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着黑布的木制囚车摇摇晃晃,载着忐忑的两个囚徒缓缓驶进了黄昏里的歇斯底大斗兽场。这座远古符文战争时代就遗留下来的古迹,在新任行刑官德莱文上任不久后得到了彻底的修缮,观看决斗和处刑逐渐成为了这里远近闻名的娱乐活动。
当然,这位金牌行刑官还有着更大的打算,他凭借哥哥的裙带关系搞来了这么一个闲差事,但他的目标可远不止于此,恰好上天给了他这样一个机会:杜.卡奥将军。诺克萨斯最有威望的军事权贵,他来巡视边疆,正好来看看这血腥的表演。
瑞文擦拭着她的断剑,绿色的符文闪着荧光。
德莱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她的门前,他轻轻地叩了叩铁制栅栏:“晚上好!我美丽的冠军”!
瑞文脱掉了比赛用的轻型皮甲,身上只穿着脏的白色抹胸和皮裙,可即使皮肤都是灰黑,也掩盖不了她身躯那种兼具力量感和纤瘦的美丽线条。她懒得看那个猥琐的刽子手,擦剑的频率更快了。
“哟哟哟”,德莱文看着她的背影发出口哨声:“我猜你现在肯定想用那把烂刀把我给剁碎掉”。
“当然”,瑞文头也不抬“我一定会找机会杀了你”。她的眼神里满是愤怒:“为了那些因为取乐你而白白死掉的人”。
“啧啧啧,可是”,德莱文妖娆地趴在栅栏上:“他们有一半都是死在你手里吧”。
德莱文猛地弹开了,趴在栅栏另一侧的锐雯那表情仿佛想活吃了自己。
“就像恕瑞玛沙漠里一头强壮又美丽的雌狮”,德莱文感叹得摇着头:“可惜,总把獠牙对准倾慕她的人”。他的手在快触碰到锐雯脸颊的一刻停下了,德莱文深情的脸骤然变冷。
“明天你有五场比赛要打,如果你赢了的话”,德莱文不满的吹吹胡子,“我就当场接受你的挑战”。
“说话当真”?锐雯的眼睛里闪着火焰。
“海报我都做出来了”。德莱文从背后抽出一卷画纸,上面是他手持双斧的巨型画像,背后是歇斯底斗兽场,锐雯眯着眼睛一看,才看清那上面的几个还没德莱文靴子高的小人,其中一个拿着和自己一样的断刀。
“好,很好”,锐雯转过身,走进了黑暗中。
斗兽场的牢房里情况并不比地牢好多少,秦遥闭上眼睛,开始运用寒冰冥想,他想:小黄毛肯定已经把情况禀报了女王,可面对一个神,女王又会有什么应对呢?秦遥心烦意乱得进入了维克兹的精神领域。
“大眼,千珏现在在哪里”?无论遭遇如何,永猎之神都是最大的威胁,人类能对秦遥造成的危险,几乎可以忽略。但不得不感叹诺克萨斯监狱的做工精良,尤其是那禁魔石栅栏,连他这头人形巨魔都难以毁坏。
“千珏在边城的东南方,离这里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
“它为什么会出现在东南方”?
“我想是因为上游水流湍急它无法直接过河,所以在平缓的下游登录,登录后一直保持较慢的距离是因为您已经停止了运动,而且状态非常好,所以它会以最谨慎的方式接近你”。
“我怎么听你的意思,我还能威胁到它”?
“不,不是因为你”。大眼的触手划出一幅地图,正是诺克萨斯边城。灰色的千珏从东南方缓慢接近,中间蓝紫色的应该是秦遥,与千珏相比显得十分渺小。而在秦遥附近,还有一个暗红色的巨大能量体,与千珏成犄角之势。
“这是---谁”?秦遥心中涌起一种不安,然而没有得到回答。
斗兽场之外的豪华宾馆,德莱文谄媚地递上了一封请柬,坐在红色丝绒椅子上的人并不搭理,用刀具切着血红的肉排,身边穿着巨大斗篷的年轻男人接过请柬打了开来。
忽然,他像在纸上发现了什么,转过身对着那位耳语。
杜卡奥将军狐疑得看了一眼,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
“将军答应了,去吧”。男子的声音冰冷地像刀锋一般。
“下官多谢”。德莱文弯着腰后退了出去。
杜卡奥握着宝石酒杯,摇晃着里面猩红的液体。问道:“你怎么看那个人,泰隆”?
“一个阿谀奉承的诺克萨斯小官吏”。
“对,但不止那样”。杜卡奥将军轻笑,:“他是一条凶残狡猾的鬣狗,让人不由得警惕,你知道我见过的人里谁和他最像嘛”?
泰隆弯腰,杜卡奥继续说道:“是我们的统领--斯维因大人”。月光浸染在血色的酒里“一样的投机主义者,一样的毫无人性”。
“要我去干掉他嘛”?
“不不不”,杜卡奥按着他的肩膀“他不配你出手,泰隆”。
“而且”,杜卡奥抿了一口酒液,酸涩浓郁,“他的哥哥是个有用的人才,我们需要把他拉拢过来,而且他不会对我们有威胁的”。
“斯维因是鸦群,可他只是一条狗而已”,杜卡奥哈哈大笑,他把杯里的红酒狠狠地破了出去,而身体中,一个黑红色的能量体在缓缓涌动。
“一条狗而已”,杜卡奥低着头,话里是无尽的怨怒和狠毒。良久,他喘着粗气,声音里出现了一丝笑意。
“不过,倒是碰到了熟人”,杜卡奥露出惨笑:“倒是有些意思”。
“锐雯”,泰隆用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他咬紧了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