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空中，六名白衣男子御剑而行。其中一名面容清秀的男子，突然微眯眼看向下方。
随后似是发现了什么，指着不远处一座小村庄，道：“陆师兄，下面那处地方，似是散发出丝丝血腥味，恐怕已经遭遇不测了。”
“下去看看吧。”
被称作陆师兄的人，看着那处，道。
“是！”
剩下几人应和道。
接着六人飞向那处，在离村子不远处着陆。
陆良半蹲着身子，用手拈起地上泥土，隐隐看见那泥中带着鲜艳的红。
他起身，语气带着怜悯道：“这村子，怕是……”
惨遭不测。
“靠！”肖秀忍不住低声爆粗口，他们一路顺着线索，追踪到此，却还是晚了一步。
那些畜牲！
心中咒骂着，却快步走进村内。
“肖师弟！”
陆良有心想让他停下，便出声喊道，然肖秀恍若未闻，走的更快。
看这血迹定是刚杀不久，想必是还未走远，或者还在附近停留。若这样贸然进去，定会很危险。
这个肖师弟是想害死他们吗？陆良觉得很烦，却也没多说什么，带着其他人也跟了上去。
……
肖秀刚进村，就看到这空无一人，安静到让人毛骨悚然。
他脚步不停，看到这里门窗紧闭，根本看不到屋内状况。
肖秀犹豫了下，决定还是敲门看看，有没有什么反应。
突然，看见一座破旧的屋子，被高大的栅栏围着，但门却是开着的。
他眼睛一亮，难道还有活人？
走到门口定睛一看，里面的场景，让他微红了眼角。
艹，太不是人了！
闭了闭眼，收好情绪，才走进去。
却看见了，那终生难忘的场景。
破旧的柴房前，那瘦小的女孩儿，抱着早已凉透的尸体，静静的望向他，眼里满是绝望，好像在说：
你为什么才来？
肖秀退后两步，头偏向一边，不敢直视她。
可入目的是遍地尸体与那死不瞑目的神情。
苦笑一声，随后慢慢靠近那女孩，道：“别怕，哥哥来救你了，那些坏人都走了，不会伤害你了。”
是走了，却不是除掉……
“仙人，你们不是会仙术吗？为什么不帮我们杀了坏人们？”
却听到那女孩，用嘶哑的声音质问他。
抬头看向他，一双眼里，平淡无波，没有任何光亮，死寂一片。
“对不起……”他哑口无言，唯有这三字，是他现在能说的。
“你是仙人，你不用道歉。娘说，仙人做什么都是对的，不杀他们一定是有其他原因吧。”
顾凡近乎讽刺的说出这句话。
然后，不在看他，将怀中之人，小心放下。
站起身，道：“仙人，我想将娘好好安葬，可以吗？”
“好。”
肖秀将那妇人尸体抱起，却感受到那只有几根骨头的重量，心中酸涩。
顾凡瞥了他一眼，见他这样，也未多说。毕竟，她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是做不到独自安葬顾母的。
她沉默的将他带出小院，指着不远处那棵大树道：“就，葬在那吧。”
这里是顾母忍气吞声也要待下去的地方，葬在这，也算是……遂了她的愿。
肖秀听后，将顾母慢慢放在地上。刚放下，就见顾凡来到顾母身旁，温柔的替她整理那微乱的头发和衣服。
“娘生前，最是爱美，那怕每天早起要干很多的活，也不忘将自己收拾干净。”
眼睛突然酸酸的。
顾凡眨了眨眼，忍着泪，将顾母衣领处的皱褶抚平。
就这期间，肖秀从地上随便捡了根树枝，在那棵树下，比划着。听到这句话，手顿了顿。
“没事的，你娘下一世一定会投个好胎，平平安安过完一生的。”
他干巴巴的说道。
说完就后悔了，什么叫下一世一定会投个好胎，说的好像这一世过的很惨一样。
若是顾凡知道他心里所想，定会嘲讽出声，顾母这一世可不是过的很惨呢。
可是顾凡并不知晓，听到他的安慰，并未多说。
见她并不想多说话，肖秀微松口气，加快手上的速度。
只见他用树枝，在地上画了个长度与顾母身高无异的长方形，手指轻点，那被画了的区域就出现了约两米的坑。
她暗自惊讶，面上却状似被吓到了般，道：“仙术？”
她的反应，让肖秀囧了囧，稍微有点没控制住力道，就……
而且这只是普通的转移术，只是将这一块的泥土转移到其他地方去了，至于去了哪，他就不知道了。
所以，他用的只是普通的术法，不是仙术，他还不是仙呢，就一个普通的修仙者。
算了，解释了她也不会懂。
只是尴尬道：“深一点，就不会让那些随便跑来的野狗刨了。”
随后，将顾母放入坑中，慢慢用泥土掩盖她。
坑渐渐填满。
顾凡朝着顾母所葬之处，小小的身子，慢慢下跪。
一叩首，拜谢顾母生育之恩。
二叩首，拜谢顾母养育之恩。
三叩首，拜谢顾母救命之恩。
三拜完毕。
顾凡轻轻唤了声：“妈妈。”
不是母亲，不是娘，而是她顾凡的妈妈。
愿，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辈子……一生安康。
肖秀偷偷抹掉眼中的泪水，嗯，今天风中好多沙子。
“娘，小凡走了哦，你不要太难过。仙人，我们走吧。”
他看到女孩眼中泪光点点，却还是露出微笑，朝他道。
不知怎么的，就想带她离开这伤心之地，忍了忍，道：“那你爹他们……”
“他们不是！”
还未说完，顾凡就厉声打断他。
“他们不是，仙人我们走吧。”
她起身，扯着他的衣袖，明显不想多说。
见此肖秀只好先带她离开。
刚到村口，就看到陆师兄他们。
陆良他们也显然看到了他，喊道：“肖师弟，长老发来话，说让我们提早结束历练，回门派复命。”
肖秀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后安抚顾凡道：“他们是我同一门派的，不是坏人。现在，你是愿跟我回去，还是随意找一处安顿生活下去。”
“仙人，我…我想复仇。”
女孩抓着他的手，小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