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力的差距让舞祈年从一开始交手已经明白,他的实力远在于泪眼所观察之上,一个八阶段以上的泪灵不是舞祈年可以对敌的。舞祈年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可是莫波旗却没有了杀掉他的信念,当被恐惧所占领的那一刻,他选择了后退。
舞祈年因为他的这份恐惧捡回了一条命。
塔塔·静也没有预料到这个结果,雨滴悬浮在半空之中,舞祈年才终于看清楚了他脸上不自觉的表情,幻境逐渐消散,雷声渐渐从耳边消失,塔塔·静没有丝毫犹豫飞向舞祈年。
莫波旗大叫着冲过来,舞祈年的身体被他的贯穿,舞祈年将横刀刺入了他的身体将他的本体灼烧。
舞祈年眼中的光芒消失不见,呼唤的声音在耳边回荡愈发遥远。
飞机失事,原因不明。
塔塔·静挽救了舞祈年的生命,可是能不能醒过来就真的不好说了。
塔塔·静从救护车到医院的途中眼神空洞,旁人以为她受到了惊吓,可是塔塔·静一言不发的保持着沉默,不想与外人交谈,卫空令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但是因为处于夜晚还在沉睡。
塔塔·静觉得若是自己不在舞祈年的身边也不至于舞祈年会变成这个样子,终究还是自己害了他。塔塔·静抹去泪水才发现一名护士站在了她的身前。
护士握住她的手朝着她温和的笑,塔塔·静回以微笑护士帮她擦干了泪水,没有说些什么。
塔塔·静坐在卫空令的床边,卫空令的脸色很差,他的器官已经开始衰竭,塔塔·静的生命力不足以为他续命,如果不是吸收了几只泪灵的生命,塔塔·静甚至不能把舞祈年从鬼门关里拉回来。
塔塔·静不知道如何面对醒来的卫空令,因为自己的身份让舞祈年陷入危险,如果舞祈年因此丧命,塔塔·静不想再继续想下去。可是脑子乱作一团糟,为什么整个航班的人都会被泪灵寄生,一个护卫在场,既然那些泪灵会听从他的命令那应该也是燕罗家族的泪灵,但是那些泪灵是没有智力的,为什么会听从他的话。
被赶出家族是吗?智力被剥夺,但是听从家族命令的本能还在,但是他一个护卫哪来的权力。
除此之外他不愿意现出本体是为了什么,只要离开人类的身体,被束缚的力量就可施展,可是他却异常害怕,每一次被舞祈年斩中本体他的恐惧便加重一分,害怕本体受伤,根据他的阶段有必要害怕这个问题吗。
塔塔·静被临床的哭闹声吵醒了,卫空令把视线移到了睡眼惺忪的塔塔·静身上,塔塔·静揉了揉眼睛发现卫空令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你什么时候醒的?”塔塔·静接过卫空令给她买的盒饭,“谢谢。”
“大概六点左右吧。”卫空令回想道。
“现在几点了?”
“十一点了。”卫空令脸色很平静,一夜·静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解释舞祈年的事情,卫空令好似看穿了她的心思,“情况我已经知道了,早上医院的人已经告诉了,飞机失事了是吧,说是因为突发火灾。”
塔塔·静想起莫波旗破坏舱门离开的身影,不自然的点了点头。
“但是情况不是这样的,对吧?”卫空令一脸哀伤。
“别瞎想什么,飞机出了故障而已。”
卫空令不在询问,抱着膝盖保持沉默,塔塔·静拿起床尾的光片,“这是什么?”
“脑部ct。”
“怎么突然想拍,”塔塔·静看着检测报告单的结论,突然陷入沉默。
“肿瘤,很不可思议吧,还没等到我能变回人类,就被判了死刑。”
塔塔·静轻笑了一声,咬着下嘴唇放下了检测单,塔塔·静突然苦笑,闷着头吃饭,隔壁床的哭闹声停了下来,卫空令侧着头看着隔壁病床睡下去的小孩,想起来小时候自己发烧也是抗拒输液,害怕针扎进血管里时的疼痛,那时候母亲总是温柔的哄着自己。
塔塔·静在隔壁床的家属离开去洗手间的时候,突然开口说那不是肿瘤。
卫空令不明白她的意思。
“你的大脑开始异变了而已,原本以为你可能会在异变之前就先因为器官衰竭死去,看来你命不该绝。”
“我还有多少时间。”
“那就要看你异变的速度了,或许你真的应该感谢这两年来你摄入的营养不足。”
“你是不是真的有办法让我恢复为人类。”
塔塔·静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停顿了许久,“如果代价是残废终生,你还愿意吗?”
卫空令视线移到了床尾的挡板,临床的孩子想要喝水,但是家长还美哟回来,塔塔·静走过去给他接了水。
“谢谢姐姐。”
“不客气。”塔塔·静朝他笑了笑。
塔塔·静坐回到卫空令的床边,卫空令变得异常坦然,塔塔·静明白了他的决定。
“作为人,好好的生活下去吧,不管遇到什么苦难。”塔塔·静说道。
“你知道吗,在我刚开始的时日里,很多人都觉得我该死。”卫空令非常平静,仿佛说的这个人并不是自己,“只有四队的其他人,母亲和我姐姐关心我,希望我活下去哪怕知道最后我也会有一样的命运。”
“我和队长,舞祈年,陈枫叶约好了,在我异变后请杀了我。但是只有舞祈年活下来了,舞祈年也因为我被逐出御灵者的行列,当时四队所有人都应该担责,可我不知道为什么罪责全是舞祈年一个人的。每个人都想独自承担责任,可是为什么是舞祈年,他还有妹妹要照顾,母亲患病离世,父亲下落不明,为什么要选择舞祈年当这个罪人。”
“从知道结果之后我放弃了自杀的念头,如果我就这样离开,那舞祈年担责算什么。可是这两年来,我的情绪一点一点在改变,当我再一次想要放弃人类的希望的时候,舞祈年生气和失望的眼神让我记忆铭刻。”
“那个时候我突然明白,我的生命,不单单属于我自己,有人希望我下去,还有人在关心着我的安危。如果我先放弃了自己的生命,不仅仅在践踏自己的生命,也践踏了他人的期盼。生命里的那么多过客,不知道从何时起有些过客就成了常客,从此哪怕远隔千里思念仍在。”
“我爷爷在世的时候总是说,人,不就活个念想吗。”
“还有人没放弃我,我又怎么能放弃我自己呢。”
卫空令坦然的笑了。
“大概一年前,姐姐和母亲不在执着于能把我恢复的希望,只希望陪我度过最后的日子,那一刻,我真的不知道我是该活下去,还是应该就这样离开就好。我很幸运,在我放弃的前夕舞祈年能将我拉回这个世界,真的很幸运。”
塔塔·静安静的听完卫空令的话,只是微微的点头,她没有必要再说些什么。
塔塔·静在卫空令睡着之后出去找了一处落地窗坐在长椅上看着阴沉沉的天空。
要下雨了吧,塔塔·静想着,舞祈年的手机在塔塔·静这里,看着锁屏上的两个女孩,塔塔·静心里泛出些许涟漪。
“既然要照顾家人,为什么还要为别人如此拼命呢。”
塔塔·静自言自语,周围没有人整个大厅只有几个人在等验血结果。电话打来的时候塔塔·静看着上面的名字犹豫要不要接。
祈念。
“怎么那么长时间才接电话啊,哥。”舞祈念的声音传来,塔塔·静没有说话,“哥哥?”
塔塔·静干咳了一声,“那个······”
舞祈念没有想到是一个女性声音,楞了一下,“你是谁?为什么我哥哥的手机会在你手上?”
舞祈念的话语小心翼翼,塔塔·静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是他······算是他朋友吧。”
“我哥在你身边吗?”
“他,暂时不在,他有急事,暂时不能接电话。”
“急事?”
“他,有差事。”
舞祈念沉默了好一会,塔塔·静也沉默着,时间好像静止了一般。
“姐姐也是灵者吗?”
“不是,但是会和灵者打交道。你如果是有什么事情可以先告诉我,我回头再转告给他。”
“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是玥儿想回家,我们已经离开清媛姐家里,回到自己家里了。”
塔塔·静听到那边声音很嘈杂,便问道,“你在学校吗?”
“是。现在放学,午休时间了。”
“是吗。”塔塔·静轻笑着说道,“那你好好上课好吗,祈年现在任务比较紧急可能这几天不是很方便,他一有空就让他回复你好吗?”
舞祈念那边没有回答,塔塔·静不知道每晚祈年不管发生什么都会发消息给祈念,但是昨天却没有。
“我哥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
塔塔·静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放松下来,“没有的,祈念。你哥哥很安全,只不过他现在遇到的事情比较棘手,没有精力再去关照其他事情,我们也不能让他分心,所以还希望你能理解。”
“我哥离开之前大概是接了什么任务去斩杀泪灵,却没有想到他会奄奄一息的回来。刚刚醒来,伤还没好就走了,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会让一个伤者去处理非常棘手的事件。”
那次是塔塔·静所为,舞祈念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跟当初伤害祈年的泪灵在这里抱怨。
“我想你保证舞祈年,一定会平安回去。”
“我知道了,麻烦你们了。”
舞祈念挂断了电话,塔塔·静看着手机发呆,直到屏幕熄灭。舞祈念躲在角落里偷偷抹眼泪,不敢让自己大声哭出来,极力的控制情绪,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哭泣。
“你没事吧。”
舞祈念擦干眼泪转身,一个男生站在树荫里看着舞祈念,舞祈念摇摇头说自己没事低着头想离开。
“你是十九班那个。”
男生突然说道,舞祈念回头看他,他看到了她哭红的眼睛,愣在原地,舞祈念离开了,男生耸耸肩没在说什么。
“孟轩诚,你在那干嘛呢,树下乘凉啊。”李阳海站在远处喊道,“快过来了,打球缺人,来晚了可就没位置了啊。”
“来了,来了,整天就知道催催。”孟轩诚朝着他喊道。
李阳海一脸得意,“那还不是因为你整天就知道磨磨蹭蹭。”
“我可去你的吧,鬼知道是谁天天磨磨蹭蹭的。”
李阳海搂住他的肩膀,“怎么了这是,一脸愁容,说出来让我也高兴高兴,学习压力那么大就等着一个能让我开心的小趣事了。”
“我看你是在想peach。”
“你可走开吧。”李阳海朝着一处篮球架下抢球的几个人喊道,“把球传过来,分队了,人数齐了,打全场还是打半场啊。”
“轩诚今天怎么有空来打球了,你的小迷妹呢。”球扔过来李阳海正好接下。
孟轩诚叹气,“我看你欠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