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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安抚人心(五)

高二郎自认比戚继光还要强些,带领六十六名乡兵,攻打牛头寨,一夜奇袭三道关卡,一鼓作气,拿下牛头寨,乡兵无一阵亡。受伤乡兵为五人,其中一名乡兵黄三集手臂被砍断筋骨,将要落下终身残疾,以后要退役。

以保甲科名义给了黄三集退役费三十两银子,一等战功赏钱五十两银子,以后每月给黄三集伤残补助金一两银子,还会安排黄三集一份力所能及的差事,还会有一份不低于二两银子收入。而黄三集的老婆将安排一份体面的工作,按现有月收入,再加五成收入。长子成人之前的全部生活费用,保甲科将一力承担。

这将是保甲科安置重伤残乡兵常列,以后视情况略作修改补充,总之,会让重伤残乡兵过上体面生活。

另四名受伤乡兵并无大碍,都可痊愈。保甲科以二等战功赏钱四十两银子,小队集体战功赏钱在三十两银子。

五小队乡兵以三等功各赏二十两银子。探哨小队得赏最重,探哨十二人集体战功各赏四十两银子。

其他四小队乡兵集体战功赏钱三十两银子。

其中在战场上表现优异者,还有特别嘉奖,共有六名乡兵上榜。有杨高雀、苏意、蒋四重、王得利、吴高温、董四。这六人各得一个金饼为三两,其中董四最为幸运,他砍了罗娟娟脑袋,共得两个金元宝,羡慕死旁人。

苏思思因是猛虎队乡兵中唯一女性,战场表现不错,巾帼不让须眉,特别嘉奖一块价值不菲的玉佩。高二郎虽不懂古董,但和阗古玉的价值,还是知道的,这块玉佩少说二百两银子。不过,看在吴高温面子上,假公济私一回。

高二郎重赏董得势、杨番镇,各赏了二百两银子,还承诺给他们建大宅。

高二郎又私分了一笔钱,给了杨高雀、温天宝、张曲尺、吴高温各五十两金子。没这点特权,他还当什么东主!

那一百多名反正的强盗兄弟姐妹,以义士相称。男性义士得赏二十两银子,女性义士得赏十两银子。十四名首长义士得赏三十两银子。董康、杨界为首义之功,重赏一百两银子。那名把明旗插在寨墙上的女义士赵咏花,得赏三十两银子。

至于投降的那一百三十名强盗,除了,事后确认恶贯满盈的十名强盗,被就地正法。其他一百二十名强盗,都给了二两安抚银。肯留在西台山安家落户者,给了安家费二十两银子。有十七名强盗因各自原因,离开了山寨。

现留下的强盗、义士,都编为盗户,有七十七名没有老婆的盗户,在这几天里,与村寨里的寡妇成亲了,高二郎又给了他们一个二两金的大红包。至于那些山寨里老光棍盗户,只当他们不存在。

解救出来的一百五十四名肉票,在山寨里晒太阳,等他进城拜见刘知县时,让一百五十四名肉票给他撑场面,起到轰动全城的效果。

至于被强盗抓进贼窝里的三十名“能工巧匠”,高二郎一个也没放走。他们就算想走,也要等他请到顶替他们的人手。这个理由光明正大,三十名“能工巧匠”安心做事。

牛头寨还有五十户贱民,过去是砍柴、放羊、放牛、扫地、担水、倒马桶、运夜香。高二郎提高他们的待遇,也编为盗户,不再有歧视政策。给予他们每月有五斗米,十斤肉,收入与岗位挂钩。承诺给他们建瓦房,让他们安心做好本职工作。

高二郎将二十户家丁家庭安置在牛头寨,又把杨高雀、温天宝留在牛头寨。将来再招募二十户家丁家庭,以牢固控制牛头寨等地。

西台山其他十一个山村,传檄而定,各村长都送来了贺礼,高二郎亲自接见,好言安抚一番。让董得势出面招待他们住几天,又让副总领李有才给他们上课。让他们对未来有个认知,为以后各村编鱼鳞册、编户籍、出丁、交税有所准备。前提是比现在过得更好,走共同致富的道路。临走前夜,高二郎亲自款待他们了一次,还给他们送了谢礼。

林林总总,一大堆事务,终于有了眉目,理清了头绪,也到了收尾的时候。给进城的四十名乡兵发了新衣服、新皮甲。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这个时代的人,看人先看着装。高二郎可不是带一群江湖客进城,而是威风八面的本县乡兵,乃本县子弟兵。

明朝二百多年来,朱元璋所制定的衣冠等级制度,早已名存实亡。

此时明朝资本主义萌芽悄然显现,社会空前开放。龟奴穿着刺绣绸缎,不戴绿帽上街了。富商穿着绯袍,满大街走。至于锦袍上绣几个龙爪之类,也没人管。

高二郎打扮一新,用玉色绸缎做了一件宽袖皂缘,皂条软巾垂带,头戴网巾,脚着一双牛皮软靴。腰间挂着一块玉佩,斜领里插了一把扇子。相似度与翩翩公子钱戴烽看齐,只差一顶发冠。

铜镜实在太小,高二郎跑到水池边,看那倒影。张曲尺、吴高温也在旁边欣赏自己的新装。

高二郎为自己容颜而倾倒,要是前世有这般相貌,做午夜牛郎,一定宾客盈门。可惜,明朝扑倒美女的帅哥,是长着三缕胡须的文弱书生。高二郎许下雄心壮志,“等我考上秀才,我就带把宝剑,仗行天下。”

张曲尺道:“二郎,还是去当千户吧,这样我们也能当个百户。岂不比一个巡检强上百倍。”

高二郎道:“千户所太烂了!还是地方好,只要有文官罩着,有个招练百户头衔,能自己招兵买马,省去许多麻烦。如若这条路走不通,我们再想其他办法。明朝法度是以文驭武,所以我想考秀才。这次我想先谋个招练百户头衔,这个职位不值钱,没有官衔,也没人在意。我们慢慢发展自己势力,等待时机。”

张曲尺道:“二郎,搞个杂官吧,驿站、河道、粮漕、盐运皆可。你不当,让我过过官瘾。”

高二郎道:“粮漕、盐运想都别想,刘知县根本没这个权力。驿站、河道是苦差事,你想当,准备好贴钱。”

张曲尺回道:“不可能吧,驿宰、河泊大使那皆是大人物,出门皆有家丁保护,怎么可能没钱?”

“这是因为他们贪污手下人的粮饷,按照正常朝廷俸禄,他们还要用自己的私房钱补贴公使钱。所以驿站、河道都不满员。驿宰惯用伎俩,是把驿站一部分出租给商人,用以谋取私利。驿宰没前途,名声又臭,千万别当。河泊大使与漕运大使有利益冲突,河泊大使弱,商船都投靠在漕运大使门下。河泊大使收不到商人的船税,只能打渔民的主意,最穷的是河泊大使。你若想当每月捞二三十两银子的河泊大使,我倒是可以求来。”

“才捞二三十两银子,那没多大意思。”

张曲尺得一个红包,就有五十两金,哪看得上二三十两银子收入?

吴高温:“这你怎么会知道?你又没出过山。”

高二郎回道:“我有什么不知道的!我说的,你们就记住。隆地县肥缺不多,我也不会去做都头,想来只能在招练上另辟蹊径了。”

吴高温:“我从小有个大梦想,我想做壮班都头。多威风啊!武松景阳冈打虎,阳谷县武都头扬美名,无敌鸳鸯连环脚踢死西门庆!”

高二郎笑道:“不对吧!西门庆可没死,还与潘金莲比翼双飞了,兰陵笑笑生那本《金瓶梅》,写得铭心刻骨。”

“那是胡诌!要尊重历史,以施耐庵的《水浒》为准。武松三脚踢死西门庆,潘金莲被武松杀了。那个兰陵笑笑生胡编乱造,气煞我也!”

吴高温正气凛然,气得前胸贴后胸。高二郎指着吴高温鼻子,“你要对自己的话负责,知道兰陵笑笑生是谁吗?”

吴高温喝道:“无耻之徒!不敢留下真实姓名,我怕他作甚!”

高二郎道:“那我就告诉你,兰陵笑笑生在我们山西当官,而且是个大官,你怕了吧?”

吴高温问道:“到底是谁啊?”

“这我不能告诉你,人家自己不说,我岂能大嘴巴。我还是奉劝你,千万别说兰陵笑笑生坏话。他管着刘知县,刘知县在他眼里就是一只蚂蚁。若被他听见你那番话,要置你于死地,我也救不了你。”

高二郎卖了个关子,想到了刘若宰平生事迹。六年前,刘若宰差点中状元。殿试时,刘若宰在朱由校面前说了实话,说他是水泊梁山人氏。这让刚登基的天启皇帝朱由校不喜,直接把刘若宰从三甲里裁掉。刘若宰名落孙山,连二榜也没上。他在京城蛰伏三年里,一面准备科考,一面以一本邪书《金莲传》为蓝本,写下了旷世名作《金瓶梅》。

之后,朱由校沉迷于木匠,不再过问政事,而朝堂被魏忠贤把持。三年后,刘若宰一举考中状元。如今刘若宰为山西提刑按察使司按察佥事,翼北兵备道。

兵备道,又称整饬兵备道,在沿海地区称海防道,兵备官之设,始于明朝弘治十二年。刘若宰上马管军,下马治民,在山西翼北一手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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