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你们不是孔干事派来的?”
“不知道你说的孔干事是谁。是这样的,三天前,你乘坐的由诸暨开往绍兴的1232次长途汽车在行驶至距离诸暨35公里加300米的环山路下坡段时,被一辆后车追尾,你乘坐的长途车坠下路旁13米深的山谷,车上的司机与乘务员还有另外3名乘客当场死亡,另5名乘客不同程度受伤,你就是幸存的5名乘客中的一员。刚我们得到消息说你苏醒过来了,所以赶过来向你了解下情况。”
“被追尾?车不是自己掉下山谷的?”我激灵了下,警察再说的啥都没听进去,我第一反应就是这不是巧合,哥虽然一辈子走背运,但不可能在我办正事的节骨眼上遇见车祸,一定是被人设计了。我赶忙问道,“是什么车追尾我们的长途车的?”
“目前还在勘察,肇事车已经逃逸了,仅从撞击的痕迹能判断出应该是一辆北京吉普。”
错不了了,军队使用最多的车型!
“对了,和我坐一起的那个男的呢?!”
“和你一起的?车祸后不能判断和你坐一起的人是谁,不过车上幸存的5个人都在这个病房了。”
“这只有4个啊!”
“另一名是女性,现在正在手术。”
“啥!”
“如果有另外一名和你同行的男子,而且他不在这个屋里的话,他应该是已经死亡。”
头晕,听完警察说的这句话后我唯一的感觉就是头晕。我挣扎了半天想爬起来,可胳膊和腿上的伤口扯的我撕心裂肺的疼。
警察忙按住我,“你刚苏醒过来,医生说你身上的伤很重,别乱挪动。你回忆下车祸当时有没什么特殊情况,对肇事车辆有没印象?对……”
警察再说什么我一句也听不见了,满脑子都是古玉、宝盒、师父、四哥、雪儿、黄老黑、石头的样子在旋转,他们越转越快,最终仿佛都要转出我的脑袋一般,我大叫一声又昏倒了过去。
再醒过来时天已经黑透了,警察已经走了,屋里还是我们四个人,我扭头看看他们,都醒了,但没人说话,车祸的惊吓余悸还都留在脸上。我苦笑了声,我还有心思操人家的心呢,现在我半死不活的躺在哪都不知道呢,更别说还在诸暨的师父他们和已经躺在冰柜里的石头了。尼玛的破玉破宝藏,害的我们这么惨,这次竟然害出了人命。我回去了怎么跟师父交待,师父又怎么跟黄老黑交待啊。胡思乱想着,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不对,胡思乱想着,好多天就这么过去了,期间警察又来找过我几次,还是问些无关痛痒的问题,我更没指望他们能抓住肇事的司机,敢光天化日下手行凶的人不会被这儿的警察抓住的。护士虽然依旧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倒是每天按时给我换药和送病号饭,而且从没人催我要过医疗费住院费啥的,可能这种事都是政府买单吧。虽然活动不便利,倒也落得个清闲,只是每晚都会被噩梦惊醒,也许是石头走的不心甘回来找我的吧,我只能每天惊醒后为他祈祷,祝他早登极乐。不过话说回来,从我苏醒到现在,都快一个月了,没一个人来看我,孔干事他们就算了,师父也连点信儿都没,他六徒弟这把都快挂了啊!
抱怨归抱怨,他们不来找我我也没办法,腿摔的根本走不了。又过了十多天,终于能在病友的搀扶下在屋里溜达几步了。这段日子和他们几个也混熟了,知道他们都是绍兴本地人,去趟诸暨回来没想到遇到了车祸,还好命大活了下来,陪着他们庆幸的时候我心里暗暗愧疚,如果这次车祸真是因我们而起,那可真是我们给他们带来的灾难了。
又与外界隔绝了一个多月后,我的腿恢复的差不多了,不奔跑的话已经能慢慢走路了。胳膊上打着绷带,但也已经不太影响正常生活。我辞别了医院出了门,有种终于回到了人间的感觉。
住院期间,我跟病友们谎称是来浙打工人员,这一次车祸我所有的家当都摔没了,病友们很热情的给我集资了千把块钱做为我离开的路费,拿着钱买了票,我第一时间回到了三个月前和师父他们落脚的诸暨的小旅馆。
没出意料的,他们不在这里,也许他们在我和石头去绍兴找孔干事的时候,就已经离开去往了北京。在这找不到有用的线索,我抓紧时间返回了绍兴,三个月前孔干事在绍兴的驻地。驻地大门紧锁,上面挂着的锁头锈迹斑斑,告诉我这已经很久没人居住了。我敲开对面一个食杂店的门,向里面的老板打听,不出意料的,老板说这房子快三个月没见有人来住了。就是说三个月前王老和雪儿分别离开后,孔干事的属下就收拾完了这里离开了,而且再也没回来过。忽然我发现自己好像被遗弃在了另一个世界了,敌人找不到,连熟人亲人也找不到。我数数兜里的钱,路费还够,于是我毫不停留的坐上北上的火车,奔京城而去。
出了车站,打了个出租,驶向西山胡老二的家。
我晕!当我看到胡老二家宅门上的铁将军时,张口大骂,尼玛,这是什么情况!人呢?人都去哪了?!
我砸了半天的门,不远处的邻居出来了,“小伙子,你找谁啊?”
“那啥,呼呼……”一顿剧烈运动整的我上气不接下气,我咽口唾沫,“那啥,我找这家的胡老二,他人呢?”
“你说胡老啊,他搬走都快三个月了啊,你不知道啊?”
“……!”我头晕乎乎的,靠墙坐下来,冷静,冷静,好好想想我住院的这三个月都发生啥事了,好好想想。
三月前,挖宝得宝后先是不见了孔干事,我们逃往诸暨,去接黄老黑时发现黄老黑被抓,返回诸暨后见到了雪儿,然后兵分两路,师父他们回北京找胡老二,我和石头去绍兴找孔干事,半路遇车祸,石头身亡,我在医院躺了三个月,三个月后我出院,发现谁都联系不上。这么梳理完,发现好像不管是自己一方,还是敌人一方,那个关键的搅局人物吴老板自始至终都没出场,而两块古玉一直在他手上。嗯,这么分析的话,所有的问题应该出在他身上才对。
梳理完思路,我也大概有了方向,站起身掸掸土,奔赴车站,再次踏上南下的火车向上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