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休整好的我们几人围在桌前,你一言我一语的分析梳理现在的情况,最终也没个头绪,甚至到底有多少波人在盯着我们,我们也不知道。师父沉思了半天,最后敲敲桌子道,“这么着,咱不在这呆着空想了。明天咱兵分两路:六儿,你和石头你俩去绍兴,去找孔干事摊牌,如果他回来的话,告诉他东西在咱手上,让他放了黄老黑,否则他永远得不到盒子。”
“找孔干事?”
“让你俩去的目的是探探风头,看看那边到底啥情况了,如果孔干事回来了,你们就告诉他让他放了黄老黑。如果黄老黑不是他抓的,就让他想办法查明白谁抓了黄老黑;假如孔干事一直没回来,你们赶紧回来,咱再考虑下一步的行动。”
“孔干事会听我们的么?”
“东西在咱手上,他不能不配合,这也是我放心让你们去找他的原因,他不敢为难你俩。”
师父又点上烟,“剩下的人跟我回北京,找胡老二。”
“找他?”
“嗯,一方面,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如果这是场阴谋,那对手不会想到我们又回到了北京,回到了孔干事的大本营。另外胡老二虽然离场了,但他绕道去湖北找黄老黑就说明他还不甘心。现在的局面很乱,如果把他拉进咱的阵营,咱可能还有些胜算,毕竟他的实力在北方一带还是很强的。”
“他会冒那么大的风险和首长对着干么?”
“不好说。”师父磕磕烟袋,“吴老板那么精明的商人,敢和首长对着干,说明这个宝藏绝对不仅仅是孔干事他们说的一本《兰亭序》而已那么简单,也许是一笔大的惊人的宝藏,胡老二是不会轻易放弃这块肥肉的。”
第二天,我和石头整理好行装,辞别的师父等人,又坐上了返回绍兴的汽车。现在开车从诸暨到绍兴走平坦宽阔的绍诸高速,个把小时就能到达目的地。当年高速没修之前,至少要在弯弯曲曲的山道间盘旋爬行两个多小时才行。我推开长途汽车的车窗,清凉湿润的山风吹在脸上,一直以来紧绷的神经也霎时间放松了许多。汽车上人不多,大多都和我身边的石头一样在歪头睡觉,车厢里静静的。车速不快,望着车窗外平静的绿色,我也渐渐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眼睛时,整个天地正在旋转,慢镜头般的旋转。我扭过头,车厢里的人都是惊慌失措的表情,没人出声,也许是被天地的旋转惊吓的忘记了出声。再回过头时,才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然后是一阵阵的尖叫声,然后天地加速旋转,然后就分不清天地了,天地变成了红色,最后变成黑色,整个世界安静了。
再次睁开眼睛时,满眼尽是白色,我抬抬胳膊,紧绷的白色。我绞尽脑汁想象这个熟悉的紧绷白色是什么东西的时候,房门打开了,进来一个一身白衣的女人。她面无表情的走到我跟前,把我白白的胳膊压下去道,“骨折才固定好,你乱动什么?再折了医院可不负责啊!”
“骨折?医院?”听到这几个字我才终于把满眼的白色和紧绷的白色联系起来,“我怎么躺医院来了?刚我不在长途汽车上呢么?”白衣的女人没搭理我的问题,转到我躺的床的另一边,给我换了个药瓶,面无表情的走了。
我思考了半天,终于感觉到了身上胳膊上腿上脑袋上钻心的疼痛。我低头看看自己,浑身缠满了绷带,好在没见多少血。我才想挪挪身体,腿上就疼的我冷汗直冒。动怕是动不了了。我轻轻转转脑袋,好在脖子没啥问题,我使劲扭头观察了下我在的屋子,屋子不大,并排加对面一共放了六张床,我在靠窗的一张床上。其他三床上也各躺着一个人,没我身上缠的多,不过都在睡觉,没人说话,静静的房间内给了我时间去想发生了什么事:应该是出车祸了。
记忆里最后的天地翻转没错的话应该是翻车,车掉进了山沟,我应该是那时候摔晕了,然后被人救了送来了医院。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着急赶去绍兴办事,半道却掉山沟里,这得啥运气能赶上一回啊。不过话说回来,石头呢?我又扭头看了看另外三张床,确定石头不在其中。没准伤的轻,看我伤的这么重还加昏迷的,他自己先赶去绍兴了吧。
自己伤成这样还操别人的心,还真是爱多管闲事,先养伤吧。我苦笑了下,轻轻扭正脑袋准备继续睡觉。这时病房门响了,推门进来两个大盖帽。我去,没这么迅速吧,我刚躺这儿,孔干事就派警察过来了?正好,省得我再跑过去找他了。
没出意外的,两个警察径直来到我的床前,“同志你好。”
“二位好,这么快就来了?请坐请坐。”我好客的让两位警察同志坐在椅子上,“孔干事回来了吧?他让你们来接我的吧?不过现在我过不去啊,这把摔的有点大,胳膊腿都摔的差不多了,没三四个月怕是下不了地了。让孔干事和石头沟通就行,我们都一起的。哦,对了,让孔干事和医院打个招呼,多给我用点好药,赶紧好了得了,这样太难受了。对对,最好给我换个病房,这的护士服务太差,天天看她那张脸还不如让我去死呢。”
两个警察对视了半天,“同志,你的脑子……是不是也受伤了?你说的,我们一句都没听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