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江霖将自己的书房收拾出来,让江雨住下了。
早晨,天刚刚露出鱼肚白,霜露打湿了早起之人的鬓角。江霖一向不是个喜欢赖床的人,起身穿衣,走到窗前打开窗子,就见到了江雨一个人坐在她院子里的石桌旁,乖乖的等着。
江霖打开门,轻轻地走到他身后,应该是听到脚步声了,江雨回过头来,正好对上江霖的盈满笑意的眼睛。“起来了?怎么不在屋里呆着,外面冷。”
“等阿姐一起,吃饭。”他的目光期盼。
唉,老天一定是看我小小年纪没了母亲太可怜了,所以一个接一个的给我送兄弟。江霖抬头望苍天。
江霖带着江雨走到前堂给父亲道了早安,然后就带着江雨一起去街上的早点铺去吃早饭,主要是江霖不想等家里后厨慢吞吞的准备早膳了,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就出来吃吧。
常吃的那家早点铺已经开张了,江霖和江雨是第一批来客。“张伯伯,来一屉包子和两晚甜粥。”江霖流利的对铺子里忙活的老头喊道。
包子端上来的时候冒着香喷喷的热气,江雨的肚子早就难以控制的发出声了。江霖笑着把包子推到他那一边,“吃吧。”
江雨连忙用手抓了一个包子慢慢的细啃,被烫的低呼了一声。待反应回来又连忙抓了一只包子放到江霖的盘子里。“你也吃。”
江霖拿过包子也慢慢吃了起来。这天下还是美食与爱不可辜负啊。
在街上随处逛着,“小雨,你想学点什么,姐姐教你。”
“我想学,打拳?”
这孩子,还真把白巡的话听进去了,“那个不是好玩的,不过可以教你一点防身,姐姐教你读书写字好不好?”
江雨认真的重重的点了点头。
江霖自昨天心情就很好,不仅多了个贴心可爱的弟弟,还可以多个听话的小跟班。
只是觉得奇怪,今天白巡居然还没来找她,以往早饭时候,白巡都会不要脸的过来蹭饭的。
......
朝堂上。
柳书砚:“近日在边境巡视的军方入朝上报,说北疆的兵力日渐壮大,那里的王还在不断的操练充实行军队伍。臣以为,这于我国而言是一隐蔽的威胁。”
白不凡坐在高堂之上思索,面色沉吟,“丞相觉得呢?”
“臣以为,柳藏书使所言有理。自我国推翻了旧日强国永元,连着收复了周边小国和藩属国的政权,建立了新政,永元的藩属国对我国本就暗地不服,而表面却仍旧要拥护,这暗暗发展的兵力确实有所隐患。”丞相连珏如实回报白不凡。
“众爱卿,觉得朕当下该怎么做?”白不凡心里其实有了主意,但还是觉得应该再听取一下四方的意见。
连珏:“臣觉得,可派一人隐瞒身份深入北疆,打探军情。”
白不凡就知道,知己者莫如连珏。丞相和自己想到一块去了。
白巡闻言脸色微变,他心底下暗暗琢磨着,知道此行的人选必定是他。他是最年长的皇子,且是前皇后所生,这白不凡虽对他严厉,却也是在所有的皇子里最看重他,不论是位份的轻重还是皇帝心之所向,他都是继承这江山最有可能的人。
但白不凡一定是要以一番功绩来让白巡去争取,让他以德才服人,将这天下托付给他,方可服众。
白不凡略略迟缓了片刻,而后看了看底下站立的白巡,“安乐王,朕命你前去打探北疆实情你可愿?”
底下众官皆是一惊,没想到白不凡将这种苦差事竟是派给自己儿子。
“儿臣领命,定不负厚望。”白巡跪下朝拜。
白不凡点了点头,疼爱归疼爱,但他更想让自己儿子成为一个有用之人。
“明日启程,叶侍卫同你前行,我再派一群武官与你同行,不可泄露身份,明天起你们的身份是中原富商,此番前行带上我国的稀贵珍宝是去北疆通商。”
白巡:“儿臣谨记。”
白不凡:“今日就到这了吧,都退下吧。安乐王留下来。”
待众人散尽,白不凡走下台到白巡身边,面色和刚刚朝堂之上完全不一样,“你可对为父的决策有异议,但说无妨。”
白巡抬眼看着面前两鬓花白的父王,站在面前的是爱他的父亲,也是没那么称职的父亲,但他是一个好国君。
“我会全力以赴,做好您交代的任务。不愧于安乐王的名号。”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安乐安乐,就是应该先安后乐。
白不凡伸手拍了拍白巡的肩,“好,我信你。此去一行三月有余,保护好自己,若有变故把信交给叶澄让他快马加鞭赶回来上报给我。”
白巡沉默着点了点头,“无事儿臣先行告退了,父亲好好保重身体。”说没有恨意是假的,但对自己的父亲的话,恨意多多少少会随着时光的消磨变为一种无奈,再由无奈慢慢放下,虽然还需要时间,但白巡向来是非恩怨分明,比如,他会用尽全力做一个尽职的臣民。
走到宫殿外,白巡抬头看了看朝歌的天,细想下来,有的人生下来就要为使命和责任奔波一生,有的人生下来却可以在广阔的天地间逍遥一生。
他没有回自己府上,白巡想这时候叶澄应该早就领命回到府里,开始为他打点行李了吧。他应该先去和师父道个别。
当白巡走到江霖的院子里的时候,发现她此刻正拿着一摞话本在和昨天捡来的那少年读,用吹牛的语气讲着那些多半是她自己杜撰的江湖轶事,白巡微微叹了口气,这江霖读的都是些什么玩意。
江雨先发现了白巡的到来,他立刻站了起来,紧张地盯着他,江霖赶紧回过头,一看是自己徒弟来了,然后细声和江雨说:“这个是你昨天见过的白巡哥哥,也是姐姐徒弟,他是个好人,不要害怕。”
江雨听闻点了点头,又乖乖坐了下来。
“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江霖拿着书从椅子上跳下来,又跳到白巡的面前,用书拍了拍白巡。
“这哪能啊,师父这么优秀,搞不好一不小心就被其他居心回测的人抢去了。”白巡又换回了往日里厚脸皮的样子。
江霖白了他一眼,“我当然知道我很优秀,但我又不是物件,什么抢不抢的。”“说吧,今天要练哪一式?本小姐今天心情尚好,可以亲自上阵和你一起练~”
白巡笑了笑,“唉,这是我努力了几月换来的荣幸啊,”忽然又上前一步,秒变正经脸,“能不能先欠着?”
江霖看着他,露出不解的神色。“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