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从殿内走出,脸色尚有些苍白,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幕,几个侍卫在轮替一个侍女,这种情况并不少见,总有些想往上爬的人想见他。虽打得遍体鳞伤,她仍固执地爬向他住的永安殿,他挥挥手让侍卫退下,她抬起头,那张熟悉的脸让他腿为之一软,这张脸不正是余芷身边的贴身侍女静儿吗?看见他,静儿不见了刚刚的坚强,眼里的泪滚下来,跪在地上,跪在地上行了一礼,声音哽咽。
“求陛下去看看娘娘吧,娘娘……殁了!宫人要将娘娘抬到乱葬岗去”
这条路似白苏此生走过最长的路,他恨不得现在就飞到她身边,江山,地位他通通都不要了,如果没有她,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那一扇朱漆的大门隔开了他与她的距离,守门的宫人毕恭毕敬地为他开门,一寸寸,斑驳陆离的光打在他的脸上,跨过门槛的那一步,似走过千山万水,不知为何,那院中的粉桃在今日齐齐失了颜色,挂在枝头,空气都是凝固的悲伤,两个宫人从房中出来抬出一张草席,鼓鼓囊囊的装着什么,见到他,慌忙齐齐匍匐在地,不敢窥探圣颜,白苏不敢相信那里躺着的是他心心念念的人儿,血丝爬上眼白,呼吸紊乱而沉重,像一头压抑着咆哮的狮子,垂在身侧的双手颤抖着,在揭开草席后露出那张美丽且温婉的脸时,他停了呼吸,失了所有力气跌坐在地上在场的人慌忙跪了一地,静儿发出低低的啜泣声“娘娘!”
“谁让你们动她的,谁给你们的胆子?”白苏癫狂似的将身侧的宫人掷了出去,足扔出一米开外,那宫人将身体匍匐的更低,全身颤动着,白苏睁着充满血丝的眸子,向后踉跄了半步,声音尽显悲凉“她是朕的皇后……”
白苏跪在地上,轻轻揭开草席,她是不喜粗鲁之人的,她还是那么美,躺在那里,安详的像是睡着了一般,她怎的这般瘦了,抱起来,轻的如羽毛一般,隔着衣裳都能感受到根根骇人的肋骨。
“你不是最喜东湖畔的那个小院吗?我带你去,我们以后住在那可好?”他的声音温柔,想把一生的柔情都给她,可她再也听不到了。
他抱着她,穿过高高的宫墙,他的眼里,只有她!一个台阶绊倒了他,膝盖跪在一颗凸起的尖石上,发出重重的闷哼声,龙袍上顿时浸满鲜血,怀里的她摔落在地,心尖处似塌陷了一角,他搂紧她瘦弱的身子,再没有了帝王的威严,放声大哭。
只要你回来,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不要哭了,摔倒了站起来就好了呀!”小小的她对小小的他说。
可是,站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