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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伊甸园之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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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之下

摩肩接踵的人流中,穿黑白相间校服的安末按着额头,身心俱疲。

今天是怎么了,感觉什么都变得不对劲了,不提醒来时看到的那些黑色触手。吃早饭的时候,更突然被告知他是领养来的。学校的那件事算是击溃他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

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不对!安末蓦然抬起头,他当下的心理状态很不对劲。虽然今天的烦心事颇多,但也不至于如此烦躁。

思绪纷呈间,他突然被谁撞了一下,一个趔趄。转过头,看到背后有一个穿露肩连衣裙的七八岁的小女孩捂着额头,眨巴着眼睛,呆萌的仰视着他,“你知道我爸爸妈妈在那里吗?”

“呃……不知道。”她和她父母失散了?安末老实回答后,转身想走。

“那大哥哥能带我去找爸爸妈妈吗?”小女孩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小手拉住他的衣角。

灯火辉煌,人流如织。

很可惜,你遇到的不是两年前的我。在现在的安末看来,你与你父母失散……关他屁事?

…………

生意热火朝天的面店里,安末有些心疼的瞥了眼缩水了些的钱包,随后抬头看着面前这个吸着面条的小女孩。

“那个……你……”

“依尹,我的名字是依尹哦,大哥哥。凭依的依,府尹的尹。”宽阔的餐桌下,依尹的小腿不安分的摇摆着。

“哦,依尹啊……”真打脸,难不成自己真如那家伙说的……是炼铜术士?安末有些头疼,龇着牙,询问道:“你就是在这与你父母离散的?”

“是的,大哥哥。爸爸今天好不容易放假休息,带着我和妈妈去游乐园玩,玩累了来这吃东西。”依尹双手的手指纠结在一起,垂着头,微微扯着嘴角,喃喃道:“结果当我回过头发现爸爸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嗯,那个……”安末拿着筷子搅拌着碗中的面条,斟酌着用词,“问一下,那个依尹你为什么不去找警察帮你……而是找一个陌生人……”

“因为大哥哥看着很好……人啊……”依尹露出单纯的笑脸。

久违的听别人喊他好人,不免有些感怀……个屁啊!谁忒么是好人!如果不是看她长的可爱……不对,是还小,他早把凳子摔她脸上……

“啊,爸爸!”依尹忽然高兴的叫道,跳下板凳,蹦蹦跳跳的跑出面店。

因为依尹动作太快,还未待他反应过来,便从他视野内消失。安末脸色一变,急忙跑出店,左右张望,看到依尹小巧的身影在人群里若隐若现。

来不及多想,少见的在人流密集的地方狂奔起来,顾不上因为他人目光而产生的不适反应,竭尽全力。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跑到人迹罕至的地方了。

人呢?!安末扶着双膝,喘着粗气,看着前方十余步外的拐角。

该不会是跑巷子里去了吧?

在离拐角口仅有两三步的时候,掠出一条裸露粉红色肌肉的纤细触手盘绕住他的脚踝,猝不及防之下,把他拖拽进巷子里,连一声惊叫都来不及发出。

…………

市中心

办公楼的天台上

蹲在摇摇欲坠的生锈铁栏杆上的赵渊遥望着一个方向,若有所思。

“开始了吗。”

“世界线变动频率多少?”

“波动尚未平稳下来。”

……

赵渊突地起身,脚下的栏杆咯吱作响,仿佛下一刻便会散架。

“怎么了,大人?!”

“波动更不稳定了!”

赵渊指着对面高楼上在迅速移动的黑点,紧锁着眉宇道:“所观测到的世界线中,有记录过这种变化吗?”

“没有,大人,要进行清除吗?”

“开什么玩笑,我们这一派系所追求的不就是未知吗!解除结界,给那位不请自来的客人放行。”赵渊展开双手,衣服猎猎作响。

…………

依尹趴在安末的身上,舔舐着他的脖颈,大口喘着气,面色红润,手指在他胸膛上划着,贪婪道:“大哥哥,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本来还想再继续陪你玩会,但……但你真的真的太香了!”

小女孩的嘴巴直接咧到耳根,嘴里密布着针状利齿,缠绕住他四肢的触手毛孔里溢出乳白色的液体,力道也随之增大,仿佛要扯断他的四肢,实际上她的打算也正是如此。

“我神庇佑,居然让我撞到大哥哥你这个明明血统浓郁的有五代种了吧,身体机能却与凡人无异的奇葩。”依尹抚摸着他的肌肉,“好在是我在饿的失去理智的时候,闻到这股味道,并在本能的驱使下自杀般撞在你身上,发现大哥哥你肌肉松弛的不像话。否则,在正常状态下,我早躲的远远……”

“妈的,果然好人没好报啊。”安末看着由可爱的小女孩变成的狰狞怪物,自暴自弃的同时,三观逐渐颠覆。

“那大哥哥我开动喽……”依尹的嗓音因激动而变得尖锐。肩胛骨上生长出两个脓包,像心脏似的跳动着,突然破出两只边缘呈锯齿状的漆黑之翼。裙子里除了捆住他的四根触手,又伸出了一根遍布倒勾的龙尾,对准他的心脏部位,裹挟着腥风,猛地刺下!

…………

无垠的黑海上,海面异常的平静,不见丝毫涟漪,像是面映不了任何事物的镜子。只有全身遍布竖眼的臃肿怪物到处沉浮着,怪物的体型已经无法用庞大一类的词语来形容,因为光是它们裸露在海面上的大小便足以媲美山岳。

而赤条条的安末便呆立在这座连绵起伏的“山脉”间的某个犄角旮瘩上。

“这是那……”

“伪‘深渊’(Pseudo Abyss)虽然从神代开始构筑,但无论是规模还是结构到底比不上真正的‘深渊’,终归只是个小玩意。”

“谁?!”安末身躯一震,彻底缓过神来,四下张望,依稀看见偏僻的角落里懒洋洋的躺着一个穿古典黑色学士袍的少年,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你爸爸我。”少年翻了个身,挠了挠胳肢窝,“撒旦、塞缪尔、大红龙……随你怎么叫,但我更喜欢伊甸园之蛇这个称呼,字多,有逼格。”

安末抱着头,缓缓蹲了下去。这都啥跟啥啊……难道说,我根本没醒过,从昨天睡到了现在?

“好了好了,你要当做梦我也没意见。重要的是你要交易吗?”

“交易?交易什么?”他现在已经懒得去思考了,什么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什么他是不是死了云云的。

“在此之前,我得先告知你一件事。”伊甸园之蛇带着惋惜的表情道:“你……已经死了……”

“哦,然后呢?”虽然他的理念是“一切随意,活着就行”,但因为实在烦到不行,故而把后四字划掉了。

“啊,这样不就聊不下去了吗。”少年嘴一瘪,如三岁小孩子闹别扭似的在原地撒泼打滚“你对活的欲望如此之淡,那还要怎么进行交易啊!”

与此同时,地面震动,时而如电扶梯般前行延伸,时而如大蛇似的扭动着,撕裂表层地面,露出片片充满古老沧桑气息的巨大黝黑鳞片,仔细看的话,还能发现上面富有规律的分布着似是天生的意义不明的符号。

地、地震吗?!安末趴在地上,十指紧紧扣住地面。内心慌乱不安。

“什么嘛,原来还是有求生欲的啊。既然如此,就好办了。”古蛇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咕哝道。

“怎么样,我的大蛇之躯。虽然比不上我的真身,但好歹是最高位阶的炼金产物,不逊色于上位种族。”

这家伙在自说自话什么啊,什么大蛇之躯,什么炼金产物,什么上位种族。安末甩了甩头,头更疼了。

“回到最开始的那个话题,你要……交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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