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公司里的职员全部都离开，只有几个保安还在拿着手电筒巡逻。
程晓晓偷偷的从楼梯上到许愿办公室的楼层。
然后拿出她一直保管着的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
利用手机微弱的灯光，她迅速找到白天许愿放在抽屉里的策划案。
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份封面一模一样的文件放了回去。
“对不起了许愿姐。”
她抿了抿唇，看着里面那一份假文件眼中犹豫。
但最后，她还是将抽屉关上。
“谁在里面？”
门突然被人打开，保安拿着手电筒照着程晓晓，刺眼的光芒让她睁不开眼睛。
本能用手挡住自己的脸。
“刘叔，是我，我是晓晓。”
她故作镇静，随手拿起一份文件抱在怀里。
“有文件落在公司了，我回来拿。”
“原来是你啊。”
保安放下手电筒，似乎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进贼了呢。拿完了就赶紧走吧，一会巡逻完我们也该离开了。”
“麻烦刘叔了。”
程晓晓牵强一笑，放下文件急匆匆的离开。
次日，当她拿着文件走到Lucy门口准备让她签字的时候，却发现Lucy在里面大发脾气。
许愿低着头站在她面前，一言不发。
“Lucy姐，这是今天需要处理的文件。”
“放在那吧。”
Lucy没有心情理会她，随便一指，然后又点燃了一根烟。
当程晓晓将文件放下转身离开后，Lucy将一份文件甩在桌子上，顺手掸了掸烟灰。
“如果不是我今天留意了一眼文件，我们这次竞争就彻底黄了。”
说着，她抬眼看了许愿一眼，带着淡淡凌厉。
“那份文件除了你和我，还有谁知道？”
“没有人。”许愿开口回应，“我一直都放在抽屉里，按理说没有人见过。”
“那可不一定。”
在圈子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Lucy早就已经看透了这些把戏。
当她知道慕氏的策划案和他们交上去的一模一样时，她就已经明白了一切。
公司里有慕氏的内鬼，如果她没有猜错，应该就是许愿身边的人。
“我去监控室查监控，你先回去开会，重新制定新计划。时间不多了，我们不能再耽误。”
“好的。”
说完，许愿拿着Lucy给她的那份假文件转身离开。
回到办公室，她打开文件仔细看了一遍。
当翻完最后一页，她微微蹙眉。
文件里的排版格式确实跟真的一模一样，但是里面的有些内容改的让人有些匪夷所思。
不仅将Lucy视为重点的那些部分改的面目全非，还将最重要的片酬部分改到天价。
这份文件如果交上去，无异于自掘坟墓。
她合上文件，闭上眼睛伏在桌子上。
突然电话响起，她抬起头来按下了接听键。
“有事吗？”
“难道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
听着男人带着笑意的磁性声音，许愿凭空多了几许安心。
“顾总开心就好。”
像是听出了许愿的不对劲，顾庭深顺手放下了手里的文件，半倚在沙发上。
“怎么了？又是谁惹你不高兴了？”
“没有。最近可能会有点忙……”
“许愿，有没有人对你说过？你真的不擅于说谎。”
顾庭深轻而易举的戳破她的借口，让许愿微微一怔，随后无奈笑了出来。
“是吗？我并没有这么觉得。”
“Lucy已经把事情跟我说了。”
顾庭深突然提起这件事，让许愿忍不住皱眉头。
“放心吧,这么大一个‘辰起’还不至于连一个女主角都拿不到。”
许愿抿了抿唇，还没来及开口，只听男人继续说道。
“我后天的飞机，许小姐能不能来接我？”
男人的声音带着笑意，“Lucy已经跟我说了，公司后天不加班，所以许小姐……”
“好。”
尽管许愿仅仅只是应了一声，但顾庭深的声音依旧带着心满意足。
“许小姐应该不会临时变卦吧？”
“怎么会？”
许愿抬眼看向窗外，阳光明艳。
好不容易才把男人哄好挂掉电话，许愿长出一口气，像是如释重负。
之后她离开办公室，围绕着江若允和其他方面的负责人开了一个会。
制定好最新的方案，由许愿亲自投递上去。
时间总还算是来得及。
*
下午评选现场，许愿和Lucy坐在一起，旁边不远处坐着的就是慕绾绾。
她时不时看向许愿，眼神中尽是挑衅。
当演员试戏结束回到自己的位置以后，主持人拿着入选名单走到台上。
所有参与竞争的公司负责人都紧张的盯着舞台后的大屏幕。
“感谢诸位在百忙之中参加《美人》的演员选拔，各位艺人的试戏已经结束。请大家稍作休息，一会由陈导亲自公布入选结果。”
Lucy一直都在盯着台上大屏幕的剧照，唯有女一号的位置在空着。
这部戏的导演是圈子里颇有名望的大导演。
凡是演过他戏的女明星，无一不是爆红大火。
所以，各家演艺公司都在盯着这一块肥肉，希望自己公司最优秀的女艺人能够入选女一号这个位置。
不为别的，只为了能像当年的苏影后一样红极一时。
“这位陈导还真是别出心裁，哪个导演会像选秀一样选女一号？”
Lucy抱臂轻靠在椅靠上，静静地看着前面。
“但这样更公平不是吗？”
许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目不转睛的看向一处，“他不太喜欢凭关系进组，只要是被他看上的演员，不管演技如何，他都只认这一个，哪怕是拖沓拍摄进度也无所谓。”
听着许愿的话，Lucy突然笑出来。
“你好像对他很了解？”
“不算是了解吧，之前……跟过他一段时间，虽然脾气有点臭，不过人不错。”
回想起自己没死之前的经历，许愿竟有一丝怀念。
突然，大屏幕转换了画面，上面是参加试镜者的名字。
接着一位带着帽子的老人走出来，尽管头发花白，但那双眼睛依旧炯炯有神。
他的神情有些严肃。
主持人给他递上话筒，他抖开手里的那一张纸，微微皱眉。
“入选人的名单已经出来了。”
他的声音厚重，抬眼看向台下坐在许愿后面的江若允，一字一句的开口。
“恭喜江若允江小姐，试镜女一号成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