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灵“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如今这残破的身子,不过是强行封固了自己的灵息罢了,玄灵自嘲地冷笑。
此时云晕的周围早已围了好多年轻俊美的少年郎,各个面带笑容,令人如沐春风,以往玄灵还是圣女的备选之人时,他们虽也有心讨好,但奈何玄灵太冷淡,他们的好意在冰霜之下也碎成了冰渣。
云晕不仅灵力高强,最重要的是平易近人,待人和睦,这些人自然更喜欢和云晕待一块儿,毕竟圣女将来接管的是圣域——修真界的统率,若是能和圣女交好关系,对他们的修行和各自的家族具是好处颇多。
司徒勒看到云晕被围在中央,怒容一闪,快步走了过去,厉声高喝“你们在干什么”
众人一见是大长老的宝贝孙子,噔噔的让开了路。
司徒勒眼神温柔地看着云晕“怎么不好好修炼,若是被那人超了过去,你多年来期盼的圣女之位怕是不保了”他替云晕理了被风吹乱的鬓发。
众人中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嗤笑,声音不大,却在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刺耳。
司徒勒皱着眉向那笑声看去,鼻尖英挺,眉目有神,原来是张瀛凉,此人的来头倒也不小,他爹是圣域总管事,地位几乎和长老们平起平坐。
司徒勒之所以对那人有印象,不过是早些年间,此人胆大妄为向玄灵表白,结果出师未捷,身先死,被玄灵的师弟白羽茂狠狠羞辱了一通,连玄灵的面都未见着。司徒勒至今还记得白羽茂的话“张瀛凉,你不配见到师姐”
司徒勒当时还心想不愧是玄灵的师弟,这话定是玄灵教与他说的,否则以他的资质怎敢忍怒圣域的总管事。
果不其然,张瀛凉把这笔账算在了玄灵身上,自此之后,再无一人敢向玄灵表白心迹。
司徒勒心想,这世间恐怕无人能受得了那冷如冰霜的性格,若和玄灵呆得久了,怕是要冻成冰块了。还是云晕好,乖顺听话。
司徒勒目光阴沉地看向张瀛凉,众人默默地离远了些,这两个霸王碰上,他们唯恐殃及自己。
“笑什么”司徒勒眼中的笑意未及眼底,眸中的暴风雨逐渐凝聚。
“啊,没什么,不过是……”张瀛凉仿佛没看到司徒勒的怒意,同样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那人自从出了趟远门回来后,全身灵息外泄,若不是长老和掌门全力救治,恐怕早已魂归于天了”顿了顿,他似乎还嫌气氛不够僵硬,继续说道“如今虽是救回来了,不过灵力皆散,恐怕已成废人”话音刚落。
一阵凌厉的拳风迎面袭来,张瀛凉堪堪躲过。
张瀛凉笑着弹了弹衣服上的褶皱“司徒兄,别激动啊,你想若不是她灵力皆散,以掌门的性子,怎会重新选拔圣女,所以司徒兄不必担心那人会超过云晕。”
话音刚落,司徒狠狠地一圈砸到了树上,未带丝毫灵力,手掌血肉模糊,树上被打了一个深深的拳印,他恶狠狠地看向了身后的小厮“这事你怎么不早点禀报我”
小厮被他的眼神中的杀意所威慑,战战兢兢,抖如筛子,结结巴巴地说道“主子……曾,曾言,若非大……大事不必禀报,主子向来……向来……讨厌……讨厌那人,只要听到她的事便暴跳如雷,如今……她,她灵力尽失,也不是什么大事”几句话似说了几个时辰,小厮额上的冷汗唰唰的往下流,他至今还记得自己当初向他禀报张瀛凉要向玄灵表白时,主子身上散发的骇人戾气宛如从地狱出来的恶魔。
故而他好长时间都不再禀报有关那位的事,主子虽有段时间额外暴躁,但自从遇到了云晕,主子就像变了一个人,收敛了张狂的戾气变得温文尔雅,以至于他都快忘了主子本质里的恶劣。
小厮的头紧紧地贴着地面,身子如筛糠般颤抖。
杨柳依依,温暖的春风吹来,吹不散笼罩在众人身上的阴霾。
张瀛凉迈着轻快的步伐,兴高采烈地带着身后的一对人马走了。
气氛在这一刻凝固了,众人都不敢开言,唯恐将煞神的怒火引到自己身上。
云晕柔柔地走了过去,拿起丝帕细致温柔地擦拭着司徒勒手上的血污“怎么如此不小心”语气中没有丝毫的责备,反而是关心甚切。
司徒勒垂着眼眸,阳光在睫毛上撒下点点金色光晕,长身玉立,修长的手指任由女子擦拭,仿佛刚才的暴力只是众人的眼花,他还是温文尔雅的俊美公子。
众人却依旧沉默着,他们知晓刚才绝对不是幻想,只有在云晕的面前,他才会收起利爪,露出温柔的脸色。
此刻的司徒勒抬起眼睫,忽得抱住了云晕,他仿佛是为印证什么,抱得极紧。
云晕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怕我跑了”
“这次我一定会全力以赴,坐上圣女之位,我想大长老这次定不会再反对我们的婚事了”
司徒勒抱着她低低地嗯了声,那声音极轻极淡,仿佛下一妙就会被风吹散。
云晕笑颜如花在他耳边轻轻说道“我要去修炼了”
司徒勒随即放开了,目送着云晕消失在眼前,他的眼睛还是沉沉的望着远方,不知思索着什么。
众人在他和云晕温存时悄悄地走了,只有小厮苦着一张脸,趴在地上。
司徒勒黑黝黝的瞳孔转向小厮“你说,她的下场会怎样”
小厮心头一紧,他此刻已摸不清主子的想法,倘若回答错了等待自己的或许就是深渊,小厮硬着头皮道“如今那位灵力尽失,形同废人,最好的下场是当作外门弟子,最坏的打算是赶出圣域”小厮觉得主子应当是讨厌那位的,否则为何说起她,眼神总是厌恶鄙夷。
司徒勒紧咬着那几个字“赶出圣域”似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周身的气息如深渊般寂静迫人。
小厮吓得赶紧说道“不过,她是掌门最得意的弟子,掌门未曾发话处置,长老和掌教们亦不敢随意处置”那一番话小厮说得语速极快,生怕下一秒就被主子扬手灭了。
司徒勒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便走了,小厮顿时瘫坐于地,衣衫皆被冷汗浸透,心有余悸的摸着胸口,大口的喘着气,此番可真是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