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次见到他，印象都只停留在这里。当然，还有一个更主要的，就是他真的像是有慧根，有天赋一样。”
“他有吗？”蓝小情挑眉问道，不过答案几乎也是呼之欲出了。
“有！”栗爷爷不假思索地回答，“我并没有教过他，我也是不敢教他。有的人，就像是体内藏着什么洪荒之力似的，真的给了他武器，他能做出许多人想象不到的事来。这种人呢，若是心地纯朴善良的人倒也还好，若是遇到心术不正，天生就是个狡猾诡诈的小人，那其他人可就惨了，我简直就像是培养了一个武器，我可不敢。”
“他自己知道么？”蓝小情问。
“不知道吧，至少在和我们第一次交谈，说大宝身上有鬼的时候，他根本不知道。”栗爷爷说，“后来我也问了，他说，他其实并没有看到什么，是大宝自己说的。”
“自己说的？”
“对，大宝身上有，一点都不稀奇。”栗爷爷说，“你们是受科学知识教育长大的，相信人的智力有高有低。可是在我们乡下小镇上，听说哪家有傻儿子，就说是中邪了，或是身上附着小鬼之类的，什么传闻都有。我们说信也不信，说不信也信。反正多多少少也会想到吧？所以说，大宝身上，若说他这样是因为有鬼，我们也认可。”
“再加上，我们那段时间，或多或少会说到点什么，就是当着大宝的面，也会提到一些。因为想着，反正他也听不懂。”
“可是他懂？”蓝小情有些兴奋，打断了栗爷爷的话，“会不会，也许大宝的智力并没有那么低呢？”
“我们也以为是，不过后来我们问了大宝，他含含糊糊的也说不清楚，我们真是没办法，就打消了再问他这个念头。”栗爷爷说，“不过，大宝当时走丢了，在福利院呆了一天一夜。那时候也还没过施术的时效，可能那个时候大宝就是浑浑噩噩的，嘴上不知在说什么。说不定，不是他嘴里说出来的，是那些东西，说的，也说不。”
栗爷爷像是在说绕口令，但蓝小情听明白了，“你是说，那段时间，大宝口里念念叨叨的话，被田佑基听说了？”
“应该是。”栗爷爷一切的回答都不肯定，“谁知道呢？那孩子太聪明，一开始我们以为他有天赋，但是为人心术不正，不敢教他。后来听说，只是一点点小聪明，但也因为这小聪明将来会成大聪明。但聪明该只是聪明，却不是大智慧，我们也不敢惹。”
栗爷爷是思前想后，最后放弃的田佑基。蓝小情想象着那时的情形，唉，这栗爷爷思虑太重，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长寿呢？
“那后来呢？”蓝小情问，“你们又发现了什么么？”
“后来，基本上你们也都听说了。”栗爷爷更放松了一点，又端起茶，已经凉了。他并没有像那天王新则一样，凉了也一饮而尽。他很小心翼翼地，端起茶杯，将剩茶倒进一旁茶具里的那个稍大号的碗里，应该就是专门干这个用的。他又端起热水壶，续上茶。轻轻吹了吹，抿了一口。
“那孩子，后来不知怎么了，一门心思就想来我家。”栗爷爷说，“明明是他一开始并不想来，还把国娜娜推到我们面前。后来，他好象很妒嫉国娜娜似的，总是什么都抢在前头，排挤国娜娜。我们很喜欢那女孩子，但是怎么说呢？我们对那娜娜那孩子也没怎么好，只是太心急了吧？我们真的很喜欢她，但是一把她接到家里来小住，就让孩子不舒服。”
“是因为你们总是拉着孩子说长说短的吗？”田婶这时候发话了，“她后来和我们说，她想看动画片，想看电视剧，可是你们总是让她陪你们和大宝聊天。”
“所以，她很喜欢到你们家去，因为可以看电视？”栗爷爷笑了。
“是啊，不过其实，当时你们家的电视还比我们的高级呢。”田婶又说。
“小孩子的心，也是明镜儿似的。”栗爷爷说到这里，又看了看蓝小情，“你认得国娜娜的女儿？”
“嗯。”
“她性格很古怪吧？”栗爷爷问。
“咦？”蓝小情诧异，没见过，怎么会这么问。并且，还一问就中了？
栗爷爷笑了笑，“你们以为我料事如神？并不是，我们早给那孩子看了终身命盘了，她就是这样，将来的女儿也是这样。”
“以后一定会生女儿么？”蓝小情更加好奇了。
“当然可以看到。”栗爷爷目光又深沉了起来，“不出意外的话，她什么时候会英年早逝，我们也是看到的。”
“这……”蓝小情听到这里，忽然明白了，皱眉，有些厌恶地瞪着老人，“也就是说，你们知道她会早死，所以才放弃收养她的？”
栗爷爷挑眉，并没有因为蓝小情不礼貌的话和目光而有个什么触动和改变，“呵呵，姑娘，你误会老爷爷了。我们当年，正是因为知道了她的这个情况，才想帮她的。”
“帮她？”
“当然。”栗爷爷说的十分淡定，“我举个例子，如若你提前知道，你在今天会摔一个跤。那你今天还没过，是不是就很担心了？会很想小心翼翼地，生怕会真的摔到？”
“会……吧？”蓝小情不确定自己会怎么做？或许，不出门了？
“但是，我有个办法，在提前预知的情况下，避免。”
“怎怎么做？”蓝小情真的好奇起来了。
“就是在今天，一大早，提前让你摔一跤。”
“啊？”蓝小情起初诧异，旋即明白了，醒过神儿来了，甚至都有些兴奋，“啊，我明白了，是这样提前人为造成了，那就避免了之后不经意发生的。而且，人为造成的，还可以控制轻重缓急，不会受伤？”
“很聪明，姑娘！”栗爷爷笑着说，赞赏地看着蓝小情，“所以说，国娜娜的事，你也明白了吧？”
蓝小情一下子唏嘘，“我明白了……”
“对呀。”栗爷爷叹了口气，“我们真的很喜欢那孩子，只是她性格太孤僻和倔强，也有些轻狂了。她很想做到什么，但是有什么都没做。我们都可以看到，她以后会离开这座城市，但离开这里，就是她灾难的开始。”
“这…”
“她若一生被囚禁在一个地方，她是安稳的，过的很幸福。或者说，是可以长寿的。”栗爷爷说，“然而，若是离开她出生的城市，她会发生一连串的不幸，并且会英年早逝。甚至，还有可能因为她人际关系的问题，导致牵连她的后代。”
“真的这么神？”蓝小情将信将疑，但她相信的是人，而不是这事。她现在比之刚刚信任栗爷爷一些，所以对这事，也感到深深的失落和遗憾。
“她不听话，我们也没办法。”栗爷爷笑了笑，“她坚决不同意，我们甚至找了院长，甚至都和院长讲述了这个情况。院长不是封建迷信的人，但还是建议她能和我们回家。可她竟然真的坚决不同意，甚至还想给相关部门写信举报。那时候还小吧，院长怕她乱说话，让人误会了福利院卖孩子。也有些气了，就真的再也不考虑送她去送养的事了。”
“原来是这样？”蓝小情只是没想到，国娜娜是个这么倔强的人，“那后来呢，为什么你们连田佑基也不考虑了？”
“很简单。”栗爷爷露出一个有些许神秘的笑，“你猜猜看。”
蓝小情看着栗爷爷的脸，沧桑的复杂的表情和面孔，她想到，若是国娜娜能活到这个岁数，会是如何……她想到了。
“你们也同样看了田佑基的终身命盘？”
“对！”
“他他怎么样？”蓝小情甚至都有些感到自己在窥探天机，“是不是……”
“不，他改了命。”栗爷爷说，说完长叹一声，“我们最大的错误，就是把这事不小心他自己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