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秉儿听了痞子头头的询问,手掌下意识地按住了口袋,即儿,觉得不妥,连忙又挪开了手掌,目光惊慌,摇头不迭,大声否认:“没有,没有,没有!”
痞子头头将曹秉儿的反应尽收眼里,心里明白,手指点着曹秉儿,笑道:“嘿嘿!小子,你好坏,一点也不老实啊!”即儿,站起身来,指着曹秉儿的口袋,吩咐道:“这小子身上有钱,抢他!”
痞子们一拥而上,将曹秉儿捉手的捉手,捉脚的捉脚,死死地按在地上,在曹秉儿杀猪般的叫喊声中,将曹秉儿的钱袋自口袋里拽拉了出来。
那个负责搜身的痞子,将钱袋抛给痞子头头,双眼发光,笑着叫道:“老大,重量不轻,看来数目不少呃!”
痞子头头将钱袋放在掌心里掂了一掂,笑着点了点头,心满意足,声音欢快地叫道:“走,咱们喝酒去!”
痞子们便放开龇牙怒目拼命挣扎的曹秉儿,那个痞子头头抬腿即走,但是,刚走了一步,小腿便被曹秉儿给死死地抱住了。
曹秉儿扬着脸冲着痞子头头愤怒地吼道:“坏人,坏人,还我的钱,还我的钱,还我的钱!!!”
痞子头头将腿又抖又踢的,弄了几下,也没有甩脱缠抱的曹秉儿,便向属下使了一个眼色。
几个痞子会意,又恶狼般地扑向曹秉儿,冲着曹秉儿又是一顿拳打脚踢,重拳重脚,下手毒辣。
曹秉儿见痞子们抢了他的钱,犹如摘心取肺,惊恐万状,因此,他也不管痞子们如何将他殴打,也不管身上有多么疼痛,那怕痞子头头用脚他的身子拖了几米远,他也不敢松开抱紧对方的双臂。
痞子头头见曹秉儿缠住着不放,眼中闪烁寒芒,恶念横生,四下一瞥,便弯腰捡起旁边的一块石头,石头高高举起,朝着曹秉儿的脑袋,极尽全力,便不管不顾地砸了下去。
噗的一声,一声闷响。
曹秉儿的脑袋遭受重重的一击,只觉脑袋剧烈地一痛,身子一颤,手臂不由一松,登时被痞子头头挣脱了缠抱。
“找死!”
痞子冲着曹秉儿吐了一口口水,骂了一句,哈哈大笑起来,猖狂得意,扬长而去。
曹秉儿脑袋遭到重创,登时趴在地上,头晕目眩,天旋地转的,稍顿,回过神来。
几息时间,缓过劲来。
曹秉儿缓缓地坐了起来,感觉脸上黏糊糊的,有东西在脸上流动,他伸手一抹,一瞥,一手的鲜血。
曹秉儿摇晃了一下晕沉沉的脑袋,用有些许恍惚的眼神,四下一瞥,见四周那里还有一丝痞子们的身影,待得明白自己的钱是要不回来了,登时如遭雷劈,身子一颤,伤心欲绝,痛不欲生。
曹秉儿的财产被抢,心灵遭到了沉重的打击,精神一下子就垮了,他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犹如石雕一般,双眼无神,表情呆滞。
几息时间,街上虽然声音喧哗,但是,却又安静的可怕。
曹秉儿坐在地上,愣了一下,却突地踢着双腿,手拍着地面,泪如雨下,嚎啕大哭了起来。
曹秉儿一面痛哭,一面哀嚎起来:“钱钱钱,我的钱,我的钱,还我的钱,还我的钱!”
唉!在泉溪镇这片地界上,要说真正在乎钱的人,其实,不是李子山,也不是某某某,而是他曹秉儿。
李子山的吝啬,不是李子山觉得钱有多么重要,而是他那舍不得吃亏,老想占人便宜的天性使然。
而曹秉儿觉得钱的重要性,那却是苦难的生活给他的留下的流血的刻印与经验。
曹秉儿是一个无亲无故,朝不保夕的孤儿,对他而言,若是身有余财,那就意味江湖救急,后顾无忧,若是身上光溜溜的,那就意味着身陷绝境,生死由天。
记得那一年,他被陈麻子家的那条癞皮狗给咬伤了小腿,晚上,他躺在家里的那张破席子上,身子时冷时热,口吐白沫,抽搐起来,意识都模糊了。
曹秉儿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无人问津,病情稍有好转,他又饥又渴,外面一片漆黑,瓢泼大雨,他实在是忍不住了,于是,便像蚯蚓一般艰难地爬到门口,用嘴巴接着檐水止渴。
后来,天可伶见,他的病又熬了一天,居然好了。
对于他来说,有钱才能活着,没钱可能就会死人,这是曹秉儿的经验与道理,就这么简单。
现在,那些痞子们抢走曹秉儿的钱,那就是在对他进行谋财害命啊!
街上的人见曹秉儿一个孩子头上、脸上、身上都是鲜血,且坐在地上伤心嚎哭,样子非常地凄惨,但是,所有的人只是一瞥,眼神要么怜悯,要么厌憎,然后,自曹秉儿的身边,匆匆走过。
人也许会有善心,但是,人人都嫌麻烦。
也就在这时,那个痞子头头手里抛耍着曹秉儿的钱袋,嘻哈地说笑着,兴高采烈地率领着几个喽喽,向一个饭馆走去。
“站住!”
一声惊雷一般的怒喝,声音洪亮。
痞子们听了喝叫之声,对方的声音就像锤子一般在他们的脑门上砸了一下,让他们脑袋剧烈地刺痛,他们身子一颤,不由停下了脚步。
痞子们寻着声音一瞥,只见在其身后,出现了一个青年。
青年皮肤黝黑,浓眉大件,挺鼻阔嘴,身材魁梧,挽着道@,一身玄衣。
青年名叫破军,乃是修仙之人,宗门是仙道玄门第一派天守派,师父乃是天守七真人之一的老六叶轻尘,他是大师兄,修为不浅。
破军性子直爽,为人侠义,他刚才在饭馆里吃饭,将曹秉儿是如何招惹痞子们抱打不平,如何反遭痞子们戕害的等等经过,那是尽收眼里的,这不,他忘了师父不要惹事的教诲了,定要为曹秉儿出头。
痞子头头瞪着笑容可掬的破军,愣了一下,皱眉问道:“…………你叫我们?”
破军面带微笑,和颜悦色,朗声道:“小杂种,把钱还给那小孩,向他磕头认错,要是态度诚恳,我可以考虑下手轻一点!”
痞子头头脸色微变,有了恼意,冷哼一声,问道:“想管闲事,你算哪根葱!”
破军笑着纠正:“我不是葱,我是人!”
痞子头头见破军高大魁梧,身上很有力量的样子,在动手之前,还是用少有的耐心,淡淡地问道:“曹秉儿乃是一个孤儿,你们无亲无故的,你犯的着替他趟我们这趟浑水吗?”
破军笑着点了点头,身子一闪,便出现在痞子头头跟前,手臂一伸,虎口叉住痞子头头的喉咙,就像掐住了鸭子的脖子一般,将痞子头头提了起来,手臂一轮,登时将痞子高高举起,接着,再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
痞子头头骨头就像散架了似的,蚯蚓一般瘫在地上,眼睛翻白,嘴角流血,身子抽搐,屎尿一身。
破军横眉竖目,一脸恼意,瞪着身受重创的痞子头头,沉声叫道:“小杂种,老子没有功夫跟你啰嗦!”即儿,见痞子一时爬不起来,神识探查了痞子头头的身体,见自己下手重了一些,微微吃惊。
破军愣了一下,突地声音很脆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遗憾地叫道:“哎呀!你看我这暴脾气,一个激动,下手就不分轻重了,这不会闹出什么人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