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小娃娃，但栗爷爷他们不是小孩子了。”老赵说，“还有，栗奶奶的儿子大宝，也不小了。”
蓝小情有些云里雾里的琢磨不明白了，“我当然记得，是栗爷爷和栗奶奶的儿子大宝因为栗奶奶第一次施了禁术，他本就痴傻，这一下更加癫狂，他离家出走了。而且，栗奶奶他们是在陈院长的福利院里找到他的。是这样吧？”
“不错。”老赵点点头，“所以，由此可以得出结论，栗爷爷他们一家和陈院长是最早认识的。”
“嗯。”蓝小情洗耳恭听的架式。
“而那一年，也正巧是陈院长刚刚当上院长不久。那也就说明，那时候，陈院长应该还没有从自己失去孩子的沉痛中走出来的时候。”老赵抽丝剥茧，目光却是清亮的，“所以，后来，大宝的情况一目了然，而陈院长照顾了一个走失的孩子这么多天，找到了父母，必定也得知了一些栗爷爷栗奶奶和他们小孩的情况。”
“你是说，禁术？”蓝小情诧异。
“不，他们一开始……我是说栗爷爷栗奶奶一开始，一定不会主动说出禁术的事。”老赵说，“然而，即便是什么都不说，大宝的情况，也必定使得陈院长和栗家人产生了密切的联系。”
“等等等等！”蓝小情打断了他，拼命地想挤出一点自己从中看到的问题，“那时候的话，田佑基和国娜娜在不在福利院呢？”
“当然在。”老赵说，“但是，李耀威应该不在。”
“咦？”蓝小情皱眉，“你是怎么得出结论的？”
老赵莞尔，似乎是料定蓝小情会问这个问题，“你记不记得，田叔田婶曾经说过，栗爷爷和栗奶奶的情况他们是得知的很清楚的。而且他们田家，是最后才认识田佑基国娜娜他们的。而那时候，领养孩子的政策已经出台了很久了，而同时，栗爷爷一家似乎也在抢田佑基这个孩子。这其中有什么联系呢？”
蓝小情还是不解，“不是因为田佑基聪明么？”
“这是他们给出的答案。”老赵有些不耐烦了，“刚刚就说了，他们合起伙来，在撒了一个弥天大谎。”
蓝小情心都开始哆嗦了，她承认，自己已经开始紧张了，“不是因为田佑基聪明，而是其他的原因？是禁术？”
“我猜是。”老赵并不笃定，所以说的没那么有底气，刚刚甚至是不屑地斥责蓝小情的，下一秒就变得谨慎了，“好了好了，我们来理一理这个脉络，栗奶奶实在忍不了诱惑，务必要试一试，所以，大宝出了事，离家出走。他们去找大宝，而平行空间，大宝人已经到了福利院。那里有的人是谁？是陈院长，国娜娜和田佑基。再后来，栗爷爷栗奶奶找到了福利院，见到了陈院长，应该在不久后就得知了陈院长的身世和遭遇。”
“这也不能说明那时候李耀威就不在啊？”
“你听我说完。”老赵摆摆手，似乎他自己也在说服着自己，“我们最初对田佑基是个势利小人的印象，就来自于他一心想要找一个物质条件丰富的家庭去接受领养生活。而他这个目标的源头，就是来自于亲眼看着好朋友耀哥哥被华裔的养父母领养到美国的事。所以，他的这个思想的由来，一定是因为先看到了耀哥哥被领养走，才产生的。而他这个想法被众所周知，却是在一段时间之后。他即便是年龄再小，也不至于愚蠢到一定程度，就把自己的愿望说出来。而是，福利院的老师们，在领养日，或者是节假日寄养大会上，反复地观察到的。并且，由他自己亲口说出，是一次都没有过的。凭他这么聪明敏感的人，怎么可能自己如此坦诚地表露自己的心声？可是，司马昭之心，莫说是有一定社会经验的大人，就连身旁的国娜娜，同样是个小孩子，也都看的出来。”
“是，他无论是躲着寄养日的收养父母的探望，还是在后来他反复想要在栗爷爷那里被领养，还是最后迫于无奈，只得选择了在田家父母，他都只是行动上被人瞧了出来，自己一句话甚至一个字都没有正式说过。”蓝小情也附和，“他自然也明白，别人不是看不出来。可是，被人看出来，和他自己亲口说出来，差别可就大了。别人看到的，也不至于要质问他什么。”
“可是，他那时候一再地想被栗爷爷领养，原因又何在呢？”蓝小情皱眉，还是想不通，“若说陈院长和栗爷爷他们有阴谋，想要拉拢田佑基，目的是想要用他的天分，那应该是栗爷爷一再地想要领养他，而不是他想要被栗爷爷领养才对啊？”
“或许，一切都是我们被带入了一个谜团，不，不是谜团，是一个提前铺设好的阴谋，而这阴谋还是当年布下的。当然，或许，他们在布下着阴谋的时候，也没想到，在经过了这么多年之后，他还没有被识破。”老赵说得扑朔迷离，他像在讲故事，或者说，年代太过久远，即便是真实的，也已然被当作是故事了，“还有一点，当年栗爷爷一定坚持想要领养的并不是田佑基，是国娜娜。”
蓝小情起初不解，旋即像被点透了一般，“啊！”
老赵皱眉，似乎不希望听到蓝小情如此不和谐的声音，“所以说，这阴谋应该是连同国娜娜一同骗下去的。她并不是知情者，她是被套进去的。而田佑基，反而更像是知道点什么。或者说，他也是被蒙在鼓里，但他不国娜娜一般厚道，他察觉出了异常，就开始调查，最后真的知道了一点真相。当然，这真相也连带着他的猜测。”
“当年，栗爷爷看上的，能施禁术的，并不是田佑基，而是国娜娜？”
“没有错。”老赵说，“栗爷爷说来说去，也并没有真的把真相告诉你。或者说，当年连国娜娜自己都不知道真相。”
“因为她拒绝了被领养？”
“无论她是因为什么原因拒绝的领养，但她拒绝是拒绝对了。若是她被收养进了栗爷爷家，此刻会是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老赵后来一拍脑门儿，“你还记不记得，栗爷爷应该和你讲过，国娜娜的天分并不是她自己的，而是她的家族。而贵州有很多偏远的地方，那里有的家族都是研究这一行的。说研究也是美化了，用我们现代人的话说，就是神棍。可很多玄学的事，谁又能说它真的不存在呢？总之，这一行的传人，可能真的天赋异秉吧？”
“国娜娜就是其中之一。”蓝小情并不是询问，而是肯定，因为栗爷爷也曾给她讲过，“可是国娜娜的家族，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并且，也是因为禁术而家破人亡的。所以，她才会被送到福利院来。但是，栗爷爷说，把她送去的村支书说她没有什么记忆了，一是吓着了，二是年龄太小。”
“一个孩子有记忆，应该是四五岁的时候，但是也不排除有的孩子早慧，真的会很小的时候就记事。或有一种可能，就是孩子虽然不记事，但是看到过，听到过的内容，会在大脑中留有一个记忆。虽然那些事，在当年他是不明白的，但在多年后，可能会被什么接触的事物催动，进而引发了记忆重现。当然，或许还可以透过另一种办法。”
“什么办法？”
“催眠。”老赵说，“这是找回记忆的最好的办法，国娜娜很有可能当年真的得知了家族里的很多事情。只不过，她太小，又被吓到了。说到这个吓到了，也有一种可能，就是她在当时什么都明白。但是，因为受的刺激太大，她害怕了，所以潜意识将那些记忆给隐藏起来了。这两种可能都有，也可能同时存在。若想让她找记忆，最快的方法就是催眠。”
“栗爷爷他们，一定会催眠？”
“我想是的。”老赵说，“无论他们会不会，国娜娜身上也有秘密。但是，很可能，她自己并不太清楚这个秘密。她只是被催眠了，但很多接受催眠的人，自己在清醒过来之后，真的不知道这个经历了。尤其，在他时候，国娜娜还是个小孩子。”
蓝小情点点头，叹了口气，“这么说的话，到底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都是，也可能都不是。”老赵说，“或许，他们只是用错的方法。当然，虽然这么调查下去，如果这是真相，我们就算走了捷径。然而，我也还是希望我猜错了。”
蓝小情还在琢磨，脑海中，许多人的身影，面孔在闪来闪去，“陈院长和栗爷爷相识后，很快就得知了禁术的存在。甚至或许是，她自己也在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复生这件事上，从将信将疑，到笃信不移。唯一需要借助的渠道就是禁术，这算是给了她一个希望。然而，若是没有这个希望，她或许早就已经放下了，要过自己真正的新生活了。可是，命运的转折，让她始终在一个地方原地踏步。并且，她真正想要得到的事，她根本没得到。”
“我们或许还可以猜测更多的可能性。”老赵仿佛来了精神，似乎是因为蓝小情认可他的推断，他继道，“他们在得知后，应该并没有考虑到需要田佑基或者国娜娜的帮助。他们应该也不至于会想到这一层，我想来，应该是在他们失败过之后，再因为一个巧合的机会，得知了国娜娜的来历和田佑基的能力。”
“对，国娜娜的能力，应该像是被封印住了一样，她什么都不知道，都不懂，不会。”蓝小情说，“但是，田佑基不同，他像是块璞玉，需要被开发。只不过，栗爷爷一开始并不是很想开发他。”
“其实，一开始说他心术不正的，也是栗爷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