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姑娘……”
“啊，我知道！是那个私家侦探的朋友嘛！”栗爷爷还个爽快的人，田叔有点墨迹，他还不耐烦，很多话都是抢先说的。
栗爷爷和栗奶奶看上去很喜欢蓝小情和余姐，频频看她。或许，这对老夫妻，虽然自己生了傻儿子，但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很喜欢女孩子吧？
“那个私家侦探，到底出了什么事啊？”栗爷爷很明显是个知情人，只是八十多年的人生经验，他面对这些事，或许早就见怪不怪了。已是行将朽木的人了，对生死有有些看淡，也不至于太过贪恋生，遇到很多事，也不怕了，淡定了的态度，“他的确来采访过我们，打探了很多当年，那孩子的事，我们把能说的都说了。他好象都问完了，也把能问的都问了。不过，还是和我们约定好，再保持联系，下次还有什么想问的再找我们。他还给我们家大宝包了个红包，因为是给孩子的，我们也希望推辞。他本来说，下一步再去福利院打探打探，见见老师……哦，对了，当年的院长，现在已经不在了。老师也都退休了，很多都回了老家，回了乡下。还有几个去了省城，或是外地，去儿女那里养老了。他能找到的人不多，也得费点周折了。我当时还说，如果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可随时联系我，我能帮得上什么忙就帮。只不过，我这里很多电话号码都是过去的，现在已经升级，还更改过。也都换了手机。我猜想，他这几天应该到处在找当年的那些人，不过，小田家一直没变动，是好找的。”
“嗯，他已经来见了我们，我们答应把那孩子当年留下的东西给他，可是过几天，再去旅馆见他，就失踪了。这两个姑娘，是他的朋友，就是特意来找他的。”田叔虽然之前一言不发，但应该竖着耳朵，什么都清楚，心里都有数。
“好好，我知道了，姑娘，你们想问什么，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就行了。”栗爷爷脸上也堆着笑，只是看上去和王新则那种职业性的笑不同，他的笑看上去像是必须要维持的，是发自内心的，但不是与生俱来的。
人真的很复杂，也很微妙，一个简单的笑容，哪怕看上去是一样的，是因着同一件事，是对着同一个人，也会给人不同的感觉。
“栗爷爷，我想问的，最主要的是”蓝小情有点发怵，也不知为什么，明明这栗爷爷和栗奶奶都是一脸的和蔼可亲，但给她的感觉都像是有着很大的距离，“最主要是，关于奇门。”
“啊？”栗奶奶闻言，先是惊吓一般地变了脸色，声音都有些高了八度，看着蓝小情，有些惊惧惊恐了，“你……你怎么……”
“我…”蓝小情这一吓非同小可，也不明白自己错哪里了？
“你大惊小怪什么？”栗爷爷斥了栗奶奶一句，“人家姑娘问问怎么了？现在做这行的也不少。”
“可是，那孩子的……”
“我慢慢说，你怕什么了？当年他就是个小孩，你现在又这么大岁数了，你怕什么？”栗爷爷说的话并不像是在藏着什么，但肯定有秘密。
蓝小情看着两人，心里有着预感，很快，就要从这两个神秘的老人嘴里，得知一些更大的秘密了。或许，老赵是知道这些秘密的，但是他为什么没有告诉她呢？而他的失踪，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
“姑娘，别怕，我老伴年纪大了，经不起吓。”栗爷爷还是堆起笑脸，对蓝小情说，“不过，你说的奇门，的确是她的娘家人的祖传绝学。她年轻时也是研究这个的，我之所以会和她走到一起，也是因为对这个感兴趣。所以说，我们家是也这个传统的。这本来呀，我们还想着，等大宝出生了，就培养他。可是没想到，哎……”
栗爷爷的脸色终于垮了些，一旁栗奶奶，只是听着，面无表情。这已经是接受了现实，接受了许多年，已然麻木的状态吧？
“大宝出生之前，我们是算过日子的，我们都想要个男孩，只想要一个孩子，算过了出生的时辰，八字，希望孩子有天分，可以继承祖业。”栗爷爷说这些的时候，表情也很是欣然，毕竟曾经有过美好的盼望，但结果不尽人意，他也接受了，“等孩子出生了，一切都在我们的预料之中，可是没想到，等到孩子两三岁的时候，才发觉哪里不对劲儿。我们那个年代，也没有那么多的产检，孩子出生了，各方面基本上都健康，不缺胳膊少腿的，也就都认为没有什么大事。大宝身体挺结实，我们寄予厚望。可是，很多时候，跟他说什么话，他都听不懂似的。我以为是比人家什么都晚，才会这样，也就没太在意，还是好吃好喝的供养着，盼着他再大一点，可能就像我们想象的一样了。”
“可是呀，等了一年，两年，都孩子都五岁多了，模样看着也是不伶俐，说话也还是不利索。和邻居的小朋友们玩儿，他老是被欺负，回家了，也不懂告状，也不懂哭，总是笑嘻嘻的。有时候，又不笑，坐在那里发呆，都五岁了，还这样，就带到医院去检查。医生说身体没有什么毛病，智力也检查不出来，建议我们带到相关的机构去鉴定。我们吓坏了，还去烧香，想了很多方法，最后不得已，还是去了省城的大医院。大医院也检查了，说身体没有问题，但智力真的基本上不抱什么希望了。让我们去了特殊的鉴定机构，我们去了后，鉴定了才半个多小时，就让我们回去等通知。我们本来想回家，但想想，好不容易来一趟省城，就在这里住几天，多转转。也想着，孩子可能是在乡下，小镇上，太压抑了，到大城市，见了新鲜的地方，说不定就活泼多了。我们于是在省城玩了一个星期，花了挺多钱。那一个星期，我们老两口是提心吊胆，但是大宝玩的挺开心的。”
“可是，等一个星期以后，我们再去，直接出来的结果，就等于给大宝判了死刑了。”栗爷爷说完，也是重重地叹了口气。这个长寿的老人，岁月里积累了太多的无奈和痛苦，“姑娘，我们当时的心情，简直落到了谷底。整个人都没了力气，我老伴当时就瘫软在了诊室，走都走不了了。只有大宝，还在那里玩的挺开心，笑得傻乎乎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