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三火来到后院,见水湘莲正坐在一藤椅上发呆,说:“亲爱的,你在想啥子啊?”
看到牛三火,水湘莲脸一沉,说:“我们水家办过成婚礼第二天才能喊‘亲爱的’,你莫乱喊。”
“你同意做我女人了,是我的未婚妻,我们家总是这么称呼的。”牛三火又说,“我们牛家对未婚妻还可以亲一口的。”说完过去抱着水湘莲的头用力亲了一下脸蛋。
水湘莲打了牛三火一巴掌,满脸羞红,说了一句“你好痞。”跑回房间。牛三火一拐一拐的跟进房间,笑着说:“你莫生气嘛,我是爱你的,我们那讲打是亲骂是爱,刚才你打我,说明你也爱我的。”
说你爱我我爱你在地球老家很正常,但在圣光谷,说爱某人是很露骨的话,极亲密的夫妻也很少说这样说,只是“有你真好”“你是个好妻子好女人”“辛苦你了”这样的情话,只有耍流氓的人才会说“我爱你”,一般后面还跟某个部位,如“我爱你的胸,爱你的屁股。”多出现在流氓调戏妇女场面。
水湘莲扭头不看牛三火,心想怎么会遇到这么个下流的男人,实在太恶心了。但整个圣光谷的人还指望他杀蛇为民除害,也不好说什么,要是在平常牛三火定会被赶出水家。
牛三火看到水湘莲不理自己,就说:“哦,你不喜欢我,说嫁我是哄人,我和你爹爹讲去,我不杀蛇了。”说完要走。
听牛三火要去和爹爹说不杀蛇了,水湘莲急忙说:“嫁,我嫁,你莫和我爹爹说。”
“就是嘛,都是我女人了还那么放不开,你亲我一口就证明你是真嫁,来。”牛三火将脸凑过去,水湘莲又羞又恼,又不好发作,从没遇到这么脸皮厚的人,只得用嘴唇轻轻的亲了一下牛脸,亲完狠不得马上去洗脸漱口。
牛三火心情大好,拧了下水湘莲的脸,又亲了一下,说:“好,真是我的好老婆,我这就杀蛇去。”说得很有男子气概,说完出门,水湘莲眼泪哗哗流,但也大大松了一口气,心想再呆一会说一定又想出什么让人难堪的法子来,光老婆这两个字就让人恶心。
牛三火在美女面前豪气了几分钟,一出水家大院,想起要亲自去杀蛇,潜意识里又想找地方躲起来。
第二天一早,牛三火就吩咐高田高地五个徒弟,说:“有人找我就说我生病,出不了门。”徒弟门答应,不到五分钟,正当徒弟们在忙着,三个彪形大汉进来,二话不说一人背起牛三火另两人扶着脚,说:“杀蛇大会开始了,帮主让我们背你过去,莫耽误时间。”说完飞快跑出去,牛三火的徒弟们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人就被抬走,原来这是当地的一种礼待方式,意思是你辛苦了,不用你走我们过来背。
大场口小广场已经聚集几十号人,都是姬康挑选出来的强壮胆大汉子,虽然胆大,但现场仍然笼罩紧张气氛。
牛三火坐着人轿到场,引起一阵骚动,有人大声呼喊:“尊帮主,我们和你一起杀蛇去,保护圣光谷平安。”牛三火本来也怕得要死,但看到现在人多,胆子略大些,抬手挥两下说:“好,好,一起杀蛇,年轻人有出息。”
背着牛三火的男子将他放在一个石凳上,姬康上前抱拳说:“尊帮主,这些男人愿同你一起杀蛇,听你的口令。”
“嗯,好,好啊。”牛三火镇定了一下说,“有这么多人愿为民除害,老夫深感欣慰。”倚老卖老装大爷是牛三火的特长。台下汤好华忠义也在场,大声呼喊:“牛大爷,现在就看你的了。”因为蛇灾的缘故,和平面馆的生意平淡了许多,当然牛三火听得出来牛大爷是调侃的语调。
牛三火向华忠义招了招手,叫他上前。华忠义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上前走到前面笑着问:“尊帮主有何吩咐?”
牛三火抵近华忠义耳朵小声问:“忠义,你有什么醒脑的药没得,比如清凉油之类的。”
华忠义有点糊涂,“杀蛇要清凉油做什么?我没得,有个类似鼻烟壶那种效果的。”
“好,好的很,给我点带着,有用。”
华忠义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陶罐递给牛三火,他当然不知道,牛三火怕看到蛇晕过去,到时先用这醒脑的药物提提神,以致不会闹笑话,闹笑话还要不紧,被蛇要了小命那就坏菜了。
牛三火打开陶罐口,用鼻子闻了一下,大脑的确清爽了一下,大声说:“大蛇在哪里,今天有我没得它,找到它我就要它的命。”
众人听牛三火这么一说,信心大增,一个男子大声说:“在老鹅头那个废房子里头,早上有人看到它溜进里去就没出来。”
“好,我要用一个大木桶,打几个小眼,我有用。”又低声对华忠义说:“你有没有锋利点的刀,给我用一下。”
“我们厨房里有一把小尖刀,是锋利但很小。”
“好,你拿给我嘛。”
不一会儿工夫,小尖刀和带眼的木桶都备齐,大家都不知道牛三火用木桶干啥用,其实他是想仿效第一次经验,自己先躲进木桶里,先保住小命,再侍机杀蛇。
牛三火手一挥:“勇士们,走,跟我杀蛇去。”大伙有人拿刀有人拿棍,跟着牛三火出发。
在一个向导的指引下,一群人来到最早看到蛇的地方,但还离得很远就不敢向前,向导指着远处一个废旧房子说:“就在里头。”
牛三火此时心里很胆寒,但又不好表露出来,想人多力量大,又一挥手号召众人:“走,进去杀死它。”群众却停步不前,你看看我我看你,姬康说:“尊帮主,你进去先嘛。”看姬康的脸色既怕又无对策,全仗这个杀蛇“专家”。
牛三火心里骂:“他妈的这帮胆小鬼这么多人还怕,怪不得镇不住火棍帮的人,老子一个人进去还要你们干什么。”
骂归骂,牛三火作为杀蛇“专家”,还得带头进去,其他人远远的看热闹。牛三火拖着木桶拿着小刀,慢慢靠近。
华忠义也很紧张,跟上前说:“三火,小心点。”牛三火的注意力在前方,被人从后面这么一说,吓了一大跳,回头看是华忠义,说:“你吓死我了,别打扰我。”
“你要不要换把大刀。”华忠义很不解,有大刀不用非要拿小刀有什么用。
“你莫管,大刀不灵活。”牛三火知道,大刀得双手挥砍,一刀砍不死被缠住就死定了。
快靠近那破房子,牛三火掏出醒脑罐用力吸了一下,然后用木桶罩住自己,从木桶打的孔观察前方,后面的人看不懂,用木桶盖着自己的眼睛,双手还不好活动不是送死吗?大家很为牛三火担心。
只有华忠义恍然大悟,心想:这小子果然聪明。他知道蛇缠住木桶是没有用的,最终还是被杀死,但他不知道这是牛三火偶然的经验,纯属巧合。
牛三火慢慢进到破房里,果然看到一条大蛇的尾巴,大得吓人,足有人胳膊粗,再往上身看有人腿粗,吓得全身冒汗,不得不又掏出醒脑药猛吸两口,定了定神才敢走近一步,看到蛇身和蛇头,蛇头吐着信子,蛇身鼓鼓的,牛三火松了一口气,知道蛇已经吃过东西了,不会再主动吃人。
大蛇看到牛三火,蛇头一抬作攻击状,这次与上次不同,上回是牛三火被追到桶里,这次蛇将人桶看成一个整体,想咬也无从下口,只得作防卫。
牛三火不敢靠近蛇头,想刺它的心脏,又怕刺不中反被咬,口袋里虽然还有麻药,但绝难再有上次杀蛇那种机会,只得静静的在桶里观察,等待时机,当然还有不停的吸提神药。
外面的人远远看着,也没听见打斗的声音,也没呼叫声,那种安静弥漫着紧张气氛,心想尊帮主是不是被吃掉了?由于害怕也没人敢靠近察看。
牛三火还在木桶里,最后也失去耐心,心想必须先从心脏部位下手,刺它一刀,让它流血而死,其它部位都是没有效果的。
平常蛇会卷曲身子,现在是肚里有食物才会伸长全身,牛三火慢慢挪到蛇尾靠近肚子地方,蛇猛伸一下头,攻击木桶,“啪”的一声,吓得牛三火立马蹲下,双手紧紧挤住桶边,生怕桶被打翻,
蛇看到牛三火又没有动静,放松警惕,继续安静消化食物。
牛三火在桶里伸手摸了一下蛇身,见没有反应,也许蛇认为牛三火不是个威胁,因为木桶既无眼睛又无手,活动又慢,放松对他的防卫。
看到蛇腹鼓起处近蛇头方位,牛三火估计就是蛇心脏等重要器官,用手先摸了下蛇身,蛇皮很光很凉,蛇还没有反应,牛三火心里高兴,心想这蛇已经被迷惑住毫无防备之心,只等自己怎么下手。
牛三火找准部位,双手轻轻抬起蛇身离地几寸,双手用尖刀从蛇腹侧下方用力往上一顶刺,那种感觉如同刺破一层牛皮,一股鲜血喷射而出,蛇身剧烈摆动,牛三火的木桶也被打翻,失去保护罩的牛三火心里恐慌,撒腿就跑……
外面观战的人看到牛三火从破房里跑出来,双手满是鲜血,以为被蛇咬伤,纷纷后退。
华忠义过去扶住牛三火问:“三火,你被咬到了?”
“没有,蛇被我刺了一刀,坚持不了多久了。”牛三火气喘吁吁的说。
“尊帮主,里面的蛇杀死了没?”姬康问。
旁观的人看到牛三火一身汗,全身湿透,蛇呆的地方听见有扑腾的声音,让人恐惧,姬康关心的说:“尊帮主,你裤子都湿了,快换衣服吧。”牛三火的徒弟高田也到场,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牛三火披上。
出汗一般只湿上身,牛三火刚才木桶被打翻心里惊慌吓得尿了裤子,别人不知道,以为出汗或那破房里有水。
牛三火惊魂未定,完全没有杀蛇专家的形象,过了许久才说:“我只刺了一刀,你们进去看看死了没有。”
群众听说要进到蛇房,没人敢上前,姬康作为帮主,手里拿着菜刀蹑手蹑脚的过去,到墙边从一个破洞里望进去,只见他向众人一挥手大声说:“大蛇快不行了,你们过来嘛。”
几个胆大的过去,看蛇已经吐出食物,是一个老头,被粘液包裹,蛇腹下一滩血,看样子伤得不轻。吐完食物的蛇正要逃跑,几个男人又喊又叫的用石头木棍打,折腾了半天才将蛇弄死,牛三火过去看了看,这蛇只有上次那条三分之二大,看样子还没有成年,蛇头已被砸得稀烂,那把尖刀还插在蛇腹上。
男人们杀死大蛇很是兴奋,举刀举棍庆祝,喊叫声极具部落特征,帮主姬康大声宣布:“祝贺尊帮主和各位杀蛇成功,晚上大场口喝酒吃肉庆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