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谁出卖了她
“我……”毕竟是素不相识的人,梁牧芸难免有些犯难。
“啊哟!搞不好他就是个孤寡老人!钱丢出去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啊!”真是皇帝不急,急太监!姚诗琼最受不了的就是烂好人:“别忘了,你现在自身都难保了!梁牧靑的事你解决了?”
对啊!梁牧芸一下子清醒了不少,看看姚诗琼,又回头看看那随时可能被“弃尸荒野”的老人。踌躇再三,一咬牙,飞快地向出口跑去。
好不容易熬到快出医院大门,梁牧芸一个急刹车停在原地:“小琼,你还是敲晕我吧!我怕自己会不受控制的跑回去。”
“我才不干哪!”姚诗琼睨着她,打人是犯法的!
几乎是同时的,姚诗琼话应刚落,梁牧芸触电般拔腿就往回奔。许是怕再后悔,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将手里的包重重丢在地板上,姚诗琼气得七窍生烟:“喂!梁牧芸!做什么烂好人哪你?脑袋被驴踢啦?”
病房内,姚诗琼绷着一张脸,双手环胸,靠在一旁。
梁牧芸则安分地守候着老人苏醒,丝毫不敢招惹身边的活火山。其实,刚才将钱掏出去的刹那,她还真的有些后悔。这个月的工资,是她花了多大的代价才换来的啊?
转念一想……即使有了这些钱,距离救赎大哥的保释金还是远远不够的。杯水车薪……还不如雪中送炭。
老人猛咳了几下,姗然转醒。一睁眼就一个劲地朝两人道谢,弄得姚诗琼反而有些过意不去。
“这位小姐,我能眉毛的问你一个问题吗?”老人身体看起来还算硬朗,至少完全看不出他刚才还在生死线上徘徊过一回。
眉毛?梁牧芸傻眼,莫非是想说冒昧?这错误的方式好熟悉啊……“呃……请说。”
指着她摆放着天铁的包裹,老人眼底流露出些许迫切:“请问,这块天铁,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你问这个做什么?”姚诗琼警惕地护住梁牧芸,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别误会!天铁是我们西藏的佛教圣宝,一般佩戴的人都会和它形影不离。我看你们并不像藏族……”老人解释着,语带保留。
“哦!原来是在怀疑我们……”姚诗琼不爽地嘀咕。
梁牧芸暗暗捅她一下,接口:“一个朋友送的!”
老人端详了她一会,缓缓地问:“你那个朋友……现在过得好不好?”
“他……”梁牧芸编不下去了……“他应该……”
“我想起来了!”姚诗琼忽然指着老人怪叫:“你是那个预言爷爷?我曾在你那买过一对……”
“相思雀!”最后三个字两人是异口同声。
这下轮到梁牧芸不明白了:“什么什么相思雀?”
“我和白嗣杰一起买的那对相思雀吖!”姚诗琼提醒,很是激动的样子:“这个老爷爷好厉害!他会预言!当时就是他预言了我跟……那个……你明白的!”
预……言?神神叨叨的!梁牧芸半信半疑瞅着她。
“平行线也有直线重合的可能,水火不容的两个人,不一定就走不到一起;表面美好的东西,也可能核心正在溃烂。”老人双手交握,状似在朝拜。没有看向任何一方,就不知,这番言语是对谁说的?
诶?老伯的汉语什么时候突飞猛进了的?心里毛毛的,梁牧芸摩挲着手背,不是又要发生什么变故了吧?
姚诗琼不明就里,看看身边的梁牧芸也是一脸茫然。再想追问,老人已经呼呼地睡着了……
德国;柏林。
从马格德堡的小医院,被保送到柏林首屈一指的夏里特医院。这一路的畅通无阻羡煞了多少旁人的眼。
但之于君潋晨,只不过就是从小空间挪动到大空间那么简单。
“君医生,以前有没有来过柏林?对这里的生活还习惯吗?”身侧那不知第几号以这种方式出现的年轻女医务员,重复着他不知听过多少遍的话,无非……就是套几乎……
“不愧是首都,哪里都很完善呢。”君潋晨唇畔弯起优雅的弧度。笑,来自于优越感。然而正闯入他眼底的人影,却让他有一瞬间的错愕。
杀气腾腾地撞开保安人员,君严观一把揪住君潋晨的衣领,用那对仿佛几天几夜不眠不休的血红双眼,恶狠狠地瞪着他:“君潋晨!你有种!扮猪吃老虎!”
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一眼,君潋晨也不反抗,仍面带微笑:“哥哥怎么千里迢迢追来德国了?该不是来探望我的吧?”
“什么留学……什么无心学医……全都是狗屁!”君严观开始不顾形象地口不择言:“你一早就策划好了!明着大仁大义为救心上人远赴重洋……根本就是凝聚势力,削弱我!爸现在完全不信赖我了!医院是你的了!你成功了!”
“哥哥还是那么冲动啊……”君潋晨摇头,面露惋惜,但眼底却是不容置喙地犀利:“若不是你结党营私,暗中受贿,影响到医院的声誉,又怎么会给人抓到把柄呢?或者……你还想听听其他的理由?”
早就料到这个弟弟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却没想到他居然这样深藏不露!君严观不禁一阵恶寒……踉跄地向后倒退一步,他重新以审视地眼光观察着眼前的人。这真的是那个人畜无害的君潋晨么?
“这里是医院,不适合叙旧。哥哥还是先在就近的宾馆养精蓄锐吧。”技巧地格开杵在脖子上的双手,君潋晨掸了掸衣领,好似上面粘了什么脏东西。
原本还呆愣在原地的保安人员,适时出动,将君严观带离。
“我自己走!”愤懑地挥开拦截他的一双双手臂,君严观显然还很不冷静,但言语间条理清晰了不少:“君潋晨,像你这样的人,注定孤独一辈子得不到幸福!因为你不配!无论我、爸爸、还是那个所谓的尹倩,所有人不过是你手上的人偶。你以为我不知道?那个女人早就没救了!她就快死了!”
一直到君严观的身影消失在视线范围内,人们隐约还能听见他那疯狂的吼叫。
“君医生,你还好吧?”脸色不太好看呢,一旁的护士关切地望着他。
君潋晨,像你这样的人,注定孤独一辈子得不到幸福!因为你不配!
明明知道是君严观狗急跳墙的疯言疯语,但奈何这句话依然诅咒般萦绕在君潋晨心头,像一条巨蟒,越挣扎,缠得越紧……
“尹小姐?”有人惊呼一声,顺着声源望去……尹倩面无血色地卧倒在大理石地面,披散着的长发像扭曲的海藻,十分骇人。
按理,她应该没有这么快病发的啊……兴许是听到了刚才的对话。“担架,快!准备急救!”君潋晨麻利地指挥着,将琐事暂且搁在一边。
中国上海。
董事长办公室的走廊依然是干练中透着威严,梁牧之每走一步却像是踩在针尖上。这一步,无论是对是错,都没有办法回头了!
推开笨重的黄花梨木门,鼻息间传来淡淡香气,但那不是名贵木材流泻而出的淡雅清香,浓郁的栀子香混合着橙花的味道,PURE POISON?DIOR的白毒……确实,现在的林唯一对他来说,就像是一颗毒花,避之唯恐不及。
至于林唯一会出现在办公室,梁牧之对此一点也不奇怪。
“你不惊讶?”林唯一从沙发中起身,她讨厌梁牧之那副完全不受她影响的状态之外!
“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能让我更惊讶的了。”梁牧之冷静的语调十分公式化。
一步步逼上前,林唯一微微仰起头,两张漂亮的脸孔近在咫尺:“那么,你今天是来拒绝我……还是谈论我们的婚事?”
“都不是。”这次梁牧之没有避开她的挑衅,直勾勾地锁住她的视线:“是谈论我们的公事!”
“我从不曾认为自己有这个价值,值得你这么……用心良苦。”梁牧之俊秀的脸庞在背光下白得泛青:“既然林大小姐你如此执着,这笔交易,怎么看都是对我比较有利,不是么?”
高傲如林唯一,突然有些妒忌起那个根本不曾被她放在眼里的竞敌……芮雪。抿了抿红艳艳的唇瓣,小巧的脸蛋在梁牧之眼前,一寸寸放大……
在梁牧之错愕地以为自己就要被轻薄的瞬间,敌军搁浅了行动!
林唯一立誓般地低喃:“梁牧之,即使我们的婚姻对你来说,只是场无关紧要的数据,我也绝对不允许你将我格式化!”
“梁牧芸,你被开除学籍了!”班导端坐在办公桌前,俨然一副审判者的样子。
“请问我做错了什么?”突如其来的打击,让梁牧芸的脑袋呈一片空白状态。
拨了拨鬓角,班导环胸睥睨地瞅着她,像在对待一条渺小的爬虫:“行为不端庄,私生活不检点!让学校蒙羞!”
“为人师表,你怎么能使用这么严重,带有攻击性的字眼?”她可以忍受别人对她有偏见,但不能侮辱她的人格!起码她没有做过对不起良心,对不起原则的事!
被她眼中的悲愤震慑住一般,班导放下环抱着的双手,不自在地在裙摆上搓了搓:“就算我刚才失言了,但你敢说自己行的端,坐得正?这又是什么!”
拾起班导丢在面前的传真,梁牧芸难以置信地瞠大了双眼,告密函?
字里行间,清楚交代了她每天的行踪,彻夜不归的宿舍记录,甚至还有在丽花皇宫做服务生的证明!
这绝对是熟人做的,她是傻,但绝不蠢。除了对她了如指掌的人,还有谁能将她的生活掌握得这么透彻?费尽心思,发来传真。目的就是怕人认出字迹吧……
可那会是谁呢?打死她也不相信,那些从小一起长大的死党会背叛她!她们有什么理由要出卖她?
“无话可说了?”她的表情分明就应证了这份密函的真实性,班导那气势凌人的德行故态重萌:“刚才还真差点被你唬住呢!告诉你,学校是个庄严的地方,任何龌龊的事物都不被允许滋生。”
“这点我可以解释……”猜疑、慌乱……梁牧芸一时理不出头绪,但她知道自己不能放弃学业。无论是为家人,还是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