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
刘木猛的从床上坐起来,全身上下布满了冷汗。
突然,左手突然传来一股钻心的疼痛感。
刘木张开手掌,掌心位置的那条伤疤裂开了一条口子,一丝血液从中流了出来。
扭头看了看床头的闹钟:6,25
看来自己还没有适应现在的生活状态。
下了床,穿上衣服,他把床头柜里的医疗箱拿了出来。
打开箱子,一股医院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扑鼻而来。
拿出绷带在手掌上缠上两圈,咬掉多余的部分,把尾端粘贴覆盖在下面的绷带上,处理伤口的动作行云流水,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呼……”
关上了床头柜,他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后背依靠在床边。
果然不能闲下来,一放松那些片段就会在自己脑海中回想。
而那脑海中震耳欲聋的吼叫声,的确有些匪夷所思。
对了,差点忘了这件事!
匆忙的站起身来,刘木的手一不小心摁到了床角,立马痛的嘶哑咧嘴。
扯下正在客厅充电的手机,手机的屏幕自动亮了起来,上面显示了十多个未接电话。
“喂?”
“刘木,你可算回电话了,地址我发你微信了,快点过来看看我爸的情况。”电话那头江美玉焦急的说。
挂了电话,刘木跑下了楼,在小区门口准备打车过去,可是左等右等等了将近十分钟也没等来一辆出租车。
实在等不及了,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冥钞,点然后放在马路边,随后又掏出一根白蜡烛,结果不小心绊到了口袋,一下成了两节。
刘木拿着不到拇指长短的白蜡烛用冥钞燃烧的火点燃,之后立在了路边。
不一会儿,一辆老式的黄色出租车停在了他的面前。
他打开车门上了车,临走之时瞟了一眼地上的蜡烛,冥钞已经烧的一干二净了。
希望时间还来得及。
“凤凰城。”刘木只吐出三个字。
“走那条道?”司机头也不回的问。
他没有回话,车上没有后目镜,此时也看不到驾驶位司机的面孔。
从他所在的小区到凤凰城只有一条路,司机口中所说的是指“阴间道”和“阳间道”。
一个是死人的路,一个是活人的路。
死人要走的,当然是“阴间道”。
车子开进了一条狭窄的巷子,巷子两边没有房屋,只是两堵灰白的石墙。
从巷子出来后,是一条冷清的街道,街道旁大都是上个时代的木屋店铺,街道上有几条老式公交的铁路线,周围隐约可见一两个黄包车。
其中一个黄包车上还坐着一个带着草帽的男人,车子从其旁边驶过,刘木顺着他的位置移动自己的目光。
就在快要看到他的正脸时,刘木忽然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在‘阳间路’上借道行走的地府官员叫做阴兵借道,而我们在‘阴间路’上借道时就要注意,不要多看,不要多说。”
不要多看,不要多说。
回想叔父说的话,刘木庆幸自己刚刚没有多看,不然走不走的出去就是另一回事了。
车子穿过了一条巷子,出来后第一眼就看到了凤凰城显眼的高楼。
刘木把冥钞放在座位上,起身下了车,身后传来司机不问不热的声音:“你给的太多了。”
他没注意司机的话,转身看到凤凰城门口娇小的身影,脚下提速朝那边走过去。
“刘木,你可算来了,我可等了一早上了。”江美玉抱怨的说。
“不是,我六点多起来你就打来了,起这么早干嘛?”
“我早上接到酒店的电话就赶过来了,对了,你怎么过来了?”
“我?坐车啊。”刘木说。
“车?我怎么没看到有车开过来?”
“行了,先跟我说说你爸啥情况。”
经他一提醒,江美玉才想到自己爸爸的状况,两人边往里走边谈论发生的情况。
路边,刘木刚刚下车的地方,地面上残留着一些燃烧的纸灰和滴落的蜡油。
……
“这么说,你爸突然间晕过去了,身体状况一切正常?”
“对,今天早上晕倒后,现在都没醒过来。”
两人说着,不一会儿电梯就到了十三楼。
江美玉带着刘木进了电梯口正对着的房间,刘木停在房门口顿了顿。
“你爸的房间开的位置可真好,谁选的房间?”
江美玉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房间:“怎么了?这个房间有问题?”
“房间大门对着电梯,脏东西一上来直接就走进房间,典型的招阴,给你们选房间的人跟你们肯定有渊源。”
听完他的分析,江美玉不禁皱了皱眉,然后绕过了这个话题,打开了房门示意他进去。
见她不追究这件事,刘木也不好再议论,只能先进了房间。
房间里设计的很上档次,一个不小的大厅,里面有一个卧室和一个独立的浴室,外加一个阳台,家具和电器都一应俱全,的确配得上高档两个字。
大厅里的卧室里有一张双人床,床上躺着一个中年男人。
男人安静的躺在床上,床边摆放着一个检测身体状况的电子仪器,刘木还只是在医院见过这种设备,上面显示这个男人的身体一切正常。
光是看一眼男人的面相,刘木就觉得不对劲。
他的额头泛着黑气,太阳穴有些凹陷下去,整个头骨不明显的凸显出来一部分。
翻看了一下他的其他部位,也都有些瘦弱不堪,浑身上下缺少一丝活人的生气。
“我让你查的事有结果吗?”刘木转头问身后不安的江美玉。
江美玉回过神,回答说:
“我问了家里人,说家里没什么大事,只不过上个月给爷爷迁了一次坟。”
迁坟?
“为什么要迁坟?”
这迁坟是一家中的大事,祖坟的风水可能会影响其一家的运势和财气,没有风水师最后不要轻易牵动。
“你不知道,爷爷的坟之前在外地,爸爸打算在这里安家,自然就把他的坟迁移过来,而且还选了一个新棺材,在风水师的安排下迁进了心坟里。”
“新棺材?你们开棺了?”刘木有些惊讶。
棺材葬后如果要开,就必须得选一个良辰吉日,不然阴气作祟,尸体也许会出问题。
“这我就不清楚了,只知道爸爸不知道从哪里买来一副石棺,因为这个棺材好像风水师还跟爸爸差点闹翻了。”
“石棺?你爸爸提起过没?”
刘木越听越疑惑,现在的时代哪来的石棺,大部分都是红漆棺,倒是之前的古墓出了不少个。
古墓?
他脑海中想起香烛店老板说的,那里的商铺有不少人卖从墓里倒出来的死人物品,该不会这具棺材是在那些店铺买的吧?
如果这样的话,她爸爸的情况一定和那具棺材脱不了关系。
死人的棺材只能一人使用,第二个人使用就成了二手货,这是白事的忌讳。
死人睡不惯有别人气味的“床”,说不定她爷爷正睁着眼睡不着觉呢。
“没有,听说是在一条专卖冥货的街上买的,那的伙计一路上靠人力抬过来的,说什么路上没停过,也没有碰到地面。”
人力抬棺,棺不接地!
这不是送葬的规矩吗?
难道说石棺抬过来的时候里面的尸体还没有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