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手对我了如指掌，而我对‘他’却是一无所知。”
“他的目的是什么？”
“他为什么要绑架望舒？”
这样的对手绝非报警可以处理！
李素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他需要破开眼前的困境。
现在的他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而国术绝非一蹴而就。
失去了引以为傲的力量，此刻的李素感觉自己一败涂地。
这是从未有过的李素。
从前的他自信、强大，从无对手！
可是现在……
“以我的资质，难道真的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办法？”
李素自省自问。
他自己审视自己，企图找到一条路。
天色渐黑。
李素盘膝而坐，舌顶上鄂。
这是他找回部分记忆后，第一次尝试运转基础炼气法，试图引气入体。
时间流逝，李素平静的情绪并未出现波动，他继续一遍又一遍的吐纳。
他虽然天才，但能够成就宗师，并非偶然，亦非侥幸。
坚韧，心境也是一百多年前他能迈入宗师之境的必要因素。
“天地大限，道法末世。”
“修道真的彻底湮灭了吗……”
李素长身而起，放弃了这种无用功。
黑夜彻底笼罩而至，客厅陷入了长久的黑暗。
直至红日破晓，一缕阳光重新照亮室内，将光芒投射在李素的身上，缕缕金辉映照李素脸庞。
李素像是一动不动的雕塑。
一夜未睡，他终于动了。
此时的李素镜片下的双眼布满血丝，憔悴的他从沙发上站起，接着走出了门外。
枫叶满地，被初晨的微风卷起在半空中飘荡。
古老的枫树，树叶并未见多少稀疏。
树下的影子停驻许久，终于伸手叩响了那扇木门。
“又是你？”
柜台后面的老板娘打着哈欠，神情慵懒，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去开始修剪自己的指甲。
对于李素的到来，她没有半分在意。
“你好，我想要和你进行新的交易。”李素开门见山道。
“哦？”
老板娘抬起头，红唇轻启：“来我这里的客人，几乎都会再来，从未有例外。”
“所以我从不担心客源，但让我意外的是，你竟然这么快又来了？”
她好看的双眸，饶有兴致的凝视在李素身上，上下打量。
“不过一日不见，你的状态看起来有些不佳，好像是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咯咯咯！”
李素无视对方银铃般的笑声，盯着她。
“嗯，发生了点意外。不过，只是一些小麻烦。”
“哦！”老板娘顿时失了兴趣，兴致懒散的道：“说吧，这次想要交易什么？”
“我想要取回失去的力量。”
李素定定注视着眼前风华绝代的女人。
“嗯？”老板娘脸上的笑容乍然消逝，片刻后又如玫瑰一般绽放。
“说来听听！”
她眸子隐藏莫名的意味。
“曾经我所拥有的……”李素开口。
“不用你说，我自己看！”
不等李素说完，老板娘伸出雪白皓腕，一根玉指骤然点在李素的眉心。
一圈波纹从那根如玉般的食指出现，自指尖散开。
李素身躯一震，一股灵魂的窥视感骤然而生，仿佛这一刹那有一双无形的双眼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如指针一般拨动起他过去的记忆。
“原来如此，国术之力。”老板娘收回手指。
此刻的她似笑非笑，“我可以满足你这个愿望，但代价可能昂贵的超乎你的想象，你确定你要……”
“不必了，开始吧！”李素断然打断。
“你……”老板娘笑容凝滞，随后恢复常态，冷漠道：“既然如此，那就取你三十年寿命。”
一张契约被推向李素。
“好。”
李素刷刷几笔，没有一丝拖泥带水的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随后直视她。
“想不到为了那个叫童望舒的女孩，你竟然能做到如此程度。”老板娘以异样的眼神看着李素，通过刚才一指，她已经得窥李素部分记忆片段，自然也无意中得知了李素的目的。
“那是我的事。”李素神情冷淡，即便有求于人，依旧不卑不亢。
对于李素来说，这只是一场交易。
交易公平与否，且在自愿。
交易之外，不存在亏欠，也无可奉告。
“哼！”
“交易达成，如你所愿！”
不知是否错觉，此刻在李素的眼中，周围仿佛一顿，时间有如停滞。
老板娘的背后浮现一道神秘的幻影，她的双眸浮现丝丝碧绿之色，妖艳诡异。
她张开青葱玉指，光芒暴涨。
晶莹洁白的手掌笼罩李素额头。
刹那，微风扑面，但诡异的是四周一片死寂。
接着，惊天浪潮，仿佛海啸般的轰鸣淹没李素。
肌体发颤，骨骼震荡。
久违的力量之感涌入李素身躯，在这一瞬间李素握紧拳头。
咔嚓！
脚下的地砖应声而碎，一道环形风劲横扫而出。
“你打坏我的地面了。”老板娘冰冷的声音传来。
李素睁开眼，眼中光芒暴涨，随后迅速内敛，一闪而逝，恢复之前的冷静。
“这就算是赔你的。”
李素丢下几张红色纸币，转身而去。
“有意思……”
老板娘凝视着他的背影。
“真的不是你吗？唉……”
很久后一声叹息在酒馆内响起，老板娘捏着手中的泛旧照片，一遍遍触摸。
酒馆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道修长的身影迈步而出。
阳光下，李素身躯挺拔，面容年轻俊秀，但诡异的是他一头黑发竟然变成了触目惊心的满头花白，在阳光下极为刺目。
莫名而起的一抹沧桑浮现在李素身上。
加上先前的十年寿命，此刻的李素已经失去了四十年阳寿。
若非这家酒馆的交易是从寿命的最后开始扣除，此刻的李素说不得早已，颤颤巍巍、形如枯槁。
四周人来人往，不断的有人对着李素指指点点。
但李素恍若未觉，他像是在沉思。
终于，他拿出手机。
拨通了一个号码。
三声过后，电话被接通。
李素稍感意外，接着瞬间恢复如常，以平静的口吻道：
“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电话的另一头响起一个阴冷的男人声音。
听到声音，李素眼中蕴藏着冰冷风暴。
“望舒怎么样，你最好不要动她！”
“哼，你还真是在乎这个女人，真是愚蠢！嘿嘿，想要知道你的女人怎么样，那就来找我，怎么样？”对方的语气戏谑而张狂。
“你在什么地方？”
对方说出一个地址。
“等着。”
李素挂断电话。
目视前方，缓缓自语。
“我来找你了，但你做好了直面我的勇气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