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七年,农历正月十五,元宵节,又称上元节。
元宵节是春节后第一个重要节日,元宵节吃汤圆,代表着团团圆圆,和和美美,日子越过越红火。
董家屯的村民沉浸在过节的欢乐之中,大门贴了新的对联和门神,那些家丁家庭都腾起白色烟柱,主妇们都忙着做着汤圆。
道路两边,堆满了积雪,差不多有半人高。提着花灯的小孩子,呼朋唤友,四处乱窜。
高家老宅,高二郎吃了一碗汤圆,笑吟吟的看着家里人。这个春节终于要结束了,在家的日子,即温馨又头痛。
大家庭人多热闹,可后宅这么多女性,天天要唱一台大戏。他不仅有三个同居女友花六妹、亢青梅、田小晓,还有两个来看他的歌姬白红袖、平小青,要挤出时间,摆平这五个人,绞尽了脑汁。
自从家里有了大厨田小晓,家里菜肴上了几个档次。每天能翻出些花样经,满满三桌菜肴,让人胃口大开。也正因为有了大厨田小晓,晚上总要多做两桌菜,安排乡里乡亲,亲朋好友,大吃大喝。
今晚来的客人,皆是父亲的朋友,高二郎依旧与女友们坐在一桌,左边是白红袖,右边是平小青,这是待客之道。三名女友没有意见,因为人家不与高二郎上床。
虽然弟弟妹妹同桌,但白红袖、平小青还时不时的把手,搭在他的大腿上,这大概是做歌姬,养成的习惯。
白红袖每样菜只尝两口,不会动第三次筷子,因为她要保持身材。平小青倒是个吃不胖的主,甩开膀子猛吃,也不见她长一两肉。
父母那桌人还在大吃大喝,高二郎这桌已经盘净人散。
高二郎打了一声招呼,带着五个女友,转回了自家内宅。
两个院落之间有一座月亮门分隔,一进院落里,有个小戏台,有一块空地,搭有琉璃屋顶的棚子,可供五十人宽松坐着看戏。
二进院落最北面是正屋,两侧是厢房、耳房、厨房、马厩。然后地势更高,过垂花门,抄手游廊,是三进院落,有正屋与厢房,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内宅。
这正房坐北朝南,有屋子十间,还有东西耳房,藏宝仓房,还有一个带鱼池的小花园,一座亭台,走廊三折,意境深远。
白红袖娇羞的挽着高二郎的手臂,发嗲,“二郎,真舍不得离开你。”
高二郎劝慰道:“乖红袖,再等我一年多,我就娶你进门,做我的六夫人。我就你们这几个,出门就带你们其中的一人,一起白头偕老,绝不碰外面女人了。”
白红袖瞥了瞥嘴,“这话奴不爱听,小郎君这么遭人爱。一不留神,就有女人倒贴上来。三位姐姐,你们说是不是?”
又是一阵七嘴八舌,让高二郎百口莫辩。一想到那个过墙女与小丫头片子,心头一阵烦恼。
平小青小鸟依人状,“奴不求什么,只要二郎天天与奴说说话,就心满意足了。”
五个娇女子捶打着高二郎,分批沐浴之后,各自步入了书房。晚上在这里,度过闲暇时光。琉璃灯下,五个娇女子千娇百媚,让高二郎搂搂抱抱,大呼过瘾。
她们已养成习惯,一起聊天、写字、弹琴,通常是半个时辰。有时高兴,也会聊到三更半夜。激情过后,还是平淡的生活。就算高二郎不在她们身边,她们也是这么过日子。
只要高二郎回来了,她们就会缠着高二郎,让高二郎讲故事、说书。
说书就是绕圈子,噱头一大堆。高二郎终于说完了一小段《白蛇传》。
白红袖娇声道:“我们打牌吧!二郎,你去睡觉。”
高二郎看着三个女朋友猜拳,输的一个,陪他睡觉。天呢!他是个失败者。
“是!我看你们打四圈。”
高二郎还不肯走,看着四个娇女子斗地主。打牌是有瘾的,看看也过瘾。
亢青梅一面打牌,一面说道:“红袖、小青,你们进高家多好,家里就热闹了。二郎不在家,我们也能凑成一桌,出门也有了伴。以后我们住在大城市里,你们还可以登台演唱。这一生,除了还要操心一下子女成长,帮他们请几个好先生。其他时光,皆是玩乐。二郎还行,满足我们到五十岁,没什么问题。”
高二郎叫道:“红袖注意力集中,把心思放在打牌上。”
紫檀月洞式门罩架子床上又多了一人,高二郎往里面挪了挪,已抱住了亢青梅。
亢青梅吹熄了油灯,娇声道:“放心吧二郎,家里有我看着,男人要以事业为重。你就安心出门,冰雪天,要注意安全。”
“家里的事,辛苦你了。”
北风呜咽,高二郎难以入眠,美满的家庭生活,很容易消磨人的意志。但他不敢懈怠,乱世即将来临,身处于流贼出没的晋陕交界山地,正是流贼善长盘踞的地方。要让这里的老百姓过上好日子,跟着他走,而不是从贼。
崇祯二年,天下大乱。一切的起因,皆是从魏忠贤自杀开始。史书将魏忠贤刻画成万恶不赦的奸邪,与太监刘瑾一样坏。可明朝正是魏忠贤理政这几年,消灭了山东闻香教起义,又基本平息了西南安奢之乱,辽东取得宁远大捷,在辽东半岛建立了东江镇。
打仗就是打后勤!正因为魏忠贤善于理财,又有识人之明,这才取得了这些功绩。至于阉党残酷迫害东林党人,对于穿越者来讲,失败者就该遭到惩罚,没有人权可讲。
天启七年八月,天启皇帝朱由校病重,拖了一个多月,这才病故。十月崇祯皇帝朱由检登基,然后魏忠贤遭到清算。
崇祯一个英明的决策,立刻使明廷混乱不堪。当他清楚过来时,已是崇祯十七年,临死之前,才想到厚葬魏忠贤。
魏忠贤为巩固个人权势,未免有党同伐异,残忍歹毒的罪恶一面,但从他曾经力排众议、大胆起用辽阳战败后遭受谗言的熊延弼,不徇私情、果断罢免宁锦一战中畏缩不出的袁崇焕,抛开私怨,违心推荐赵南星、孙承宗等一批能臣直臣等诸多方面,可以看出他还是心系国家、讲求原则的。魏忠贤主政期间,国内形势良好,辽东局势平稳,这层能力,这种魄力,这份功绩,还是应该被认同和肯定的。
崇祯即位的时候,国内难民揭竿四起,关外清兵虎视眈眈,在这种内忧外患的严峻形势下,朝廷迫切需要一位魏忠贤这样富有处理军国大事经验和把握动荡时局能力的“能人”来独挡一面,虽然无法扭转国势日衰,积重难返的败亡趋势,但也不至于在短时间内坍塌崩溃。
但崇祯为了整饬内政和平息民愤,更是为了报仇雪恨和独掌大权,借着朝廷文武大臣的“倒魏”怒潮,以迅雷之势彻底肃清了以魏忠贤为首的阉党集团。
能够不动声色的一举铲除魏忠贤,一直是崇祯自我标榜的人生得意之作。然而正是由于过分欣赏自己的才干,过度迷信自己的能力,却让他从自信变得自负,最后变得刚愎自用。
魏忠贤死后,崇祯起用了倡导儒家思想的东林党人,但在国内动荡、边关危急的存亡之际,那些擅长空谈,治国乏术的文人儒将能顶个屁用!
杨鹤对民风彪悍的起义军实行“招安”,袁崇焕与狼子野心的黄台吉私下“和谈”,无不表现出东林党人的昏庸、懦弱、酸腐和无能。
尽管崇祯志向远大、励精图治、宵衣旰食、事必亲躬,但他既无治国之谋,又无任人之术,加上他严苛、猜忌、多疑,对大臣动辄怒斥、问罪、砍头、凌迟,其残忍和冷酷与魏忠贤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因为不相信文武百官,崇祯还频繁的调整官员,十七年间他竟然换了十七个兵部尚书和五十个内阁大学士。这种让人噤若寒蝉,如履薄冰的高压态势,造成国家人才匮乏,有心报国的志士既不肯也不敢请缨效命。无奈之下,崇祯只好培植私人势力,重新起用大批更加腐朽无能的太监,最终导致“十万太监亡大明”的历史悲剧。
崇祯十七年三月十四日,也就是他煤山上吊自杀殉国前的第五天,崇祯在大势已去、大厦将倾的绝望中,在听到太监曹化淳说的那句“忠贤若在,时事必不至此”的话之后,终于领会到了皇兄临终前强调魏忠贤“恪谨忠贞,可计大事”的深意所在。
国难当头,非常时期,个人恩怨和个人私欲是不是应该暂时放一放呢?
在幡然醒悟的同时,也让无力回天的崇祯在精神上彻底崩溃。收葬魏忠贤遗骸,既是对魏忠贤价值和功绩的重新肯定,也是对自己十七年执政生涯的全盘否定。
或许魏忠贤还有救,只要崇祯不登基,改变明朝走向,会更容易些。高二郎没有称帝的野心,他最好天天与美女相伴。可天不遂人愿,让他处于乱世之中。若能早点结束乱世,岂不更好。
高二郎幻想着能说服魏忠贤,立个朱氏婴儿当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