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罗雪娟算是公司的名人了。”左丘煜继续看着李荣哲的双眼问。
“可以这么说吧，公司都是业绩说话嘛。”李荣哲微笑说。
“那你呢，在公司的业绩如何？这个位置应该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坐的吧？”左丘煜一边说一边将手放在办公桌前的挡板上，左右转头看了看附近的座位——综合办公区就是一个四方大厅，门在大厅的东南角，而罗雪娟的办公桌就在办公区的东南位第三排，离门很近，但又不是守着门口，这个位置既方便，又不会让人直接对着大门，无论对业务员还是对客户来说，都是非常理想的排位。
“哈哈哈，我的业绩还好吧。”李荣哲摸着后脑勺笑了笑说。
“上个月个人业绩第一名，应该不只是‘还好’的程度了。”陈璐插话说道，目光也朝着办公区墙上挂着的业绩柱状表投去。
在业绩表上，李荣哲的业绩柱是最高的，虽然离得很远，但那醒目的“14万”字样就算高度近视也能看得见，尤其是在其他同事的业绩大多都在两、三万左右浮动的情况下，李荣哲的一枝独秀就变得更显眼了。
“单月保费14万，这应该不容易吧？”左丘煜望着业绩表问道。
“也只是运气好而已，运气。”李荣哲谦虚地说。
“去年罗雪娟在这工作的时候，保费业绩最高多少？”左丘煜回望向李荣哲，严肃地问。
“她最高一次是17万多，最少也有4万，平均一下，每个月10万上下吧，是相当厉害的。”李荣哲说。
“那你呢？”左丘煜继续问。
“我……我那时候不行，一个月3、4万吧，也就是中等偏上。”
“你还挺老实的。”左丘煜说。
“呵呵，也没必要说谎嘛，你们如果真想查业绩，去财务那一看就知道了，我骗你们只会给自己惹麻烦，没必要。”李荣哲很实在地笑着说。
“所以，你的突飞猛进，是因为接了罗雪娟的客户吧？”左丘煜敏锐地问。
“对，她辞职之后，把她的所有客户都介绍给我了。”
“为什么？你们关系很好吗？”左丘煜接着问。
“这个嘛……”李荣哲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变得不那么自然了，眼神也开始隐隐约约地闪躲，虽然十分隐蔽，却瞒不过左丘煜的眼睛。
“你知道伴游业务吗？”左丘煜进一步问道，声音压得很低。
李荣哲的脸色突然一变，紧张地朝左丘看了看，之后又局促不安地看向左丘煜，过了好一会才慌忙摆手说：“我……我……咱们能换个地方说吗？”
“好。”左丘煜点头说。
保险公司用于谈业务的谈话间很多，李荣哲随便找了一间向阳的暖房，又殷勤地倒了两杯茶给左丘煜和陈璐，然后满面堆笑地坐在左丘煜身边小声说：“您是听罗雪娟说什么了吗？”
左丘煜点了点头。
李荣哲慌忙一挠头，呲牙笑着说：“您可千万别误会，其实……其实我就相当于是私人导游。但是跟传统导游不一样的是，一般导游都是去名胜古迹、旅游景点去讲解，但是东林也没这些地方，而且现在的年轻人也不太喜欢去什么景点观光，更愿意去热闹的夜店啊，一些好吃好玩的地方啊，我就专门带他们玩，绝对没有其他违法的成分，绝对没有。”
“你好像很紧张。”左丘煜轻轻笑了笑说。
“这……确实有点紧张。”李荣哲又挠了挠头，“毕竟，我这工作也是偷偷做的，怕别人说闲话嘛，很多人都不太能理解我们这一行，觉得我们差不多。虽然……虽然有时候确实会，但那绝对跟钱没关系，就觉得聊得很投缘，水到渠成。”
“你不用解释，我对你的私生活也没什么兴趣，我只想问你一些关于罗雪娟的事，你照实说就好。”左丘煜微笑说。
李荣哲看看左丘煜，又看了眼一旁的陈璐，似乎觉得两个人并不想为难他，于是松了一口气，表情稍稍恢复了自然，点头说：“您问，我知道的肯定回答。”
“罗雪娟说过，她有一个伴游业务的微信群，但是她手机里什么都没有，你有这个群吗？”左丘煜直奔主题。
“呃……”李荣哲顿时僵住了。
“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过问其他无关的事。”左丘煜再次强调说。
李荣哲再次犹豫了起来，纠结了好一会才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翻找出一个组名为“下午茶”的微信群。
“这就是伴游业务群，但真的不是什么违法平台，也没有人特意去组织，最开始就是几个平时很喜欢在外面玩的人建的一个交友群，后来谁有外地朋友来东林，人少冷清，就在群里拉人出去玩，慢慢的人就越来越多，后来就开始接一些伴游、陪玩之类的业务，都是自发的，真的，我发誓没说一句假话。”李荣哲认真地竖起手指做发誓状。
“你对群里的人很熟吗？”左丘煜马上继续问，特意表现出他并不关心这个群到底是什么性质的样子。
李荣哲似乎也感受到了左丘煜要表达的意思，于是点点头，简单地回答说：“挺熟的，大部分都认识，最少也见过面，吃过饭。”
“你知道罗雪娟为什么突然辞职吗？”左丘煜又问。
“这个……是不是跟最近网上闹出的那个事有关啊？就是……有几个公子哥，还有杀人的事。”
左丘煜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李荣哲。
李荣哲吞了下唾沫，皱起眉头说：“我其实也不太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但感觉有可能是跟苍鸿有关。”
“苍鸿是谁？”左丘煜继续问。
李荣哲再次挠了挠头，像是又在犹豫，但这次他犹豫的时间并不长，很快就下了决心回答说：“首先我不是很有把握，也不知道具体情况是什么样的，但是我跟雪娟认识也挺多年了，既然她觉得苍鸿不是那种人，那我就相信她。事情得从前年说起了，就是雪娟突然把一个叫苍鸿的人加到群里，说是她的老乡，来东林发展，目前找不到工作，就先做做伴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