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敲门声,蓝小情是被吵醒的。头有些晕,身上发冷,怔了一会儿,听到门外唤爸爸唤她,才稍微找回点意识自己在里面偷听爸妈说话,直到听不见了,自己居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小情,醒醒吧,九点多喽!”蓝石还是很愉快的叫早,“小情”
门开了,蓝小情话少,有钱少芝在的地方,她都尽量不讲话,能少讲一个字就少讲一个字,“爸!”她刻意将目光瞟向蓝石身后,没有妈妈的影子。
“快起来,我跟你妈都吃完早点了,给你留的是八宝粥,加红糖,对吧?”蓝石记得她的喜好习惯,是个认真的好父亲。
蓝小情点点头。
“这孩子,怎么这么懵啊?”蓝石开玩笑,伸手探探她的额头,“不烧啊,没睡醒吧?昨晚熬夜了?”
“没有啊,爸。”蓝小情揉揉头发,搓搓脸,“爸,你今天好点没有?”
“爸的病,有什么好不好的?”蓝石情绪很好,并没有被自己的病情吓倒,“闺女,别睡了,再睡一觉就中午了,晚上该睡不着了。”
“不睡了,不睡了。”蓝小情勉强笑笑,感到自己在这个家里被压抑的厉害。她很盼望能和爸爸多谈谈心,但是有妈妈在,她怎么都不自在。
蓝小情洗漱完来到饭厅,才发现妈妈就在那里坐着。原本就提心吊胆的情绪一下落到谷底,她都有些怕了。躲了多少年,还是要面对。
“洗完啦?坐下吃早点吧。”钱少芝难得的态度很好,口气也很好,声音并不大。
蓝小情有点意外,还是乖乖坐下,开始从红糖罐子里舀红糖,放进八宝粥里。
“你吃着,我说着。”刚吃第一口,妈妈忽然就开口了,尽管声音依旧很缓和,但还是令蓝小情吓了一跳。
“啊?”蓝小情猛抬头,第一口饭还在嘴里。
“你这孩子,怎么跟吓着了似的?”钱少芝看了又厌恶起来,皱着眉头,你这毛病跟谁学的,我从来都是坦坦荡荡,不怕鬼叫门,你爸也不这样,你怎么一惊一咋的,什么毛病?出去几年都干什么了?”钱少芝又是一顿数落。
蓝小情一言不发,她面对钱少芝的责骂,无论对错,是不是被冤枉,最多都是沉默应对。这一招,其实还是哥哥子晴教她的,也的确管用。
“行了,我接着说。”钱少芝见她发出去的火,像是对着一堵墙,一丝无力感涌上来。硬是压着火,“我说,你吃完,今天还是明天的看看情况,要是你爸这里没什么特殊的事,就回去吧。”
“啊?”蓝小情饭吃得憋屈,听到钱少芝这么说,终于放下了勺子,“妈,我不回去。”
“我知道你来看你爸的,也打算多陪他看病,跑医院,可你看你爸现在也没什么太特殊的情况,等周一看了专家,拿了中药,也就暂时稳定下来了,到时候你就回去吧。”钱少芝比不是情商高的人,和蓝小情多年来也没什么感情了,说话有点刻板,令人不舒服。
蓝小情说心里话,倒是真的不想在这个家里再住下去。然而,她也对父亲有依恋,更何况,身世也还没问清楚了。
“妈,我爸呢?又躺着了吗?”
钱少芝有点意外她绕开话题,叹了口气,“你爸回屋看电视了,你想看他吃完饭上去吧。正好我干活,屋子都乱成什么样了儿?”
蓝小情敲了门。
“进!”蓝石的声音还是中气十足,听上去并不像病了的人。
“爸爸。”
“闺女啊,进来进来。”蓝石躺在床上,一手拿遥控器,一手拿着零食,看上去十分悠哉地享受。其实,这也是蓝小情之前十几年所常看到的情况。若说真的为这个家付出,还是钱少芝比较多。爸爸工作清闲,稳定,回到家也是被妈妈照顾,家务干得不多。对儿女的教育也是十分松散和开明,这么看来,费力不讨好的是妈妈。
“爸爸,我来找您聊聊天。”蓝小情不知怎么开场,还是坐到了旁边。
“来来,闺女坐床上陪爸爸。”蓝石看电视剧看得很开心,有点顾不上和蓝小情聊天,“这个电视剧我一直看,住院几天,我都落下好几集了。你们年轻人喜欢看韩剧,我们老年人也爱看。”
蓝小情感到气氛轻松了许多,“妈妈在下面干活,嫌我烦。”
“哈哈哈,你妈妈就是这样,别理她,陪爸爸看韩剧多好。”蓝石开心的很,又把手里的零食盘子放到床上,推到蓝小情那边。
蓝小情欲言又止,蓝石看电视剧看得哈哈大笑。蓝小情有点无聊,是个喜剧,她没从头看,自然看不明白,也不想看。
“爸,我……”
“嗯,怎么样?”蓝石一直盯着电视。
“我有事想问问您呀。”
“啊?”蓝石一怔,但很快,注意力又被电视剧吸引了,只是敷衍地说,“什么事?”
蓝小情深吸一口气,“爸你还是先看吧,看完再说。”
“这就完了,这就完了。”蓝石急忙安抚,好象很怕女儿不耐烦。也正巧他说着,一集就结束了,他总算回过神儿来了,“怎么了,闺女?”
“爸……”
“你等会儿,还有下集预告。”蓝石又阻止她问,看了六十秒的广告,等来了很宝贵的三十秒预告。只是预告都能让他笑出声儿来了,终于迎来了一堆广告之时,他把电视关了,才在蓝小情进门半个多小时之后正式看向女儿,“怎么了,说?”
蓝小情哭笑不得,刚要开口,有些强迫症似地回头又看了一眼电视屏幕,发现真的关了,才轻吁了口气,“爸,关于我的一些事,您是不是该告诉我了?”
“嗯?”蓝石一怔,“什什么事啊?”
蓝小情有些无力,“爸,您别装傻行吗?”
蓝石笑了笑,抚着她的脑袋,又拍拍她的肩膀,“傻孩子,爸知道你要问什么。”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