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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方尘就跟梅强皓提了这件事,梅强皓对此自然是惊喜的,二话不说就先许下了不少好处,方尘也没拒绝,毕竟那是给柴勇的心意。
踢馆的家伙叫吴虎,和谢言关系颇好,听说练的是家传的虎形拳,只不过新化的大小高手,没听说谁是练虎形拳出身。
也不必特别约战,这小子近几日没事就在武校门前叫嚣,柴勇去了应战就行。
唯一不同的是,听说这次是方尘叫的人,武校不少教头都想出来看看,就连梅二爷也不例外。外人看这声势,自然也就好奇地扎了堆,所以场面一下就热闹起来。
围观群众议论纷纷的时候,吴虎已经开始出言挑衅了,而柴勇又是个不经激的性子,话不到两句,直接弹出右腿,整个人瞬间朝着吴虎劈了过去。
周围的观众都能隐约听见破空声,腿上的力道可见一斑。至于梅二爷这样的行家里手,就更是能看出柴勇的不凡了,目光中不由带上些许惊喜,跟方尘打听着:“这小子什么来头?”
“我兄弟!”,方尘这么介绍,嘴角也噙着微笑,随后便不再介绍。
梅二爷暗自嘀咕,俩怪胎?
谭腿主要就是腿功,这一点吴虎还是了解的,两人之前通名的时候他就预想到了,所以对于柴勇的出招并没有丝毫意外,反而直接紧握右拳,硬生生接了下来。
“啪”的一声传来,现场的观众们都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在两人接触的一瞬间,心中同时惊呼:“好强!”
吴虎只感觉自己的拳头像是打在了一块硬石头上一般,震的胳膊都有些发麻。反观柴勇,这一腿也不是自己随意踢出来的,可是依然没能击退吴虎!要知道,拳打三分,脚踢七分,肢体力量上的原始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
所以这初次交锋,柴勇可以说是逊了一筹。当然,在吴虎看来却是不同,他自幼练的虎形拳,走的就是刚猛路子,以气势压人,一鼓作气再而衰,硬拼占不到便宜那气势就会被压,再缠斗下去对他而言绝对是不利的。
二人对敌我双方做了初步判断,彼此脸上的表情都是凝重了起来。
“呼~”,柴勇的轻呼一口气,再次出击,又是一个鞭腿,“嗖”的一声又朝着吴虎胸前斜劈而下。
这次吴虎已然是早就做好准备,并没有选择硬抗,而是以一个刁钻的角度闪躲了过去,借机瞬间来到了柴勇面前。
“糟了!”,柴勇心中惊呼一声,瞬间变招,就想拉开跟冯俊距离!
可对方已然贴身上前,前踏半步,全身发力,蓄气于拳,出!
退无可退,势大力沉的一拳几乎必中心窝,柴勇也不知哪里来的一股狠劲儿,硬扛一拳,借势而倒,憋着一口气提腿,蝎尾倒挂,直命中冯俊后颈!
两人双双倒地,吴虎砸在柴勇身上已然昏死过去,而后者喉口腥甜,强压下吐血的冲动后,还勉强清醒着,到底算是胜了半筹。
武校和武馆双方连忙上台及时救治,两人的资质都是上佳,武学一道如果坚持下去多半能有所成就,可不能因为一场比试留下暗伤隐患。
吴虎只是昏迷,并没有太多实质性的伤,相比之下,这场比试柴勇损伤更大,胸骨被打裂一根,虽然只是浅浅的一道裂缝,但估计也得养上个把月才能康复。
柴勇受伤的确是让方尘始料未及,因为单论实力而言,吴虎确实要弱上一筹,可还是出现了这种意外,让方尘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毕竟柴勇是因为他才来的。
这伤不算重,并不需要用到回春丹,倒也不是舍不得,而是武校安排有医师照看,恢复太快也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何况他也有些私心,若是柴勇趁着养伤的机会和冯东那边断了联系对他来说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毕竟冯东那边不是什么见的了光的买卖,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武校这边士气大振,柴勇替武校挣回了脸面,还为此负了伤,学校自然要有所表示,除了事先许诺的那些好处不说,还主动给柴勇安排在校医院恢复疗养,配备了不少的补品。
……
西长安街离府西街本来就不远,那里有一家名叫“玫瑰天堂”的酒吧。这个年代的酒吧、夜总会很少出现在新化这样的三线城市,“玫瑰天堂”能开起来,也是因为背后掌舵的人有能耐。
简约型的立式酒吧,差不厘能有两百多平,地方不算小,而且基础设施都很齐备。
调酒师也是个年轻人,站在吧台里面对着客人花式调酒,玩的说不上有多好,但是手法很熟,在这个时代已经是了不得的本事了。
散座那边很宽敞,看着舒心,灯光打的虽然也暗,却柔和的很到位,空间整体有些流线型,融入了部分乌托邦风格,算是很先进的理念。
环境不错,可惜人就龙蛇混杂了,没有几个能真正拥有这种品味。
吴虎今天败在柴勇手上,折了面子,本就不舒心,哪怕冯俊叫他出来耍,也是闷闷不乐。
冯俊是冯家人,吴虎算是冯家从小给冯俊培养的心腹兼打手,练功夫都是一起的。谢言和冯俊相熟,一直以来扮演冯大少身边半个小弟半个朋友的角色,这次谢家武馆对上梅山武校虽然胜了,却丢了面子,出来玩的时候有意作无意在冯俊面前提了句,于是冯俊就安排了吴虎去找茬,这才有了后面的戏码。
吴虎败后,谢言自然不能没有表示,请他过来喝喝酒,这又不可能绕开冯俊,于是三人就一块儿过来了。
三人年纪都不大,虽然也会喝酒,可量也就一般,多喝了几杯就有些上头了。
结果一醉就犯浑,想找点乐子,刚好酒吧里就有现成的。那是一个看起来学生模样的女孩儿,穿着一身蓝白色运动服,不新,但是很干净。场子里不会有这么清纯的小妹,应该是出来打暑假的,反正让他看的心痒痒。
小姑娘就这么弹着吉他,唱着民谣,嗓音不错,选的曲子也很合这里的氛围。
既然看上了那个驻唱的姑娘,那三人自然就打算直接掳人,都是横行惯了的纨绔,谁惹得起?可偏偏就是有那么个拎不清的小瘪三跑出来搅局,还是这个酒吧的一个酒保。若是放在平日里或许还不会如何,可偏偏今天吴虎憋着一肚子邪火没地发,冯俊有心让他痛快痛快,能惯着这么个东西?说出去还混不混了?
于是抄起个酒瓶,冲着那酒保脑袋就是一下,那家伙没躲没挡,挨得结实,酒瓶碎了,酒水掺着血水从他脑袋上流了下来。
可没想到,这小子居然一声没吭,还跟个没事儿人似的跟他说:“这位老板,您打也打了,气也出了,就放过我妹妹吧,她还小,不懂事儿!”
冯俊本也不算特别混蛋的主儿,若是没喝那几杯估计也就饶他一回,可酒劲儿上头,偏偏就是不行!狠戳他胸口两下:“我还就要她陪了,你能怎么样!”
话刚说完,那酒保一把攥住冯俊戳他的手指,狠狠一掰,估计是折了,然后接着一脚把人踢倒,拉过他妹妹就往外面跑。
酒保突然发难,谢言和吴虎也喝的不少,没反应过来,这时候看他逃跑,自然酒瓶、餐盘抄着啥是啥,边砸边追,场面一片混乱。
酒吧里的人谁不认得冯俊?这可是冯家的产业,太子爷在自家场子胡来,谁敢阻拦?
十指连心,被掰断了手指头,冯俊可是实实在在疼得厉害,对那酒保也是恨极!忍着剧痛,喊的第一声就是:“打!给我往死里招呼!”
酒保为了保护妹妹,也是拼了命,面色狰狞,那股狠劲儿还真有些骇人,也多亏冯、谢二人身边没带跟班,不然还真走不脱。
只能说晦气,他在这上班还没几天,谁成想能碰到这种事?都说“玫瑰天堂”水深,家大业大,一般人不敢闹事,怎么偏生就让他撞见了。
酒吧里的人都已经腾出了一片,还趁乱溜了一部分,毕竟也没人愿意掺和进这种麻烦事里,再说这时候溜走不惹祸还能顺便逃单,这种好事当然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但还是有一部分人没选择趁乱离开,反而很有兴致,只是退到了旁边,起哄观战。
“老板,大少爷带人在外面闹起来了!”
听到手下人报告来的消息,冯雪也不由得黛眉微蹙,“怎么回事?那小子怎么闹到这里来了?”
冯雪这话更像是在问自己,手下人迟疑了一下,还是继续补充道:“大少爷受伤了。”
听到这话,冯雪不免讶然地看向她,“仔细说说怎么回事!”
手下领班把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的描述给冯雪听完,后者轻笑一声,接着又恢复了平素的淡然,“安排人送大少爷去医院,给那两个孩子拿一笔钱,让他们以后不用来了。”
“是!”
冯雪坐在椅子上,纤细的手指不紧不慢的敲着桌面,一下一下把她的记忆带回了从前……
整个西长安街本来就是她的产业,是她那个父亲给她准备的嫁妆,作为冯爷的女儿,这是她应有的排面——尽管她只是个私生女。
她是个有野心也有能力的人,五年时间把西长安街经营成了整个新化最富饶的地段,说是肥的流油也毫不为过。盯着眼红的人自然不在少数,可其他人慑于她那便宜父亲的江湖地位,不敢下黑手,只能扮演狂蜂浪蝶,前赴后继。
毕竟她也才二十七岁,相貌、身材、能力又不输人,加上这厚实的身家背景,引人垂涎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可惜没有一个能入她的眼。
这些歪瓜裂枣只是让她厌烦而已,并不会她带来实质性的损失。可有一个人却不同,是真正想插手西长安街,从她手上分杯羹的,那就是冯俊他爸——冯爷的独子,也是她同父异母的好大哥冯潇霆。
这个人,能力手段是不缺,可惜目光太过短浅,只局限在一个没有什么未来的马帮。冯雪看得到未来的世界,一个越来越稳定,越来越富强的政权,绝对不会容忍这种江湖帮派的肆意妄为,马帮注定会成为历史,这只不过是时间问题。可笑的是她那位好大哥看不见,还忌惮她会威胁他的位置,不断打压,这只能逼的她去做些本来不需要做的事。
今天听到冯俊来,冯雪还以为她的好大哥已经丧心病狂到让她这侄儿插手进这场交锋里。
还好,显然事情没有走到那个地步,不过,今天这件事倒是给她提了个醒,有些事也有必要提上日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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