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刘木重新找了一件合身的上衣穿上,披上外套就出了门。
他去四周的街道转转,看看有没有要找的那种店铺。
走了三条街,总共发现了两家香烛店,卖的纸钱却不尽人意。
纸钱是阴间鬼魂使用的货币,是由阳间的亲人烧过来的,即使是死人用的东西也是有讲究的,制作纸钱的手艺并不是人人都会。
可以在阴间使用的纸钱又称冥钞,纸质不但不顺滑还很粗糙,那些用机器打印出来的纸钱都不能使用,只有手工制作出来的才被阴司承认。
只不过在科技发达的城市里找一家手工制作的香烛纸店可不容易。
刘木红眸一闪,看见四周的阴气都朝一个方向涌去,猜想可能会有那种店铺。
跟着那股阴气他找到了一条街,街上都是做死人生意的店铺,棺材、花圈、纸人纸马、香烛纸,凡事白事需要的东西都能在这条街上找到。
走了几家店铺,他在一家冥钞店停了下来,这家店和其它的店面不同——店里面专卖冥钞,其它的都不卖。
坐在红漆木柜台里面的老板头也不抬的翻看着手里的书,完全没有理会门口的刘木。
“老板,你这儿的纸钱只有这么多了?”
刘木拿起桌上仅有的三摞纸钱,轻声询问,免得惊扰到看书的老板。
老板把视线从书上移开,冲他笑了笑,似乎是很满意他刚才的态度。
“这不天凉手冷,我就做了这么几摞,你要想要的话,改明儿再走一趟。”
听他这么一说,刘木摸了摸纸钱的面料,的确有些粗糙,不像是印刷出来的假钞。
“可以,那我下个星期再来,这些我先拿了。”说着掏出一张红票子递到了老板手上。
老板接过钱,也没有找钱的意思,直接就把钱扔在了抽屉里。
刘木毫不介意的拿起边上的塑料袋把纸钱装了进去,忽然想起这家店铺的奇特。
“诶,老板,你这家店好像和这条街其他人的店铺不一样啊?”
一听他的话,老板立马来了精神,凑到他的面前告诉他:“你是想问为什么我这只卖这么一种物件是吧?”
刘木如实的点了点头,只卖这一样东西来的人不就少之又少,而且纸钱也不多,这不明摆着亏本吗。
“嘿嘿,这你就不找道儿了,我这的纸钱是祖上的手艺,做工虽然麻烦但是节省,店铺也是我祖上传下来的。”
“祖辈告诫我们,家族的风水不旺,做活人生意亏损,只能碰死人生意,因此祖上有倒斗的,有送葬的,还有想当道士做地府买卖的,不过没有成功。
到了我爷爷这一辈,他本来是干盗斗的行业,不知道怎么了从哪里得了一纸钱模具,之后就开始照着那些纸钱研究造纸钱的技术,一直延续到了我这一代还在做呢。”
“这么说,老板你的手艺得是第三代了?那这条街又事怎么回事,怎么没听人提起过有一条专卖白事的街啊?”
提起这条街,老板“哼”了一声,脸上有些不屑一顾。
“这条街?那可说来话长了。”
“这里的所有店铺都是我们杜家的,从我爷爷那辈起他们就分了家族里所有的地和房,以及街上的商铺,后来封建解放,这些东西也都按照当时的分化来进行的。
但是他们倒斗的依旧重操旧业,把从墓室里弄出来的棺材拿出来卖,棺材本来就是专用品,并且那些棺材年代久远,尸气很重,不仅不能安放尸体,可能还会影响到后代的气运。
这里的东西见不得光,不能引人注目,怕吸引到上面人的调查,所以只能低调行事,知道这条街的人也就只有一些近旁的居民和有钱的富商。”
怪不得这里阴气这么重,地下的东西带到上面来,最后只会害人害己。
“行,谢谢老板,那我下个星期再来。”
离开了店铺,刘木直接回了自己的小区。
走到小区门口时,楼下的王阿姨正好出门碰见了刘木。
“王阿姨又去搓麻将?”
“是啊,昨天手气好赢了不少,她们不服气记着叫我过去呢。”
“那你快去吧。”
“行,还有,你家的门怎么又不锁上,这几天小区可不怎么太平。”王阿姨嘱咐说。
“好,我会注意的。”
刘木的家在最顶楼,由于房主走的突然,房价来不及要价,所以就便宜了许多。
打开门走了进去,刘木直接进了供堂用蜡烛的火点燃了纸钱,纸钱从下端开始燃起,接着吞没了半张纸钱,他松开手,整个纸钱已经被火焰包围,还没掉落在地上就已经燃烧殆尽,一丝纸灰都没有残留。
烧完了一摞他就停下了动作,剩下的纸钱留着备用,要拜的可不止祖宗。
一个人点了外卖草草了结了午饭,随后他看了半个小时的电视。
电视放的什么他没有看进去丝毫,脑海里不停的在回想当初大舅爷带着他们一行人找刘家人的片段。
——
“舅爷,不能再往前走了!”
“又怎么了?”
“叔父他说爷爷的笔记里提到过这里,在往前走就是一片彼岸花,通往地狱之门,再走就回不去了!”
“地狱之门不正是我们刘家一直在找的吗?我们已经离刘家的秘密很近了!”
一行人走在昏暗的地道里,一道道手电光打在冰冷的泥墙上,带头的大舅爷嘴角不停的扬起,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队伍的最后面,两个人搀扶着叔父,刘木跑了过来,在叔父期待的眼神中失落的摇了摇头。
叔父无力的挣了挣身子,整个人虚脱的被两人搀扶着,最后缓缓闭上了眼睛,脸上变成了诡异的黑紫色。
刘木急忙握住他的手,却再也感受不到手心传来的温度。
一股巨大的愤怒在他心中升腾,为了找到舅爷的这个秘密,他们已经死了五个人了!
“刘晁!已经死了五个人了!你还不知足吗!”
一行人停了下来,大舅爷刘晁转过身冷冰冰的注视着他。
“你不是要找到刘家的秘密吗?你不是要得到本家人的宝贝吗?你不是想利用我来帮你开门吗?!”
“我告诉你,做梦!”刘木声嘶力竭的叫喊着。
从腰带上顺手拔出一把匕首,一刀砍在了左手的手掌上,刘晁来不及阻拦只能看着他左手的血液溅在墙上,一道狰狞的伤口出现在上面。
“该死!不识好歹的东西!”
刘木手掌划开的一刹那,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倒了下去,在闭上眼的一瞬间,他看见除了怒目圆睁的刘晁,其它的所有人都是纸扎的纸人。
原来,这从开头就是一个局,一个为我设的局。
最后,他看见四周的墙壁不停的在颤抖,空间都在扭曲,还有一道未知生物的吼叫声,刘晁的脸色从慌乱变成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