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第七天的时候依旧没有线索,我会帮你,对你旁边这个■■■■■……下搜索的准确指令。]
“主神”选择了稍稍妥协。
刚刚似乎有一个屏蔽词,联系一下语境,大概能猜到是个什么样的内容。延祈有些遗憾于被迫错过了对轶的官方定义。
“为什么一定是七天?”他换了个关注点,“你换人的间隔也是七天一次,不能久留不能解释你一定要选择七天替换——嗯——如果让同一个个体在这里一连七天,你是会有暴露的危险吗?”
——他和诸决曾在羚兔世界停留远超过七天,七天必死之类的不可抗拒力排除。
[七天,是随便定的。八天,九天也都可以。]
“主神”悠悠道。
延祈无话可说了。
他重新睁开眼睛,那颗恒星还是定格在那里,天空的颜色没有半点变化。轶也不动,延祈让他坐下时他什么样,他就还是怎么样。延祈自己站起来拍拍裤子,随后把轶拉起来。
轶很乖,只是迟钝了十几秒。
习惯了轶的迟钝的延祈并没有太大的感触,让轶起来后他便将注意从轶的身上转移,转而投向那颗恒星。这次倒不是感叹它永恒的夕阳的模样了;他准备去鱼人的另一个城市,朝着恒星所在的方向一直走,他就能到达那个城市。
轶静静地在他身后站着,像是影子。
恒星那边的城市——我们姑且称其为鱼人城市二号——距离这里相当遥远,事实上每一座城市之间的距离间隔都很大,绝不是步行能够企及的距离。延祈在一条有许多轧痕、道路模样的宽大条带旁等了一会儿,很快便有看到一个开着装有两个万向轮的胶囊的鱼人从远处开来。他是准备搭车的,自然不可能用暴力方法让车强行停下。
毕竟他也没有修车的本事。
延祈端了端头盔,算好了时间往路中间一站,恰好挡在胶囊车前进的方向上;他招招手,差不多是一副拦公交车的模样。胶囊车上的鱼人明显不想和他有接触,万向轮转了个圈儿竟然就这么在贴着面横着往旁边开走了,连人带车迅速消失在视野里。
延祈:???
他也没打算去追,重新走到一边坐下了;没几秒又有人路过,延祈正准备暗戳戳用隐匿和力量增幅直接拦下来,结果新来的胶囊车都没给他这个机会,竟然直接走上了他前辈的老路子——他应该不是为难延祈,更像是在追逐着前者。
但胶囊车驾驶员二号是什么想法和延祈有没有受伤是没关系的。接连受挫的延祈并不自闭,他是内心强大的,这种小小的失败只会化为他下一步行动的动力。也不知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位置,许是放弃思考了,延祈把头盔的面罩掀开一些,让它处于一种从远处能够看出是打开的却只有竖直看下来才能看到脸的状态,然后干脆往地上一躺,竟是要准备碰瓷。
他算盘打得是极好的——鱼人缺物资,这么一个大好的现成包裹躺在那里就是不舔也会凑近来看看;而一旦凑近了,不用太近,十米远他就可以把鱼人拦截下来。
——咳,先前那个侥幸逃脱的是事故,和预计好的是不一样的。
他这突发的思想实在不用心,躺了一会儿忽然想起来一边还站着轶,亡羊补牢似的抬手给了轶一记隐匿。轶是安安静静的,不会出现进入半分钟倒计时的情况;如此补救之后延祈的诈尸才有了几分真正死去的样子。
约莫一分钟的时间过去,又有一胶囊车驶过来。来者是很潇洒的,也很快注意到了“死”在地面上像是没了气息的延祈;他是鱼人中的先进分子,面部是很时髦的,装饰有他们文明里最前卫的饰品,连地包天的牙齿都长出小鲜肉的样子——为了让人注意到他的盛世美颜,他将面罩改作浅黄褐色,舍去了一些防御紫外线和遮掩隐私的功能,让外人的视线能够触及头盔的内部。
他就像延祈计划的那样凑近了,看到延祈露出一些的非同寻常的面容时花容失色。延祈也像计划的那样原地诈尸而起,有力的臂膊将鱼人的身体锁住,然后翻滚将其按在地上,让自己占有优势较大的体位。
“你竟然是活的!”鱼人四号的声音是特别的,和他的形体一样新潮。他挣扎两下,没能脱离给自己上了力量增幅的延祈的控制。
延祈才不和他废话,叫他交出胶囊车的钥匙;鱼人四号却如同羚兔一号那般刚强,他不交。
“强者从不屈服于淫威!”鱼人大喊着,一股灼热的火焰携着气流凭空在他身周冒出来,顺着他的心意朝着延祈裸露的面庞打去。一人一鱼距离太近,护罩撑开也没有任何防御效果,而是会把鱼人四号也拢进去;延祈没有更多的防御手段,只能松了束缚往一边躲去,顺便把面罩关上了,防止火焰灼到里面来。
生活在水里的鱼人竟然玩火,这是延祈没想到的,要说太意外,却也没有。得到了自由的鱼人敏捷地从地上爬起,跌跌撞撞地跑向胶囊车,手套往车上一按,打开了动力的车子就要往远处跑。但延祈怎么可能让他就这么离开;他逆用护罩,对内对外都无比坚实的护罩直接将车罩在里面。鱼人撞了两下,停住,颓然意识到自己出不去了。
延祈微笑走过去。
……
鱼人城市二号拥有与城市一号大相径庭的建筑风格,甚至于它所在的地方,连土壤都和一号城市有许多差别。
就如两条鱼奸所说的那样,鱼人不同的种族大多是分开居住的,除去混合的中心城,其余的城市里基本都是单一的种族——面前城市中生活的种群是一群水母样的鱼人,他们或许已经不能被称为“鱼人”,没有半点鱼的样子,也没有人样,延祈干脆就将他们叫做水母。
语言插件也实时更新,在延祈这里,这个品种的鱼人就单独从别的鱼人中划出来,成为一个叫水母的单独物种了。
水母的防护衣自然不是鱼人贴近人形的样子,只有头包起来,细细的触手露在外面。他们恐怕是全鱼人中最惨的种族,失去了水的他们已经失去了自主行动的能力,只能在防护服上装上代替行走的义肢,化作一辆辆小车在城市里游走着。
见到延祈和轶时这些水母大多是新奇的,他们像是好奇心重而警惕心弱的品种,没有一点危机感,就这么将两人围绕起来,不断发出类似吐泡泡的交流的声音。
延祈将防护服中的调频器改了模式,切换成适应水母声音的档位。他本意只是随意调调,却不想到这么一调竟听到了一些有关窨井盖的情报。
“……你说他会不会是传闻里描述的那个,我觉得有些像。你记得的吧?”水母的声音轻飘飘的。
“记得什么?”
“哎,你怎么会忘记呢?就是那个翻齿种的鱼人在我们城外找到窨井盖的传闻啊,前些天可火的那个——他这个样子就是翻齿种,你不觉得他超像吗?”
“你看哪个翻齿种不觉得像的?”
水母一号沉默了。
延祈却来了兴致。
“能同我说说吗?”他抱着不清楚就要问的正确心态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