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赫连景呈书房前的梨树第一次结了果子,可惜每一个梨子的个头还及不上人的半个手掌大小,吃起来又酸又涩,可是赫连景呈像得到珍宝一般,不许外人摘,自己亲手将每一个梨子摘下来,然后满满地将它们堆了一屋子。
“大人!门外有一妇人哭着说要您为她申冤……”
萧孟走进书房寻他时,他正有滋有味地啃着酸涩的梨子看书,萧孟皱了皱眉头,隔着老远他就能感觉到梨子散发出来的酸味,也不明白为何一向挑剔的赫连景呈却吃的津津有味。
“不是各地都有判官大人吗,琐碎的冤屈小事怎么你也来通报?”赫连景呈吃梨被人打扰,心里有些不悦。
“大人,这妇人的冤屈一般的人还真的管不了……”萧孟捏了把汗回答。
“行吧,我倒要看看这江湖中又出了什么幺蛾子!”赫连景呈将一只梨啃的干干净净,随后用帕子擦了擦手,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
“带她来朔月阁!”
赫连景呈给萧孟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朔月阁本是赫连景呈平日里会客的地方,自从牧雪岭走后,赫连景呈已经好久不与昔日一起风流快活的公子哥儿们来往了,没想到他再次踏入朔月阁竟然是为人申冤。
很快,萧孟便带着一群哭的梨花带雨的妇人们走了进来,向来喜欢安静的赫连景呈听见女人的哭声,眉头不由自主地皱在一起。
“咳!各位夫人不要哭了,不然惹恼了赫连大人,就没有人为你们申冤了!”萧孟清了清嗓子对着哭得正厉害说到。
谁料,几位夫人根本没有将萧孟的话听进去,反而哭得更惨烈了。
“赫连大人,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是啊!大人我们冤枉啊!”
……
还不等赫连景呈开口,几个人便争着抢着开始对赫连景呈诉苦,赫连景呈哪里见过这等妇人哭闹的场面,还没有了解什么情况他便有些不耐烦了。
“别哭了!”赫连景呈忍无可忍低吼一句。
瞬间,朔月阁恢复了安静,赫连景呈生气的样子将几个人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萧孟摇了摇头,心生佩服。
不愧是他赫连景呈,仅仅说了三个字,堂下便一片安静,可能这就是天分吧!
“你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赫连景呈指着其中一个还比较安静地妇人说。
“回大人,近来江湖中出现了一位白发妖女,一上来便对着男人们砍手砍脚,那日我家夫君不过是替邻家小妹捡了帕子,便被她砍去了一双手,现在还在榻上要死要活的,他没有了双手,我们的日子可怎么过下去啊!”妇人一五一十地将事情讲给赫连景呈听。
“白发妖女?”赫连景呈眉头紧锁。
“是的大人,昔日属下也对着白发妖女听过一二,属下原以为她是江湖中惩恶扬善的主,所以没有对您通报,可没想到她后来竟是这等残害黎民百姓的主!”萧孟叹了口气说。
“你们的夫君都是被这妖女害了?”
“没错,我家夫君的双脚被她生生打断了,至今还昏迷不醒……”
“我家夫君不过与我拌了几句嘴,便被她硬生生地拔了舌头,大人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岂有此理!这白发妖女竟然如此猖狂!”赫连景呈一掌拍在案上,“你们当地的官长们没有派人将她捉拿起来吗?”
“怎么没有?”其中一个妇人咬牙切齿,“可这妖女不知道是哪里修炼来的妖精,功法十分强大,光是手中一柄长剑就无人能敌,我们实在没了法子才来求大人的!”
“这妖女是何等模样?”赫连景呈接着问。
“她一头白发,周身白衣,声音冰冷狠厉,但是她一直遮着面,我们也未曾看到她的真面貌。”
“那你们有谁知道她所属哪一派,在哪里安身?”
“不知,她神出鬼没的,今日在这城里,说不定明日就出现在别的地方……”
“大人,之前属下派人去查过,这妖女确实行踪诡异,没有确切的安身之地!”萧孟紧接着回答。
“我知道了,你先将她们带下去吧!”赫连景呈揉着发胀的头说。
几个妇人在这里哭哭啼啼的确实吵的赫连景呈没有任何思路,萧孟看出来赫连景呈的烦躁,便赶紧将人带了下去。
等萧孟打发走了几个人再回到书房中时,赫连景呈正背着手站在窗边思索着什么……
“大人!这白发妖女看起来不是善类,我们要早做应对才是!”
“可你也说她踪迹不定,无法确定安身之所……”
“没错……”
“看来只能引她出面了!”赫连景呈似乎做了一个决定。
萧孟似乎看懂了赫连景呈的心思,“大人,您不会是想亲自做诱饵吧?”
“嗯!”
“大人,您千万不可贸然涉险,不如让我来!”萧孟拍了拍胸脯说到。
“你?”赫连景呈斜睨了萧孟一眼,“你这直肠子,知道如何做一个负心人吗?”
“这……”萧孟挠了挠头。
论起负心人,赫连景呈应该首当其冲,所以赫连景呈已经决定了,既然要抓住这个妖女,他索性就再做几日花花公子。
“你去将阿韫找来,此事还需要她来助我!”赫连景呈吩咐。
“这……”萧孟为难。
“啰嗦什么,快去!”
“是,大人稍候!”萧孟看着赫连景呈如此决绝,便只好按着吩咐办事。
……
果然不出萧孟所料,罗韫果真心里记恨着赫连景呈将牧雪岭气走一事,现在她才不会轻易听从赫连景呈的话。
“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赫连景呈见着落寞的萧孟好奇地问了一句。
“大人,表小姐的脾气您该知道,她当日说再也不愿理会您,怎么会轻易答应属下前来见您?”萧孟心里委屈。
“唉!”赫连景呈轻轻地叹了口气,“我亲自去见见这个傻丫头!”
罗韫是赫连景呈的表妹,她的父亲是淄域城的城主,又因为她是罗家唯一的女儿,自然从小就备受宠爱,长年累月下来就养了一身怪脾气,平常人家的小姐不愿意与她来往,所以罗韫从小就只能和几位兄长一起生活。
好不容易赫连家娶了一位如花似玉的嫂嫂愿意与罗韫把酒言欢,还被赫连景呈伤了心,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所以罗韫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一直埋怨赫连景呈。
赫连景呈到了罗家先是拜会了罗家二老,便朝着罗韫的院子走了过去,此时罗韫正拿着一把弓箭射向远处飘落的树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