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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夏家姑娘要投江

过了中秋,天气就慢慢凉了,老何吃了晚饭去收牲畜,不知猪跑到哪里去了?找遍了满山遍野,也不见踪影。前两天就觉得,这两头猪有点不对劲,哼哼唧唧的,好像在跟主人家闹别扭,现在索性跑了,你说气人不。是两只架子猪。没有亏待牠,可惜花的钱啰!。

老何在心里埋怨自己,最近背时,来了个什么三爷,陪了一只生蛋的鸡,一瓶酒。现在又丢了两只猪,细想起来,对猪最好,每天在外吃饱了,回来还要加一顿,什么酒糟,谷糠,南瓜,红苕,没有亏待牠们。

回到家里,老何心里不受用,也不说话,就走进了屋子。他想:猪这一顿算是省了,但马出力最多,不是骑,就是驮,十分辛苦。今天虽然吃了一天的草,晚上回来,再给牠加点餐,喂点料。于是他就去喂马。

永秋看出来了,老何今天的情绪有点反常。老何刚从厢房拿出装马料的口袋,永秋就站在门边问:‘什么事儿不高兴呀?’。

老何头也不回头、他说:‘没什么事儿’。他就走了。他把马料倒到了料槽里回来,永秋还是不放心,又追问起来。老何只好说了:‘猪没找着,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不会是叫豺狗吃了吧!想想最近,赔了鸡,酒,难道还要赔上猪,这过年的年猪、算是泡汤了’。

永秋跟着老何进到屋里,她说:‘哪会呢!,豺狗还没有猪大,他吃得下?’。老何说:‘豺狼是三五成群的,厉害得很,吃不完,牠会刨个坑埋了,饿了、刨出来再吃’。

永秋笑道:‘牠还是很会过日子的,不过,我相信猪还会回来。中秋才过几天,月亮还很亮呢!,肯定是吃饱了,牠躺下休息就睡着了’。

老何说:‘但愿如此’。永秋走到妙常师父的门口,她对师父说:‘猪没有回来呢!’。妙常师父走到堂屋说:‘哦,不要紧的,会回来,让她在外耍几天’。

永秋说:‘夜灯瞎火的跟谁玩?’。师父说:‘山上野猪多呢!,老何啊!,你可要看好你的红苕,现在要收了呢!’。老何说:‘我说呢,有几处叫牠拱了!’。

永秋见人都在,又没有其他事儿,就想说说用钱的事。她说:‘我来说说钱的事儿’。妙常师父又双手合十,唸阿弥陀佛。老何笑道:‘师父不愿听也要听呢!,妳是主持,虽然出家人不贪钱财,修庙要用钱,妳还是要管的’。

永秋说:‘一天光吃米,也要三四十斤,大概是两块钱,菜钱大概要两三块,合起来也就是五块吧!,多不多?一个月最少也要一百五六十块,你们看够不够?’。

师父说:‘你们常说:开弓没有回头箭,做都做起来了,只有硬着头皮走,不够再去化缘,再不行就把地卖了’。老何说:‘没听说有什么地呢!’。

师父说:‘在大溪,有个老施主,快咽气时,捐了五畝田做庙产’。把给人家耕种,开始还交点粮食,五亩交五百斤,这几年就没有送粮食来了’。

老何说:‘这租子不算多嘛,怎么就不交了呢!’。师父说:‘我这里够吃了,不交就算了吧!,可能人家也有难处!’。

老何说:‘妳的心肠也太好了,不过遇到天灾人祸,化缘不成,又没积攒,咋办?,总不成去饿死’。

师父说:‘原来也想对调到陈家沟的,这边田瘦,打的粮食少,也就算了。梯子岩下面有七八亩地,全是望天田,引不来水,人家倒是愿意換呢!’。

老何说:‘好哇!,不用雇人,还是指望善男信女,帮着耕作!,只管饭,出义工’。师父说:‘那边总共可打二十挑谷子,这边地多点,但打的谷子还不到二十挑呢!哪天我到陈家沟去问问’。

两天过去了,这猪一点消息也没有,老何还不死心,他还要去找找。

吃了晚饭,老何就去赶牲畜,他先到小河边去牵马,准备今天走远一点。一路上看到了牛和羊。找到邻居黄明生家。黄明生问:‘你们的猪是公猪还是母猪?,骟了没有呀?’。

老何照实回答:‘母猪,没割,买的架子猪,准备过年做年猪的’。老黄笑了,他脸上的皱纹更深了,成了褶子。他说:‘不用找了,过天把牠自己会回去的,你舍不得牠,牠也舍不得你呢!’。

老何只好怏怏而回。他还没死心,在回来的路上,眼睛还是东瞅西瞅,总希望,能有意外发现。一路上,只听见马蹄敲击地面的哒哒声。

忽然,他听到了、猪特有的低沉的哼叫:‘哄、哄’,他下了马,牵着牠,蹑手蹑脚地朝着猪哼的方向搜索。‘哦,看见了’。在不远处的刺叭弄里,有个黑东西在蠕动。

他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就喏、喏、喏地唤起猪来。过了一会儿,一只猪出来了,牠噘着长猪嘴,竖着猪耳朵,用小眼睛看着老何。另一只也跟了出来。

老何看那刺叭弄里、还有个什么东西在动,枝条密了缝隙小,里头太暗,看不清楚,反正还有个什么东西在里面。他上了马,大声的吆喝着,‘还不快走!’。

两只猪便悻悻地走了过来,老何用打狗棍往前一指,两只猪就乖乖的朝前走去。牠们走得悠然自得,嘴里还哄哄哄地哼着,那小尾巴,在屁股后面左右甩着,好像在说:‘已经耍够了,回去就回去吧!’。

一路上,收了羊和牛,浩浩荡荡回到家,永秋见猪回来了,她也很高兴。

现在她把心思都放在庙上。自从修庙的事儿铺开以后,老何不出头,师父也不好管,具体的事情都交给永秋。现在米又快没了,他就铺排,叫老何明天到陈家沟去驮米,顺便把菜买回来。老何答应说:‘我明天一早就去’。

第二天吃了早饭,老何就把牲畜放出去,看到羊鼓着大肚子,他心里直嘀咕,快生了,怎么伺候月子呢?,一点儿都不知道,到陈家沟去,还要好好问问。

现在牲畜对环境也熟悉了,都是散养,给他们充分自由,喜欢到哪吃就到哪吃。

牛和马吃草比较固定,就是沿小河沟,羊的活动范围大了一些,有时在沟边吃草,有时在灌木丛,刺叭弄吃嫩枝树叶,猪是到处乱窜,到处乱拱,拱到什么吃什么?

老何看那两只猪,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他就悄悄跟在后面,怕惊动牠们,怕被牠们看见,他离得尽量远一些。两只猪走到昨天隐藏的地方,哼叫声都变了,听得出是嗲声嗲气的,老何躲在树丛后,睁大了眼睛看着。

这时从一个刺叭弄里伸出一个长猪嘴,猪嘴两边伸出很长的獠牙,‘哦’,老何惊讶得差点叫出声来,这么长的猪嘴,该有多大的猪呀!,起码四百斤哟!。接着,那两只猪就钻进了刺叭弄里消失了。

老何现在明白了,是那野公猪,拐走了我们的母猪。回想起前些时候,就有征候,猪老是心神不定地哼叫,应该是发情了,马在春天时,也是这样,怎么没有想到呢。羊快生了,猪再来两窝,又多了一二十个。他为以后这个大家庭发愁。

咋办?他心里在打鼓,明年还要给马配种,想到这里,心里很乱,光这几个牲畜、就够他操心的了。在回来的路上,他很后悔,怎么买的时候没有想到呢,只图便宜,都是母的。母猪阉割,要开膛剖肚,很危险,不骟每年要发情,到处乱叫乱跑,要配种。

有了崽,这猪一下就增加好多,怎么照顾得过来?;马和牛要干活,光吃草不行,还得吃点粮食。猪倒是只吃一顿,但猪多了也要吃不少,母猪怀了小猪,年猪咋办?,猪油也没了,腊肉也没了,想到这里很是懊恼。

老何从小河沟把马骑回来,准备安上驮架,到陈家沟驮米,永秋听到院子里有动静,就出来看,见老何还没有走,就说:‘你是想在陈家沟吃饭吗?,走晚了就赶不上家里的饭了’。老何说:‘我来拿驮架呢!’。永秋问:‘你走的时候忘了’。

老何说:‘不是,刚才我去看猪去了’。他就把野猪的事儿说了一遍,永秋红着脸听完后说:‘你也是闲得没有事了,去管猪的事儿’。老何说:‘不是,要是真怀上了,明年开春,生了一二十只小猪,咋整?,你喂得起吗?’。

永秋说:‘你还怕没人要?一只小猪五块,二十只就是一百块呢!’。老何拍了拍脑袋说:‘我真笨,怎么就没有朝这方面想呢,养两三个月,就有一二十斤了,哎!’。他叹了口气说:‘今年的年猪是杀不成了’。

永秋说:‘你前面的弯转过来了?,怎么后面的弯儿就转不过来?,你拿钱买肉不是一样吗?,卖了猪崽,你可以买三头肥猪呢!’。

老何拍了拍脑袋,他笑着说:‘最近脑子不够使了。我看那头野猪,有三四百斤呢!,打了,我们都吃不完’。永秋问:‘’怎么打?拿棍子打呀!’。这倒提醒了老何,他没吱声,安上托架就走了。

在路上,他就琢磨,野猪跑得快,而且很建壮,拿棍棒打肯定不行,只能用枪,上次老赵打那只野猪、就是一枪毙命。自己立房子,多亏老赵打的野猪了,一直到房子立起来,肉才吃完,省了不少钱。

野猪晚上出来活动,你看不见,白天牠藏着,你找不着,就是看见了牠,你也追不上。老何在心里想着:用快枪,打埋伏。他脑子里正孕育着一个方案。

晚上,大家在堂屋坐在一起摆龙门阵,老何说:‘住这里的几个女宾都睡了,我们小声一点。修庙铺开了,看样子要到明年端午才能完呢!’。师父说:‘今年还有四个月,明年四个月,要八个月呀!’。

永秋说:‘差不多,前面主要是备料,你看那么多石头,够谭师傅打的了。怎么弄,师傅们自有主张,我现在担心的是钱不够,二十多人,光吃饭一个月就要开销一百五十块,八个月,要一千二百块钱,还沒算师傅们的工钱’。

修庙所募集的资金,共有一千块出点头,加上师父多年积攒的钱,一共有一千三四,现在都由师父保管,用多少,就问她要多少。

永秋问师父:‘师父,你看钱够不够呀?’。妙常师父看了看她,又转过脸去看了看老何,她说了句活话:‘可能够了’。

老何听了,觉得蹊跷,大家吃饭、再加上师傅的工钱,总要一千五六吧!,明摆着不够嘛。他就问师父:‘二十多个人,八个月,光吃饭都要一千二,加上工钱,其他杂七杂八的用费,总要一千七八。这不是一个小数目’。

师父看着老何和永秋,就是不应声,老何猜到了十之八九,他说:‘我知道了,妙常师父,你就说实话吧!,反正钱用在庙上’。

师父看老何已经猜到,反正以后去取,还得叫老何去,现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她就只好实话实说:‘钱还有,是老师太一辈子积攒的功德香火钱,修庙是师太的夙愿,把钱用在庙上,也是师太的心愿’。老何紧追不舍,就问她:‘到底有多少钱呀?,看加起来看够不够?’。

师父说:‘埋在山上藏经阁的,有一千大洋’。说完,师父低着头,用手捂着脸,哭了起来!永秋忙过去,用手去抹她的后背,她说:‘用来修庙,正是师太的夙愿,多少年了,想修都修不起来,现在动工了,到了明年,我们观音阁,可就风光了’。

老何说:‘等现在的钱用完了,再去取不迟,其实,我早就估计到了,募捐的钱、可能不够,我也有所准备’。

永秋说:‘你还有钱呀!,打埋伏,藏着掖着的,偷偷摸摸见不得人’。

老何看了她一眼,‘哎’,他叹了口气说:‘妳还没有尝过?,身无分文,缺衣少食的滋味儿,钱是多么的可贵呀!,想当初,我们来到观音阁,带的口粮已经吃完,蓬头垢面,穿得破破烂烂,王太太说我们是叫花子呢!,老赵受了伤,是抬着来的,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是师父收留了我们。帮师父完成师太的夙愿,也是我们的心愿’。

他停了一会儿,又继续说:‘没有金刚钻儿,不揽瓷器活,开始促成修庙,我们就有准备’。师父说:‘你不说实话,害得我成天担心受怕的,就怕最后钱不够,收不了场。我说呢!,你全力促成这事儿,蛮有把握的,自始至终都是推着我走’。

永秋问老何:‘你到底还有多少钱呀?。怎么没看见呢!’。老何说:‘叫妳知道了,还得了,不过也没有多少,几百块钱吧!’。

师父说:‘你们来时身无分文,怎么发的财?’。她两手合十,念道:‘阿弥陀佛,莫不是做了伤天害理的事?’。

老何说:‘妳看我们是那种人吗?,佛家要求不杀生,那是不分是非,如果坏人要杀好人,怎么办?,那是你死我活的,只能把坏人杀死,其实,佛也惩恶扬善,对坏人,要用电打雷劈,死了还要打下十八层地狱,所以不杀生,不能一概而论,我那些钱,是惩恶杨善,佛赏赐我的。

他说:‘师父还记得不,上次我们送妹伢子回老家,正好碰到王太太一早赶来烧头炷香,说她家的船和人,在天口被扣了,来观音阁烧香许愿,求菩萨保佑。无巧不成书啊,我们正好要路过那里,于是我们就一路商量,到了城里,就马上带着老赵一块儿坐船走了,第二天赶到天口,就把那个检查站端了’。

他说:‘救了王太太她家三儿和船,我们烧了检查站的房子,缴了几支枪,抄到一些钱,骑着马坐着滑竿儿就回来了。妳说这是不是老天爷安排好的?,妳问王太太,是不是菩萨保佑的?’。

师父说:‘我看你头上有一道红光,杀气很重,以后要好好修行!不得杀生’。

天凉下来了,老赵正在摊子里边儿和陈大姐说:‘冬天山上冷,想给老何做双棉鞋’。话还没有说完,老何骑着马就到了摊子前,老赵连忙招呼:‘怎么一大早就来了?进来、进来!’。陈大姐接过缰绳,把马牵到河下。

老何在后边喊:‘河坝有草,就拴在河坝吧!’。老何是想支开陈大姐,有些事儿还得避开她。

老何看着陈大姐的背影说:‘哎,老赵,我看陈大姐有那个意思呢!,你也二十好几了,你要是觉得行,我就去给黄老师说说,叫他去问问,如果陈大姐同意,就定下来,免得一天在这里进出,别人说闲话了’。

老赵连忙说:‘不行、不行,我是个残废人,自己都顾不过来,哪还娶得了堂客,上次我就说过了。再说,你比我大、都没说这事,我着什么急呀,另外呀,这地方,始终是异乡异土,家有高堂,自然是要回本乡本土的。

老何掏出烟卷,他点着后抽了一口,这时就听到街上人声嚷嚷。只见一个大汉,拿着一根扁担,在追赶一个穿黑色香云纱的男子。快追上了,他把扁担高高举起,准备砸将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后面一个姑娘赶来,死死地拽住那大汉的胳膊,连声喊:‘打不得,打不得!’。

大汉才将扁担放下。那个穿香云纱的男人,就趁这个机会、狼狈逃跑了。

街上站了一大堆看热闹的人,正好黄老师从这里过,不知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就来问老赵:‘是什么事这么热闹啊!’,老赵就把刚才看到的,说了一遍。

老黄认得那个姑娘,就是隔了几家,杂货铺夏家的姑娘。这姑娘是几年前、捡来的一个小叫花子。在夏家,说是丫头又不像丫头,说是养女又不像养女,没有名分。但她还是喊夏家大婶儿‘妈’,一天就是做饭、做家务,今年才十六呢。那大汉是挑水卖的、叫龙生。没爹,没妈也没有家,以挑水卖为生。

‘呵’,老黄说:‘我知道了’,老赵说:‘你人都没见到,你就知道了,你知道什么?’。

老黄说:‘我们这个县城不大,两万来人吧!,这里的头面人物,是数得过来的,可以说都认得。你说的那个,穿香云纱的男人,是镇长家的兄弟、王小河王二。中秋都过了,还穿什么香云纱呀!,真正的纨绔子弟,三十多了,还没有家室’。

老何说:‘他家那么有钱有势,还怕找不到啊!’。

老黄说:‘不是找不到,高不成低不就的,后来索性就不找了,他说家花没有野花香,野花没有家花长,成天寻花问柳,这不是、又看上腊梅了,时不时来纠缠。这腊梅,你不要看个子高,才十六呢!前几年来的时候,又瘦又黑又矮,如今出落得像一朵花似的。今天可能夏大嫂不在,被龙生撞见了,给了他一扁担。

这时夏大嫂回来了,见门口站了些人,就问老黄:‘出啥事儿了?’。老黄说:‘是镇长家王二,到妳家去,叫龙生闯见了,给了王二一扁担,把他打跑了’。

夏大嫂听了,脸红到了脖子根,她气鼓鼓的就回家了,一进门,她就对着在厨房的腊梅嚷:‘妳个小娼妇,妳没有一天让我省心的,今天怎么把二少爷打了?’。

腊梅忙分辩:‘是那个挨千刀的王二,跑进我家来动手动脚的,龙生送水来闯见了,就给了他一扁担’。

夏大嫂气不打一处来,妳竟敢顶嘴,她厉声骂道:‘小娼妇,妳还敢顶嘴,关龙生屁事儿’。

腊梅哭起来了,她哭得好伤心,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他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说:‘妈、就怨我亲爹亲妈死得早’。说到这里,她‘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她说:‘那王二欺侮我,妳不骂他,反而骂我,骂帮我的龙生,天理何在呀?’。

夏大嫂更气了,她说:‘妳还护着龙生,我早看出来了,上次龙生送水来,妳看我不在,给他舀了一大碗饭,还夹了肉’。腊梅说:‘人家不是送水来吗!,挑了两挑水,吃一碗饭还不应该?’。

夏大嫂见她顶嘴,更是生气,她几乎是咆哮起来,大喊着说:‘龙生老到我家来,妳母狗不翘尾巴,公狗怎么会来?’。哎呀!我们见过骂自家姑娘的,没有见过这么骂的,不是亲生的,也不能这么骂。

腊梅听夏大嫂这么骂她,她走过来,大叫了一声,‘妈’,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就流了下来,吧嗒吧嗒滴在地上。她说:‘妈、妳这么说,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算了’。

她跪下来,给夏大嫂磕了三个响头,就哇哇的大哭着,从后门出去,她下河坝,直奔乌江而去。站在门口的人,叹息着,摇着头。

腊梅出了后门,夏大嫂才反应过来,腊梅要跳江,要出人命了。她大喊着:‘我的儿啊!’。就赶快从后门追了出来。

正在河坝放马的陈大姐,看着腊梅一边哭着,一边往河下走。夏大嫂一口一个儿的在后面追。她看腊梅是想跳水呢!,是哪样事情想不开嘛?,她三步并成两步的过去,截住了腊梅。

腊梅推开陈大姐,一心想死,一了百了。陈大姐赶忙抱住她,在后边的夏大嫂也赶上来,哭喊着:‘我的儿,是哪样想不开嘛?,是妈对不起你?。陈大姐要把腊梅弄回家去,可腊梅死也不肯。她泪流满面,抽泣着,叫人心疼。

两家后门站满了人,都在看热闹,陈大姐看了生气,就朝上面喊:‘姑娘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还看笑话呢!,真不是人’。

老何从后门出来,走到陈大姐跟前,对腊梅说:‘哪样想不开嘛?,跟大叔走,到赵叔家去歇一会’。就拉着腊梅到老赵家,腊梅虽不愿意,但老何力气大,拉着她的胳膊就走了。

大家到了老赵的里屋,都劝夏大嫂,今后不再高一句、低一句的乱骂了。骂得难听。大家都在安慰腊梅。

这一出戏才落了幕,人们就叹息着散去了。听到厨房倒水的声音,知道是龙生,又给老赵这里送水来了。

这时夏大嫂家门口,来了两个警察,他们恶狠狠的叫着:‘人呢,人呢!’。他们到夏大嫂家屋里看了看,一个人也没有。老赵忙把走出后门的龙生拉回来。叫他爬楼梯,到楼上去躲躲。

两个警察找不到人,就坐在夏大嫂家门口台阶上,嘴里不干不净的嚷嚷,‘躲你妈的个×,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总是要回来的’。

听这话的意思,他们是不走了,要赖在这里。老赵要扶夏大嫂回去,他说:‘这两个瘟神,妳不回去,打发不走’。

老何过来说:‘我去’,老黄对老赵说:‘你是住家户,不要招惹他,还是老何去好点’。

老何扶着眼睛都哭肿了的夏大嫂回去,另一只手拿着打狗棍。到了夏家门口,见那两个警察装没看见,脸朝边儿上斜着,老何放开夏大嫂,用打狗棍拨开两个警察,送夏大嫂进屋。

两个警察愣住了,真是狗胆包天,竟敢这等无礼。拿长枪的警察、举起枪托就要砸老何,老何用打狗棍往他裤裆一指,这家伙顿时傻了,像是被点了穴,举起枪托放不下来,老何硬从两人中间,扶夏大嫂进了屋。

背短枪的警察跟了进来,他拿腔拿调地说:‘呵,是你们家把王二少爷打了,我们是来拿人的,要拿挑水的龙生和夏家的姑娘腊梅,你们快把人交出来’。

老何把夏大嫂安排坐下,小声对她说:‘你不管’。他掏出烟卷,给二位官爷一人点了一支,老何说:‘今天是这个王二不对’。

背短枪的警察马上纠正:‘是王二少爷’,老何接着说:‘王二今天跑到夏家来调戏腊梅,动手动脚的,被龙生撞了,龙生路见不平,才拔刀相肋,给了王二一扁担,把他打跑了,你们不抓王二,反而抓龙生腊梅,还有没有天理啊?,龙生跑了,腊梅跳水了,我们马上要告官,拿王二问罪’。

带短枪的警察说:‘告官,谁是官?,到哪告?,告诉你,我就是官,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今天我们就在这里等着。看到龙生,马上就抓起来。腊梅跳水了,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老何说:‘腊梅跳水了,难道有假?’。这时夏大嫂再也忍不住了,跳起来,两手抓住那个警察,连哭带喊:‘你们把我家姑娘逼死了,我也不想活了,和你们拼了’。

警察挣脱了夏大嫂的双手!使劲儿一推,就把夏大嫂推倒在地上,夏大嫂坐在地上,两手拍打着大腿,就哭诉起来:‘老天爷,你睁开眼睛看看,这是什么世道?,那个天杀的王二,欺男霸女,怎么就不电打雷劈,我的儿,你好苦哦…’。

这时老赵,老黄,陈大姐也过来,七嘴八舌地数落着王二的罪行。

陈大姐把夏大嫂扶进里屋,叫她把门关好,只听‘砰’的一声,主角儿就退了场,屋里的人也都散去,只有两个警察坐在那儿。等了一会儿,见没有人搭理他们,只好悻悻地走出屋子。

他们在门口碰到老何,老何说:‘还不快去找,要抓的人没抓到,镇长会饶了你们’。背短枪的警察说:‘狗×的长得有腿儿呢!,早跑了,走,回去交差去’。两个警察、就灰溜溜的走了。

老赵,老何,和老黄都猫在屋里,老何和老黄抽着烟,几个人都不说话,大家都在想,事情怎么收场?。

老赵说:‘这警察如狼似虎的,龙生在城里挑水,警察总是要看见的,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叫他们抓着呢,能不能保住性命都难说,他没有家,没有亲人,也没有家业’。

老何说:‘真正的无产阶级’。他把烟头甩在地上,踩灭了,然后说:‘赤贫,正是革命的主力军呢!,把龙生叫下来吧!’。老赵说:‘不要被人看见了’。老何说:‘到里屋去’

里屋只有腊梅,她还趴在那里抽泣呢。龙生被叫下来了,又去叫陈大姐和夏大嫂来。陈大姐一进屋,见腊梅还在抽泣,就过去安慰她,‘哎,才十六岁,还是个崽崽呢!,受这么大委屈,怎么不叫人心酸呢!’。

大家坐在一起,不知道说什么好,老黄给老何递支烟过来,老何说,‘以后这大白杆都抽不起呢!,今后抽叶子烟,自己随便种点,也就够了’。

他抽了几口烟继续说:‘龙生现在不能露面,得躲一躲,听说这镇长,早先也当过土匪,心狠手辣。他没手段,怎么镇得住这城里的三教九流。腊梅也不能露面,那个王二是不会死心的’。

夏大嫂说:‘老夏赶场去了,哎,他在也不行,这王二谁惹得起呀!,要怪就怪龙生,都是他惹的祸’。

挑水卖的龙生,平时是踢三脚放不出一个屁的老实人,听夏大嫂这么埋怨他,他也急了:‘哦’,他大声说,老黄忙叫:‘小声点,小声点!’。

龙生说:‘腊梅可是妳家姑娘,那王二抱着她,我不做声、行么?’。夏大嫂说:‘你也不该用扁担打,你多大力气呀?,打死了人、咋办?’。龙生说:‘那王二,哪听得进人话,这种人只能打’。

夏大嫂说:‘你闯了祸还有道理了’。老赵说:‘不要吵,吵有什么用?,现在是要想办法呢!’。老黄说:‘唉,躲到梯子岩去嘛!,腊梅还可以帮你们做饭嘛!和永秋一起,也算有伴了’。

老赵说:‘这倒是个办法,龙生可以去修庙,不就解决了’。老何说:‘不能去修庙,有人认识他。要不就和我在一起,哦,我那些猪羊牛马鸡,都顾不过来’。

老赵说:‘住的吧!,倒是有房子,可没有铺盖,又增加了两张嘴,你那粮食是不够啰!’。老何说:‘这活人能被尿憋死了?,总是有办法的’。

老何问夏大嫂:‘妳看还有什么好办法?’。夏大嫂吭哧了半天才说:‘我们家老夏赶场去了,我也没有其他办法,也只能这样,和黄老师家妹子在一起,我也放心’。

老何说:‘那好,就这么定了,我们先吃饭,老赵请客,割一斤肉做臊子,秤几斤米粉,就在这里吃。夏大嫂和腊梅、悄悄从后门回去,收拾衣服和铺盖,等会儿我们吃饭叫你们’。

陈大姐在后门张望了一下,看河下没人,就叫她们从后门溜了过去。

老赵和陈大姐去买肉和米粉,屋里只剩老何,龙生和老黄。老黄就问起永秋的病来。

老何说:‘在医呢!,我是半瓶子的水平,没有正经学过,只知些皮毛,永秋这病,我看是好了,上次抓药时,郎中就这么说,他说:药可以停了,体质弱了,营养要跟上,还要注意休息,一天两个鸡蛋,二两瘦肉,以后腊梅上山去,她就不用做饭了,一天就是耍。我有龙生做帮手,也会轻松许多。你要到狗了没有?要凶猛一点的’。

他停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陈大姐的事儿,老赵不松口,你有了时间,再问问老赵,开导开导他’。老黄笑了,他说:‘白给个媳妇儿都不要’。

老何说:‘主要是老赵怕自己有残疾,拖累了人家’。老何问龙生:‘你有什么东西没有?’,龙生回答说:‘只有这一挑水桶’,老黄问:‘衣服呢?’。

龙生说:‘有两件,都是补过的衣服,还没有穿的这一身好呢!’。老何说:‘算了不要了,以后再置办’。

老赵和陈大姐回来了,就忙着弄吃的,后面厨房不大,就让陈大姐一个人忙,

老何又说起了山上的情况,他说:‘小河那边儿,找了一块地,是人家弃耕的,现在都长满了刺叭弄,我看了一下,有一二十亩呢,土壤也好,为什么弃耕呢,我想不出个原因,后来在林子里找到一大堆猪屎,我看是野猪拉的,我想,肯定是兔子,野猪祸害,青苗时,野兔吃,该收了,野猪来帮忙,把你全拱了,吃了,庄稼收不上来,只好弃耕’。

老赵问在哪里?,老何说:‘你还记得老夏的坟吗?,过了那个河沟,穿过那片林子就是。我想筑土墙把地围起来,不用太高,四五尺高就行了’。

老赵很惊讶,他说:‘哎呀!,多大的工程呀!’。老何说:‘原来有栅栏儿?现在还可以看到一些树枝和木棍,栅栏儿拦不住兔子和野猪。这个土墙工程是大一些,但一劳永逸,那块地,用马拉,一天就犁过来了’。老赵又问:‘附近有水没有?能不能改成水田?’。

老何说:‘要是有水,能改水田,人家能放弃吗?,光靠这点儿薄土,也只能糊住嘴巴。听说遵义这边的汽车路快修过来了,我有马、搞个马车,拉脚拉东西都可以。

永秋说:‘重庆那边百货、布匹、针线、盐巴都比我们这边便宜好多呢!,你看我们这里一张羊皮才一块,是白送呢!,人家那边起码二块,顾了嘴了,还要顾穿的不是,不求绫罗绸缎,只求一年有两套阴丹士林的衣服’。

老黄说:‘只有敢想,才敢做呢!,不过,那是后话,现在马路还没有修通呢!’。

陈大姐先做臊子,做好臊子再煮粉,现在煮好了,叫大家去端。一人一大碗,陈大姐说:粉和臊子都有,不够再添。老黄就从后门过去,把夏大嫂和腊梅接过来。

大家正在里屋桌子上吃粉。忽然,只听得砰砰砰的敲门声、震天价响。老赵忙走到门口,去看个究竟,他回来时对屋里说:‘是王二找来了,在敲夏大嫂家的的门呢!’。

老何站起来说:‘你们吃你们的,我去看看’。夏大嫂战战兢兢地说:‘惹不得的!’。老何说:‘我不是城里人,他也不认识我’。于是就提着打狗棍,出去了。

王二带了两个人,亲自来完成两个警察没有完成的任务,来抓龙生和腊梅。夏家的大门闩着,想来夏家是怕了。

王二就叫人拿大石头来砸开,这街上哪有大石头呢!,他们没有找到。老何赶来了,他冷冷地说:‘别找了,前门闩着,后门是开的。夏大嫂到河下去、请人到江里打捞腊梅的尸首呢!,你们到河下看看’。

王二说:‘看什么?我又不找那老婆子’。这时街上围了很多人看热闹。老何说:‘你想找龙生?,龙生是长了腿儿的,早就跑了。腊梅跳了江?,你活活的逼死了一条人命,你还敢在这里嚣张?,要是夏大嫂在家,非拉你一块跳江不可’。

王二冷笑一声:‘哼’,他打量着面前的这个人,是穿土布长衫的乡巴佬,那脸上布满了杀气,他就问:‘怎么我没见过你呀’。老何说:‘你怎么看得见呢,我是抬滑竿儿的。你成天偷鸡摸狗,寻花问柳,怎么碰得着我呢!’。

王二一向欺软怕硬,这人说话很不爱听,回念一想:今天虽是挨了一扁担,但事情是自己引起,出了人命,要是真告到官府,恐怕也难收场。于是他一言不发,倒背着手走了。两个狗腿子赶忙跟了上去,犹如丧家之犬。

老何回到屋里,吃完剩下的半碗米粉,他说:‘不要等到天黑了,事不宜迟,我们马上走!’。老赵提醒他们:‘走河街,分两拨走!’。

老黄对陈大姐说:‘妳和腊梅先走,送她到城外,我们在后面跟着’。陈大姐和腊梅走后,龙生把腊梅的行李放在马背上,牵着马沿着河街走,老黄和老何在后面跟着,就一起出了城。

续载请看第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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