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鹤鸣我再说一遍,在大早上不要劈石头来练剑!!”从屋子里传来言秦峦声嘶力竭的怒吼。
虽然百般不愿,可是没办法,这被吵醒后,头就像被震醒了。言秦峦想把头埋进被窝,努力地闭上眼,尽可能放空自己。可是,越赖在床上不动,头就越晕。言秦峦忽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他居然睡不着了!天大的危机啊,居然睡不着了!
言秦峦没有办法,把衣服穿上去。先是亵衣,再是内衣,又是外衣,然后是外衣,最后再披一个披肩。终于是穿好了,看来是又要面对门外的寒风了。
也真是个鬼才。言秦峦心想,非要选在这么冷的时节练剑,练什么武功不好,就喜欢瞎劈劈劈,一会儿劈木头一会儿还要劈石头,是不是一会儿还要劈山啊?是不是那个声儿大劈哪个?梁鹤鸣简直是个鬼才!
言秦峦走到房门前。看着这跟王义忠府上一样精美的雕花木门,神情严肃。他再次检查了一遍身上的行头。深衣?穿好了。外衣?穿好了。披肩?穿好了。裘皮大衣?对啊,我的裘皮大衣还没穿呢!
刚走到门口立刻又返回去,十分费劲地又把裘皮大衣给披上。然后,言秦峦又来到了门前。
他深吸一口气。
“终究是要面对的。”言秦峦对自己说道。
他下定决心,终于,一下推开了房门。是啊,这寒风终究是要面对的。一生中,会有无数的,如这呼啸的寒风的挫折。能逃避吗?不能!只有面对它,战胜它,人生才能迎来美好的未来。面对寒冷吧,言秦峦!
寒风呼啸一声,寒意袭人,凛冽然若锥骨。
“算了算了。”
言秦峦一下又把房门关上了。
·
门外的言秦峦,在院子里一会儿腾空旋转,一会儿疾步前行,时而回身挥剑。
好一把青鞘剑,历经百年依然锐不可当。闪着寒光的剑身,在空中与梁鹤鸣一同旋转跳跃。微微显青灰色的剑身,仿佛在空中留下来一道道青色的划痕。衣物飘飘,长发束起,俊秀英气。
跨步,下腰,挥斩。一鼓作气,跃起,纵向重劈,一下讲面前的石块劈成两半。
早起的不光是梁鹤鸣,还有一众的侍从。当然,梁鹤鸣也算是他们的主人。梁鹤鸣在院子里舞剑,没有吩咐,自然是没有哪个侍从敢在院子里呆着。只是做着手头的活儿,远远地瞧见梁鹤鸣舞剑的架势,暗地里有的佩服,有的害怕。
梁鹤鸣闭上双眼,尽可能感受这剑带给他的直觉。听见的远处传来的风声,他听见花瓣飘落在地上的声音,他可以听见侍从们走过时,发出的响声。许许多多的声音,形形色色,四面八方。不同的声音,带着不同的讯息,不同的声音诉说着不同的故事。每每只有闭上双眼,静心凝神才能感受到这一切,一种妙不可言的感觉。好像,这把剑会说话,梁鹤鸣一直这么认为。每一把好剑都有自己的剑魂,而每一把战国时期留下来的传奇宝剑,更是如此。这些上百年之久的剑魂,给持剑者以深沉厚重的感知。每一把都有自己的风格,只要多多去感受,就一定能感觉的到,到时候,才能达到一个巅峰。
梁鹤鸣站立着不动,手持这青鞘剑,竖在面前,微微吐纳这这晨间的,混着草香花香的空气。长时间的锻炼,使他身上简直在冒热气。
梁鹤鸣感觉到有一个脚步在向他靠近。这种感觉很是熟悉,仿佛昨天就感受过,历历在目。越来越近,没错就是这个感觉。如果不是昨天就经历过这种感觉,他一定会误以为自己真的练到能直接接触到剑魂了。
梁鹤鸣一转身,睁开双眼,放下了青鞘剑,将其收回鞘中,说道:“言秦峦你醒了啊。早饭打算怎么解决?似乎那些仆从不会祈州的菜式,我吃不惯,“
看那言秦峦好像是火冒三丈的样子。言秦峦身披着两件外衣,一件披肩,裹着裘衣,抱着火炉,戴着袍子,只有那双眼睛恶狠狠地看着梁鹤鸣。言秦峦生气的说道:“大早上的东劈西劈的,干嘛啊,造楼啊,不知道我在睡觉啊?”
“可是,这眼看着好像快到辰时了都。”
“辰时算个啥啊?想当初,我都睡到午后都是常有的事。”
“不吃早饭?”
“早饭连着午饭一起吃了当然!”
“果然还是我认识的言秦峦。”梁鹤鸣笑了一下。
“你认识啥?你知道睡觉对我有多重要吗?”
“多重要?”梁鹤鸣一脸漠然的样子,问道。
言秦峦气得一下子都语塞了,缓了一下说道:“我一天累得要死,睡眠不好就会第二天没精神,就会折寿!对,折寿!你这就是变向谋杀!”
“那我这怎么办?一个练武之人,总不能辰时再起床吧?”
“你这,现在有辰时吗?梁鹤鸣你看看这天,那太阳,只是寅时而已!而且,世间百般兵器,斧、钺、钩、叉、剑、戟、弩,你偏偏要练剑?练剑就罢了,你偏偏要练习劈石头!劈石头也就罢了,你还在大早上劈!”
“你说我练剑,你使的不也是剑?”梁鹤鸣不以为然地回答道。
“你这什么话。搞得我能选择一样。那个不知名的前辈忽然就消失了,就留了一封信,一密室我看也看不懂的资料,然后就是那把末花剑。你当我愿意啊?那玩意儿告诉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是传说中最后一把能斩出剑气的剑,我能直接扔掉啊?”
“好好好,以后不在早上劈石头了。”
“劈别的也不行!我的重点不是石头啦!”
“好好好,知道就是了。”
“知道明白,然后坚决不改。该劈劈,该闹闹,梁鹤鸣你以为我不了解你吗?”
“好好好!这次认真的总可以了吧,我的好朋友言秦峦。”
“谁是你朋友!我才不是呢!”言秦峦还在气头上。
“你昨天傍晚自己说的。”
言秦峦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一样,忽然地就冷静下来了。但事实上并不是原谅梁鹤鸣了,而是在想昨天说的话。
言秦峦心想:我去,我差点都忘了这回事儿了。昨天一下子讲嗨了,怎么什么鬼话都讲?好想没说什么重要的事情吧?哎呀,还好,没事。
梁鹤鸣见言秦峦忽然就沉默了,于是问道:“怎么了?”
“当然是还在生气啊!我要去吃东西,来缓解一下我的心情。”言秦峦说完,就大步地向大门迈出去。言秦峦穿得里三层外三层的,裹地好似一只蠢萌的小熊,梁鹤鸣看了忍不住的想笑。
“喂,言秦峦,那边好想不是去厨房的方向吧?”
“当然不是了,心情不好,我要去一边逛街一边狂吃,来安慰我受伤的心!”
“别忘了下午还约了人。”梁鹤鸣大声道。
“忘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