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龙国,楚河郡,飞龙城临边的小山村中。
薛无语,一个来自山村的小朋友。小名叫阿牛,有父母在身边。
和其他身边孩子朋友唯一的区别,可能在于薛无语是独生子。
比起其他人贫境的家庭,还生有四五个弟妹兄长姐。薛无语是幸福的,他只有一个人。
不足的生活环境,还是给予了学习的条件。薛无语是为数不多,在山村有着上学基础的家庭。
山中有几个富户,垄断着山中果树和山禽的贸易。他们是上代猎人的儿子,上上代也是他们的大爷爷。
如果不是山村外的房价过于高昂,这些猎人富户早让下一代搬出了山林。
当初富户在山村修建房子的时候,薛无语的父母还去帮忙翻新。
一个山村的人,去帮忙还是有说有笑的聊着天。当时薛无语也去了,拐在母亲身旁。
当时他还小,才四岁半。
四岁半什么也不懂,眼里看见的环境,就认为是整个世界的所有。
中午富户请大家吃了飞禽,野猪肉。薛无语跟着父母在身边张着口就吃。
真香!
家里条件不能说不好,也不能说好。薛无语在家基本一个周才吃两次肉,对于吃还是很在意的。
毕竟年纪小,也没有什么其他目标与追求。
薛父薛母每天剩吃俭用,一年也能攒下不少钱。毕竟家里就只有一个孩子,有两个劳动力。
钱是本来给薛无语,以后娶媳妇用的。
在这个山村,很多户人家盯着薛无语一家,虽不能说他一家富裕,至少生活用度不愁。
更关键的是薛无语没有那么多兄弟,一个人生活,嫁过去也没什么闹心事。
从小的薛无语周围经常有些母亲的朋友在他耳皮,莺莺燕舞。
薛无语不胜其烦,也不敢打扰母亲在旁的倾听。
其实小时候薛无语也和几个姑娘一起,分不出来男女区别,玩得还开心。
每次回家还去和父母说这说那,诉说和谁关系好。
薛父薛母随到的语言也是敷衍居多,并不认为一个小孩子能懂什么。
七岁的薛无语和父母初次学种地,以前虽然跟在身后游玩,也没当过真,一直以为种地是父母的工作,与他无关。
叭哒脚丫子跟在身后的薛无语,还是抱着一副游玩的态度在消遣着走着。
薛父薛母也不在意,可能正是因为小时候自己父母生了太多的兄弟姐妹,还让小孩子的自己从小吃苦受累。
长大的薛父薛母走在一起,才选择了只要一个孩子,抚养。
自己受到的苦,不能影响下一代,或许这是薛家父母舍己为人的基本观念。
既然养孩子多,后代穷,但是还是多生多养,自然有其中的道理,薛父母也不能去评判什么,只能管好自己的生活。
薛无语游玩了半天,才有模有样的学着父母的样子去拾起锄头。父母让他攥紧袋子,去播种子,后来也是薛母播的种。
天近于黄昏,比起周围同龄人的矫健身脚,薛无语笨拙的像只藏拙的憨小熊。
“小时候自己也不懂什么叫逐渐适应,便被父母揍。”薛父淡淡的想着以前,招招手,示意薛无语咱们该回家了。
调皮的薛无语在其他孩童羡慕的眼神中,离开了田地。
有着鄙视目光的其他孩子的父母,想着薛无语这么大了,还不知道种地,以后自己女儿嫁过去,可怎么办啊……
哎…都是操劳的心。
谁说的清村民的思想呢?也许在薛无语八岁那年,便有了答案。
薛无语八岁那年,薛父薛母找到薛无语谈心。
因为总是这么混日子,以后长大很难融入村民这个圈子。
薛无语这个年纪也不是什么也不知道,整天看到别的小朋友工作,也明白些什么事。
和朋友一起玩的时候,小朋友也会向他说些抱怨的话,不外乎于工作赚钱,分担劳动力,羡慕他有个好家庭,生活上的物质条件和感情条件良好。
薛无语早就从村里的大人闲谈中,了解了世界的伟大,出了村子还可以出现神奇的用物。
听说有隔空喊话的耳机,可以在天上代人走路的飞机,更有神奇的数据智脑,可以算数可以操纵其他机器,甚至有可以隔空联络的游戏。
薛无语迫不及待的向父母诉说,想去学习知识,离开这个村庄。
说完之后,也明白不可能离开村庄,至少能去来回看看城市的面貌。
薛父薛母,听完沉矜不语,低下头互相对视了一眼。
薛无语见父母不说话,也不敢逾越。他知道,听了东西那么神奇,家里和其他人的家里,不可能拥有。
时间静悄悄过了会儿,沉默的方式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改变。
作为当家的薛父薛母,不想让薛无语难堪,拿出了做家长应该有的诚实态度,向薛无语诉说着。
薛父说道:“我们家庭一般,这是其中一个条件不允许。第二个是因为城市离村庄较远,来回不方便。第三,你身体只能算普通水平,来回一次返家,受不了这个折磨。”
薛母在旁边紧跟着说:“家里除了你,还是我和你爸爸两个,生活用度可以活得体面已经知足了。你若是真的要去,其实有些积蓄可以支撑些年岁,再久就需要你自己努力了。”
“哎!”薛父在旁边狠狠叹了口气,向薛无语说道:“年轻的时候我活得还不如你,非常幸运的遇到你母亲,因为小时候对于父母的刻薄,已经没了对后代孩子的渴望。”
薛父顿了顿,薛无语愣愣的不知所措,不明白父母为什么和他说这些,难道父母认真,当真了?
“我才八岁呀,父母怎么会觉得我已经成年了似的给我听解释?”薛无语心里念叨着,不解其惑。
薛父紧接着说道:“快四十岁才生的你,可能是活得久了,心便看开了。自己在山村和你母亲活的也挺好。”
薛父说完看了看薛无语,见他呆愣在小椅子上,便要继续说道,心里想着若是年龄再大些,就不会这么告诉你了。
“哎…真的老了!”
薛父感叹完,继续说道:“没生你之前,和你母亲活的很好,至少我觉的如此。年纪大了,就多个盼望,你说说山村外面有什么?那么多人着迷,向往。”
说到这里,薛父眼神迷离,后面的话似乎在自问自语。
薛母也在一旁听着,低头的模样还是没有抬起过。
薛父瞅了一眼老婆,知道自己不能说太过火,该收就收。
向薛无语继续说着:“年纪大了就向往你有一天能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代替我看看。后来见你三岁的时候,看见你的面庞,你知道吗?我才发现原来我们普通人真的只能奢望,这是不可能做到的。”
薛父抬起头看向薛无语,似乎恍惚间看到了三岁时稚嫩的薛无语,这是普通人该有的脸。
薛父问:“会写自己的名字吗?”
薛无语愣了一下,才回觉父亲叫自己,然后说道:“会写。”顿了一下,“除了自己的名字,其他字没人教过,不会。”
薛父知道薛无语不会其他的事,还是问了这句话,也许是真的年龄大了,惆怅的多言多语,有时让人那么厌烦。或许只是简单的提醒一下薛无语,然后告诉他后面的话。
薛父说道:“知道自己的名字,无语吗?”
薛无语赶紧说:“不知道。”还使劲摇了摇头。
薛父笑着说道,对薛无语露出一个和善的面庞,似乎是傲然似乎是颓废。
说道:“无语啊无语,人活着不能抱怨世界,不公平的事情,不要去反驳。不说话,结果比反驳重要,越说话,越心痛。”
薛无语刚开始听到父亲的话还一愣,再听到后面的话,沉默了,感觉自己不懂,又感觉明白些什么道理。
“知道为什么说话的心,越痛吗?”薛父忽然问起话来。
薛无语见父亲说话虽然平和,但隐约间隐藏着怒气怨火。
谨慎的说道:“可能是父亲的话没人同意和附和。”说完,薛无语还心里暗想,应该如此,每次说话没人理我,我就难受啊。
薛父笑着说:“是因为对父母期待的心化为野兽,父母给不了我美好的未来与现在,还仗势欺人刻薄我,觉得我年轻,什么也不懂。其实我在想,难道是去懂世界的黑暗刻薄吗?然后安心活在这个村庄里,他们作为父母,是多么弱小的存在!只能告诉我屈服的道理,却不心平气和的告诉我妥协和原谅无助的他们!”
薛无语听愣了,呆在椅子上不动。薛无语的母亲可能知道薛父心情不好,赶忙站起来抚摸着他的后背,安抚他。
在这时,一家人才明白。每个人的过去都不美好,原来做父母的有这么多委屈,和孩子一样执着于以前的自己。
薛无语愣愣的不说话,薛父说:“拿着钱去学习吧,也不期待你学到什么,看看你天天溜达的样子,从小也不知进取模样,就知道你出不了成绩,算是给你个交代吧。”
薛父惆怅了口气,淡淡的说道,平静的像烧开的沸水逐渐转凉的余波静纹。
薛母见天色已经耀星当空,在这个节骨眼上赶紧吩咐无语收拾下衣服,然后去睡觉,告诉他不聊了。
薛父见此,这时说道:“在其他兄弟多的孩子家庭里,这也许是不公平吧?”
薛无语本来想走,心思因为之前听完父亲的话有些不知所谓的沉重感,似乎感觉听了进去。
此时听到父亲话,转身的路,似乎一顿。然后站在那不动,也不知道该走还是告诉父亲此时自己很无助,不知道该怎么办,怎么做,怎么才好。
薛父见无语不动,说了这番话:“别人家的孩子觉得不公平,我觉得是因为一代又一代的不公平。若是有一代人肯付出,也许会改变这个贫穷的时代。你的不思进取,就像我年轻的自己,给个交代,对的起自己,对的起你。”
薛父抬步,走到薛无语身旁,将他送回自己的房间。
这夜很深沉,薛父转身和薛母相拥回房而睡。
夜的深沉,月的明亮,星的闪烁。带来的光似乎看的耀眼,在整个夜空中又那么不起眼,那么不可忽视。
在这个世界上,亮度有,在宇宙中,亮度难清。
穿越时空的野兽咆哮,传给了无语的野兽,也许永远也成不了野兽。
安静生活在城市的人,过得才是理想的生活,至少薛父薛母是这样认为的,认命吗?在这一刻,有一丝丝的不认,一丝丝的期许,还有掩藏在深处的不忍,与不相信。
心里想的大概是未来几年平淡生活,别让薛无语太沉迷于城市生活,而过上困苦的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