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荣哲缓了口气，不太情愿地继续说：“刚进群第一天晚上，雪娟就找我出来跟苍鸿见了个面。那小姑娘才19，看着土里土气的，雪娟说她是家里背债了，要给她安排婚事拿彩礼钱还债，她不乐意，就从村里跑出来投靠雪娟。雪娟的意思是让我帮帮忙，改造改造她，顺带帮她介绍点陪玩工作，赚点钱好在东林生活。我跟雪娟是老相识了，帮帮忙也没什么，于是就答应了。结果没多长时间，群里的人就开始私下议论，说苍鸿接私单，什么人都肯上，你们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你直接说，不用那么隐晦。”左丘煜严肃说道。
“哦……哦。”李荣哲点了点头，不情不愿地说：“刚才我不也说了嘛，我们这个群还是挺干净的，不太愿意让人觉得我们是做鸭的，很恶心，我和雪娟一块进保险公司，也是想有个体面点的工作，免得被人指指点点的。结果苍鸿进来之后不是做伴游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活都接，跟鸡没两样了，因为她是雪娟带来的，又是我开始帮着介绍的工作，就弄得我和雪娟在群里很抬不起头。我为这事跟雪娟聊过，想让她劝劝苍鸿，实在不行，就让苍鸿退群。结果雪娟跟我说，苍鸿不是那种人，是群里人在造谣，说是有人看上苍鸿了，想上手，被拒绝了，就开始私下里说破坏的话，让我别相信。哎，我也是左右为难，最后就只能信雪娟了。再后来，苍鸿就突然不见了。”
“是6月3号以后不见的吗？”左丘煜微蹙起眉问。
“是6月初，大概。”李荣哲点头说。
“罗雪娟辞职是什么时候？她有自己来公司吗？”左丘煜接着问。
“没来，她是打电话让我替她办的离职，之前您的同事过来也问过。她……她应该就是6月……具体几号我记不清楚了，就记得好像是周一。她打电话说有事不干了，让我帮她跟经理说一声，因为她本来就不算合同工，离职也不用办太复杂的手续，公司就觉得有点可惜，让我劝劝她，我也劝了，但没什么用，最后就离职了。然后就是过年前，她突然又联系我，把她之前那些客户还有关系很好的朋友都介绍给我了，说是谢谢我这几年对她的照顾之类的，感觉就好像要道别一样。我当时感觉很怪，因为自从她离职之后，苍鸿就没在群里说过话，我就想，是不是苍鸿家里出了什么事，她要去解决，或者惹什么麻烦了，直到最近网上曝出那件事，警察又来公司里问事，我才想到，会不会是跟苍鸿有关。”
“既然你想到了，那之前为什么没说？”左丘煜严厉地问。
“之前……是因为……因为伴游这个事，多少还是有点……嗯，你明白的。”李荣哲扭捏地说。
“算了。”左丘煜摆了摆手，拉回话题问：“你知道6月初，罗雪娟接到的伴游工作吗？”
“不知道。因为最近几年年轻人都流行蹭61，很多人这时候出去玩，我也有活赶在这时候忙，所以不太清楚她那边有什么安排。”
“那你知道苍鸿有没有走得比较近的男性朋友吗？和罗雪娟也认识的。”左丘煜问。
“男性朋友吗？那……应该就只有我了吧。”李荣哲挠着头说。
左丘煜上下打量了一下李荣哲，虽然穿了增高鞋，身材比例也很匀称，但依旧不足1米8的身高和监控视频里那个神秘男子A的身形还是相去甚远。
“你们平时应该接触得不多吧？”左丘煜怀疑地问。
“嗯，确实不太接触，但我跟雪娟毕竟在一家公司上班嘛，她和苍鸿又住一起，所以多少还是知道……”
“罗雪娟和苍鸿住在一起？！”左丘煜猛地站了起来。
李荣哲被吓得一愣，身体本能似的向后一仰，愣愣地眨巴着眼睛看着左丘煜。
左丘煜咳了一声，赶忙收回惊讶的表情，坐下来继续问：“罗雪娟平时有没有和哪个男性走得比较近？身高大概在1米85左右，偏瘦，头发有些长，刘海会盖过眉毛。”
“这么具体？”李荣哲惊讶了句，歪头想了想，还是摇头说：“没这种人。我们平时一起玩的，没有那么高的，就一个大概1米85左右，但是很胖。”
“除了工作，你知道罗雪娟平时生活中都在做些什么吗？”左丘煜又问。
“这个……我不太清楚了，因为平时出去玩，对我们来说也算是工作，如果不去玩，大概就是在家睡觉吧。”
“她玩手游或者其他网络游戏吗？”
“不玩，她从来不玩，感觉她对游戏这类东西一丁点兴趣都没有，浪费那么好的手机了。”
“嗯。”左丘煜回想了一下在审问室里看到的罗雪娟的手机，点点头说：“知道了，谢谢你的配合，如果想到了什么跟罗雪娟比较亲近的男性朋友，就打这个电话告诉我。”说着，左丘煜拿出自己的名片，递给李荣哲。
李荣哲赶忙伸出两手，恭敬地接过名片，认真地看了下，又确认说：“1米85，瘦高，刘海很长，对吧？”
“对。”左丘煜点头确认说。
“那，现在还有其他什么事吗？”李荣哲以为谈话差不多结束了，就站起身问。
左丘煜也顺势站起来说：“罗雪娟有没有留在公司里的东西？”
“有，她的东西都在我家里，本来我想收拾好了送到她家里去，接过去那的时候发现她已经退房走了。”李荣哲说。
“那就去你家看看她的东西吧，保险公司的工作时间应该很自由吧？”左丘煜问。
“自由，自由，那现在就去？”
“现在就去。”左丘煜点头说。
李荣哲住的地方离保险公司只两个街区，开车只要几分钟就到了。进了门，他把鞋一甩就跑去了储藏间，不一会就抱出了一个用塑胶袋封好的大号整理箱。
箱子放到门口，李荣哲擦了把汗，笑呵呵地说：“东西都在这了，不过也都是办公用品之类的。哦，对了，上次您同事来的时候没问雪娟办公用品的事，我也没主动说。呵呵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