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顾董，就算你想’从’了我，本姑娘现在都没有空！
等我把手头的事情忙完，再送上门给你随意’潜规则’如何？”
不管是作为男朋友还是董事长的顾侒，都是第一次被人如此“近距离”且香艳地拒绝——“潜规则”也就算了，还随意“潜规则”。
顾侒感觉自己的词库一遍遍被林烨刷新，他哭笑不得地抬手回一句：
“中午记得好好吃饭…把你的小脑袋抽空清清！”
毕竟，话她怎么瞎说都行，饭他还是希望她认真对付的。
林烨秒回：
“别怀疑了，现在是它最清澈的时候了…我真要有空的时候…你猜猜…
不许再回了，忙…”
……
林烨找到陈颖给她的邮件认真过脑地精读第二遍。
陈颖是个有心人，竭尽全力地保留了重要客户的信息，不仅给每个客户做了背景甚至家庭情况的备注，就连客户的大概喜好都有批注。
林烨看着这一封加密邮件心里百感交集，过去十年的时间里，顾侒无条件地选择了吴凌风，要资源给资源，要股份给股份，十年后对方义无反顾地弃他而去，留给他一片狼藉。
而这个给两任总经理做过绿叶、在通迪活得犹如隐形人一样的女人，却默默帮他收集了最重要的客户资料，并且毫无保留地交给了他认为值得信任的人。
这份极其用心保存的资料，足以证明了她对公司的责任感和忠心。
……
中午，林烨在食堂找了个角落随意吃了点东西便回办公室等王力宏了。
通迪的两个行业中，王力宏看的行业业务量相对会略低一点，但并不代表他的能力弱，他在圈子里十几年、在行业里精工细作，也算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了。
从某个角度来讲，王力宏的个性比较像吴凌风，虚虚实实地让人琢磨不透，全身上下最实在的地方估计就是那张脸了。
……
王力宏敲门进来时林烨已经泡好茶，林烨拉开她办公桌前的椅子恭恭敬敬地做了个请的姿势，这才回自己的位置在他对面坐下了。
王力宏坐下后抬着眼皮环顾了一下，貌似随意地说道：
“这间是以前的资料室，够窄的，吴总的办公室不是空着吗？
你这么重要的岗位，公司干嘛不收拾收拾给你用啊。”
……
林烨不知道他此话啥意思，是敲打讽刺她呢还是有意示好？当然怎么听都是前者更多一点。
她低头垂着眼皮给他把茶沏好，这才抬头笑着回道：
“王总说笑呢？我有啥重要的？
营销部门文有陈总、武有您和齐总，我不过就是来打杂的，有个地儿坐就不错了！
吴总的办公室？我可没这个能耐也没这个念想…”
王力宏喝口茶悠悠回道：
“没这个能耐？打杂？林总说话太谦虚了…我可是觉得你能文能武、样样精通呢！”
……
林烨不怕齐晟那样和她硬碰硬的，最起码他还有真心话能给她见招拆招的机会。
王力宏这种软钉子虚头巴脑的最难搞，十句虚话中偏偏藏一句实话，让你直接忽略也不行，认真听吧又容易被他带得云里雾里，把自己的主题也绕没了。
按林烨以前的个性肯定是主动挑话题、强势带跑，把自己的想法一扔就拉倒了。
但，现在可不行，这两位大神她都得好生伺候着、尽可能地把心给他们抚慰舒坦了，毕竟判断他们的想法和争取他们的支持是这场“战争”中最重要的一环。
……
林烨喝口茶，把个心在肚子里绕了个百转千回，这才笑着又说道：
“王总，您对我评价太高了，我以前的老板经常敲打我，说我三分机灵全挂脸上、两把斧子一上场就挥完拉倒…
希望我今后的表现可别让您大失所望就行了！”
王力宏抬抬眉扔出一句：
“那你那老板不行啊，明显看走眼了…
这不，圈子里有几个人能在你这个年龄做老板的？”
……
林烨低眉垂眼地双手合十朝王力宏做了个求饶的姿势，回道：
“王总，您就别拿我开涮了，再说下去我就该恨不得直接遁地了，您就饶了我吧！”
王力宏笑笑不出声了。
林烨借机给他添添茶，找了点无关痛痒的话题聊了两句，然后貌似很不经意地把话题绕到了他女儿身上——
王力宏有个“别人家”的女儿，聪明、成绩好，最重要还完美地抛弃了老爸的外貌基因，漂亮得像个混血儿。
果真，这个话题引发了王力宏真正的兴趣，两人围绕着关于孩子的教育和成长这个林烨“狗屁不通”的话题聊了大半个小时后，谈话的气氛总算真正融洽了。
……
两人七拐八拐地又扯好一阵子闲话，总算是绕到了正题上，林烨诚恳地问道：
“王总，您是在一线的，您看我们这个情况接下来应该如何着力，才能尽快恢复大家的士气，让公司迈入正轨？”
王力宏摆着认真脸回道：
“你说说你的想法？既然来了，你肯定也是有思路的。”
他很轻松的一脚把球踢回给了林烨。
……
林烨也不绕了，直接严肃地回道：
“我确实有认真思考过，那我就讲讲我的思路，您看如果不合适您再补充。”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
“我琢磨着最近的回款和项目推动这么差，肯定和大伙的消极情绪有关…毕竟吴总在位这些年除了对公司的贡献特别大以外，和大家的感情也很深…
但如果继续让大家陷在这种情绪里，那公司的运营就太被动了…
我想，每周五您能否让所有的销售尽可能细致地把这周的工作进展、回款情况以及遇到的困难发邮件给您，同时CC一份给我，每周一例会，您再逐一和每个销售讨论、沟通，增加他们的紧迫感，给他们适时的压力。
另外，回款我会全面跟踪，个别回款情况特别糟糕的销售，不排除我会直接给他们压力、甚至陪同到用户方去督战。
您觉得这样合适吗？”
说完，她安静地注视着王力宏，期待他给她反应。
……
王力宏喝口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回道：
“很好啊…就按照你的思路来！”
林烨知道不管自己说啥，估计他都是这个答案，她不以为意地接着说道：
“王总，在项目上，您是老前辈了，也和团队磨合了这么长时间，我坚定地相信，你一定可以带领团队走出低迷期。
而我的工作会专注在回款上，毕竟你一大老爷们儿也不好婆婆妈妈地整天给人电话要钱。
咱倆分工合作，您负责前线冲锋，我配合您准备粮草。
争取尽快让公司重回高速轨道！”
林烨这番话向他传达了一个重要信息——项目我完全没有插手的意愿、英雄依然你来当，收款这种最苦最累的活我来干。
……
王力宏听完，好一会儿笑笑说道：
“林总，你是真的很会说话！”
林烨可笑不出来，她抿抿嘴角看着王力宏接着说道：
“王总，再给我点时间，接触久了您会发现我是个特别简单的人，我不仅会说话，而且说的都是真话…
在通迪，我没什么想要的，只想配合好你们把事情做好…
您也是股东之一，说白了，我也是给您打工的，希望我们能互相信任、齐心协力地并肩往前！”
……
王力宏听完她一番声情并茂的话，点点头回道：
“除了给我打工这句话我不认可，其它我都高度赞同，我一会儿还约了客户，差不多准备准备得出门了，你看，还有啥交代我的？
如果没有咋们就随时联系？”
林烨说了句“好！”便起身送他，王力宏两步走到门口，顿了顿，留下了一句：
“林总，让后勤部给你买两盆植物吧，你这房间有点闷得慌！”
林烨不知他是不是意有所指，一时半会也摸不清他的套路，只得尴尬一笑了之。
……
王力宏走了，林烨坐在椅子上闷了好一会儿，她打开电脑又看了阵子资料，一转眼竟是快到下班时间了。
她抬手给顾侒发了个短信：
“顾董，现在能上去给您汇报工作吗？”
转瞬收到回复：
“来！”
林烨把包一收，出门上了电梯。
……
电梯出来一侧是一整片落地玻璃、中间几组灰色皮质沙发围着黑色大理石台面的长条茶几、一大幅黑白抽象油画靠角落摆放着，整个空间干净、利落、又有着恰到好处的复古气息，把林烨惊艳到了。
她惊艳的表情被在电梯口接她的顾侒精准捕捉到了，他的嘴角扬出了丝得意——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他的设计风格，但很明显，林烨是发自内心的喜欢。
电梯对面是整片深灰色的墙体，顾侒带着她绕到靠近落地窗的附近，一扇感应的隐形门徐徐打开一如顾侒的另一个世界。
整片的落地窗，碳素质感的黑色简约办公桌，灰色高背网状的办公椅，背靠整面墙的书柜…
林烨好奇地东摸摸、西碰碰，顾侒拉着她的手在书柜的后面摸到一个指纹锁，他用拇指轻触，一扇门划开，里面是间套房，估计他以前加班晚了，就直接睡这儿了。
……
林烨出乎预料地没有迈进房间进一步探索。
她退回到窗边站着，从窗户看出去能看到那片顾侒踢球的草坪——她以前就坐在那棵槐树下看他踢球；还能看到通往通迪的小径，他之前是不是就站在这个位置看着自己晃晃悠悠地走到公司门口…
她有些呆呆地站着、似乎看到当初青涩的自己和对自己初初动情时的顾侒。
太阳准备收工了，悠悠然向西边沉去，霞光把云彩掩映得无边的绚丽，那绚丽慢慢被幽蓝的天空驱逐、吞噬…带着一丝绝望的美丽…
顾侒在背后轻揽她的肩，温柔地问道：
“你今天的入职报告特别帅…这一天，你还顺利吗？”
林烨淡淡回道：“没啥…见机行事！”
顾侒的手略微用力地握握她的肩，接着说道：
“你不用太着急，研发部一直在做新的应用，再一个月应该就可以在部委试运行，到时真的收款压力大，公司就从上到下免费推，既可以增加客户粘性，又可以借机要求清欠款。”
林烨扭头看着他说道：
“对哦，汇报工作，接下来的一个月，我准备全力抓收款，但凡对公司有异心的人一定对收款不上心，趁着这个机会肃清团队。
至于王力宏和齐晟，我准备冷眼观察他们对项目的推进热情，能争取就争取，不能争取就尽快解决！”
……
顾侒微屈着手指用关节划过林烨的脸颊，轻声说道：
“小丫头，杀戮决断，可以啊…今后，你有什么野心吗？说给我听听…”
林烨微抿着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问道：
“你不知道我的野心？”
顾侒摇摇头。
林烨扭头看了眼慢慢沉没的夕阳，转头回来看着他说道：
“我的野心就是…永远和你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