的父亲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川瑶的父亲送吴婷一直送到了草原的边界,那里就像是一片戈壁,上面什么都没有,荒凉的很。吴婷终于要离开了,但是还是对父亲表示不舍。
“对了,我二十年前走的时候,我在这个边界种了一棵树,我希望我每次回来都能看见它……诺,你看!它在哪里!”川瑶对唯一一棵挺拔的树指着,它在沙漠里就像一颗明珠一样,傲然挺立着。
川瑶的父亲补充到:“你走的时候,其实我天天都来浇灌它,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不然呢,他怎么可能长那么大呀……”
后来那天下午,吴婷又跨上骏马原路返回了,她怎么来的怎么走,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川瑶的父亲一直在戈壁附近站了好久,直到那身影远去,他也没有回头。
他也不畏惧风沙,也不畏惧暴雨,反正他什么也不怕。
毕竟,川瑶已经长大成吴婷了,他也不年轻了,川瑶父亲的愿望也算满足了……
那天吴婷回头望,看见了他父亲这独特的身影。
有一天,川瑶的父亲又梦见,那天他站在戈壁上,他远远的望见,吴婷笑着回头:“阿爸,我是川瑶啊!你记得我的……”
如果还有吴婷忘不掉的,那怕不是她亲手种植的那棵小树了吧……
~~~~~~~~~~~我已经不想提起我是谁了,因为我已经说吐了~~~~~~~~~~~
【幻境】
“我本来想带她走的,这个地方太危险了,我要带她走……”阮小苦迷迷糊糊从睡梦中醒来。
“这是哪里?”阮小苦看着眼前的陌生环境,不由得惊叹道。
“回小姐,这里是阮府啊,您忘了?”有一个丫鬟对着阮小苦说道。
阮小苦发现手里的黑色布袋子不见了,突然大惊矢色的吼道:“苦儿呢?我的苦儿呢?”
那个丫鬟支支吾吾的说道:“这……小姐,我们也不知道啊!我们发现您的时候,您就在一个道边上昏迷着呢,幸亏是管房梁的伙计认识您,把人送了回来,要不然还不知道你会出什么事呢……”
阮小苦突然从床上蹦下来,惊慌失色的跑出庭院,被看门的拦下。
“小姐,老爷有令,您不能出去……”
“别拦我!”阮小苦大声吼道,迅速撞开了门。
“小姐……”那几个看门的连忙追上去。
阮小苦一个人跑在了新管的街上,一边跑一边大喊着:“苦儿,我的苦儿……”
阮小苦突然想到了什么:“川瑶……川瑶!是川瑶!”随即他像之前那个小破房子跑去,那些看门的没有跑过他,被甩在了后面。
新管这街上一个人没有,也不知道之前打的丈成了什么样,为什么阮小苦在吴花果已经兵临城下之后还能回到家。他不清楚。
阮小苦已经来到了之前这个小房子,然而,川瑶已经不在了。这个房子已经塌下来了,他不敢想象之前发生了什么。
“川瑶……川瑶……你在吗?”阮小苦大声喊道,没有人回应。
阮小苦不甘放弃,再次跑到一旁的街上,继续寻找着。
这时候,天空下起了雨……
“这条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好眼熟啊……”阮小苦自言自语道。
然而下雨了,阮小苦在空旷的街上没有地方能躲着,只能在雨中漫无目的的奔跑。
“苦儿……苦儿……”
随即,摔倒在地……
阮小苦再次爬了起来!在新管的夜巷。
“苦儿……我的苦儿啊!你在哪儿?我找不到你了……我找不到你了!”
阮小苦在街上叫喊着,无人应答。
“我这苦命的孙子啊……你怎么就这样……这样不见了呢?”阮小苦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说。
雨水泪水在这粘液之中混为了一片,是人是鬼也分不清。
没有人回答,仿佛一直就这样了……
一直就是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