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妆胶的气味？”左丘煜诧异地皱了皱眉。
“对，是我很常用的一个牌子，气味是一模一样。”陈璐十分肯定地说。
“你这么一说，那个神秘男子A倒是真有点像允烈。”左丘煜笑着说，语气很轻松，像在开玩笑。
陈璐看着左丘煜，也微微笑了笑，只凭气味就把一个连环杀手和允烈联系到一起，确实太牵强了一些。
“那，要不要去审审他？”陈璐笑着说。
“也可以。”左丘煜忽然认真了起来。
“别别别，我就是随口开个玩笑。”陈璐赶忙拦着。
左丘煜想了想，竖起食指说：“我想到一个别的办法，跟我来。”
说完，左丘煜开门走出隔音间，来到他的办公电脑前，在上面翻查起来。
陈璐走到左丘煜身后，好奇地看了下电脑屏幕，发现左丘煜正在看过去几个月里所有的心理咨询时间表。
“每个月，允烈都会发一个自己有空闲的时间表，这样方便局里安排心理咨询时间，用这份时间表对照一下男子A在监控里出现的日期，就可以排除允烈的嫌疑了。”左丘煜微笑着说。
“你还真打算查啊？”陈璐问。
“既然有疑点，那就要去证实一下，而且……”左丘煜犹豫了一下，滑动的鼠标也停在了屏幕中央，“允烈今天的反应，硬要说的话，确实有一点反常。”
“哪里反常？”陈璐好奇地坐在一旁问。
左丘煜轻缓了一口气，一边继续滑动鼠标核对时间表，一边轻声说：“我和允烈认识很多年了，虽然他不在乎犯错，但也不会轻易在信息不足的情况对凶手做出侧写，哪怕是猜测，也要在一定会建立在实地调查基础上。但这一次，他从头到尾都没参与案件调查，只是听了一次案情分析会，就开始发言了，本来我只是想让他今天听听案情，然后去几个现场看看，参与几次审问……怎么说呢？就是，他给我一种好像有些着急的感觉。”
“也有可能是案子比较紧迫吧？毕竟樊聪被劫持走了，很可能会死。”
“但你在乎樊聪是死是活吗？”左丘煜忽然停下手，转头看向陈璐。
陈璐被问得一愣，想了想，摇了摇头。
“局里所有了解这案子的人，都不在乎樊聪的死活，甚至还会有人愿意站在这个神秘男子A一边。”左丘煜低声说。
陈璐被这一提醒，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开会时的画面，当吉喆安排任务时，被分配到去保护周天文、孙贤坤的人，他们就差没把“不爽”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那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着急，又是因为什么？”陈璐问。
“不知道。”左丘煜摇摇头，随滑动鼠标，将时间表换换向下拉，“如果时间有重合，就能证明允烈不是男子A了。”
用了二十分钟，左丘煜把允烈的心理咨询时间表和监控拍到神秘男子A的时间进行了反复对照，可结果显然不是左丘煜希望看到的——只要允烈出现在监控中，他在那时间的前后三天里都不会安排咨询，而且是从去年7月开始，到今年2月，无一例外。
左丘煜看着电脑屏幕沉默着，一旁的陈璐也紧紧皱着眉。
“我们……该不会真的要去查允烈吧？”陈璐有些犹豫地问。
左丘煜却十分坚决地摇了摇头，转脸看向陈璐严肃地说：“重点还是要放在罗雪娟身上。你最近时间充裕吗？”
“时间没问题，殡仪馆那边不去也可以。”
“好，那从现在开始，你跟着我一起去查罗雪娟，我去跟吉喆打声招呼。关于允烈的事，你不要和任何人说，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不要怀疑同事。”
“嗯，我知道。”陈璐用力点了点头。
吃过午饭，左丘煜带着陈璐一块去了罗雪娟之前曾经工作过的保险公司。
在和前台接待说明来意后，接待便热情地将两人带到了之前罗雪娟所在的办公区。罗雪娟已经辞职大半年了，她的办公桌早就让给了别人，接替她位置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员工。大概是因为之前已经有警员过来调查过罗雪娟的情况，所以男员工并不惊讶，反而十分热情地配合着，有问必答，而且面带微笑。
陈璐跟着左丘煜和吉喆走访调查过好多次了，几乎所有人在面对警察询问的时候都或多或少会有慌张失措的表现，但是这男员工却表现得非常淡定，就好像早就习惯了这种状况一样。
这种微妙的违和感也让陈璐将注意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在办公桌上很醒目的位置放着名牌，旁边还有一盒名片，上面印有他的名字——李荣哲。
李荣哲大概25、6岁，一头短发，打理得精致、整齐，五官虽谈不上立体，但也十分精致，算是帅哥一枚。身上是一套修身西装，虽然保险公司的员工穿西装算是标配，但他身上这一套却和办公区里其他男性员工完全不同，别人的西装感觉更像是工作服，而他穿的西装却显得十分高级、帅气，用句不那么贴切的比喻，就像是酒店里的男公关。
“你在这家公司多久了？”左丘煜望着李荣哲语气平淡地问。
“过完年就整三年了，虽然时间不算太长，但公司里的人和事还是比较了解的，跟罗雪娟的关系也不错，有什么想知道的，两位尽管问我就好。”李荣哲笑呵呵地说道，态度十分热情。
“罗雪娟说她在这里做前台，为什么会在这边办公？”左丘煜问。
“哦，是这样的。”李荣哲微笑着开始滔滔不绝地解释说：“这里是综合办公区，保险公司是分内勤和外勤，内勤主要负责保险单审核、承保、理赔程度等等，外勤主要是负责保险业务推销、说明之类的。在前台工作是接触潜在客户最多的岗位，所以公司在招聘前台人员之后都会进行业务培训，让前台具有一定程度的业务知识，还会要求考保险资格代理证，只要拿到代理证，前台员工就会在综合办公区有一张独立办公桌，这样如果有客户过来想咨询保险，公司又没有外勤业务员在，那前台就可以直接在办公区这里讲解，如果签单了，产生佣金就直接算到前台身上了。说起来，罗雪娟的业绩还是相当不错的，每个月最少促成四、五单保险业务，在公司里算是上游水准的。她辞职之后，公司总经理还觉得很惋惜呢，说是本打算今年把她调去业务部当经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