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韶骁处理完城南的尸骸赶来接应,远远看到敌军落荒而逃的身影,悬着的心也慢慢放下。
“哈哈!韶将军年轻有为,日后定能担当大任!”李勋拍了拍韶骁的肩膀,赞许之意溢于言表。
“将军谬赞。”韶骁淡淡一笑,不敢居功,此计虽然是自己献给李勋的,但却是王爷暗中安排,从三日前的空城计,到今日大败敌军,皆是王爷的功劳。
“将军,罪臣赵禹带到。”李勋的副将压着衣衫褴褛的赵知府扔到众人面前。
李勋沉声斥道:“赵禹你可知罪!”
“下官何罪之有?”赵禹挣扎起身无果,抬眸怒瞪。
“罪一玩忽职守,罪二勾结敌军,罪三私吞官银!”韶骁拿出昨夜截获的密信扔在地上。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赵禹毫无畏惧的直视众人,心中怒意更甚。
“空城计表面并无不同,只是细节之处做了改变,如此大费周章就是为了引你现身,如今证据确凿,你还不认罪!”韶骁相信赵禹不会做出伤害百姓之事,但此事却是他亲眼所见,不得不信。
“这里真是热闹。”皇甫清尘不知何时也带着韶曦出现在他们身后,像是带着家眷看戏一般悠闲。
“参见王爷!”众人急忙行礼,九王在青鎏国的地位极高,无人敢有一丝不恭敬。
赵禹朝王爷恭敬一拜,跪地喊道“王爷!臣冤枉啊!”
“哦?本王方才见赵知府去了城南。”皇甫清尘挑眉一笑,清冷的声线缓缓吐出。
“是,臣想去解救百姓……”赵禹眼眸瞬间失去了神采,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上万大军围剿,凭你一人如何阻挡,简直可笑之极!”李勋轻蔑一笑,显然并不相信。
赵禹刚要开口反驳,便听到一道温婉柔和,如泉水一般的声音传来。“赵大人老来得子,对这个女儿十分疼爱,半年前李将军大胜墚诏,全城百姓举觞称庆,称颂将军所向披靡、英勇善战,有踔绝之能。”
众人闻言一头雾水,都不知她为何要提起半年前的往事,随即韶曦话锋一转,继续说道:“虽然这是一桩时隔半年的往事,但对于赵大人来说恍如昨日,因为全城同庆之时,只有赵大人独自为爱女送葬。”
“赵禹的女儿不是跟下人私奔了么?”李勋想起半年前庆贺时赵禹的确没有出现,后来问清缘由便不再提及此事,但韶小姐的讲述却大不相同,这让众人难以理解。
“这便要问赵大人了。”韶曦转眸看向赵禹,却是许久的沉默。
“既然赵大人不愿提起,那小女子便逾举代劳。李将军出兵前一日,赵大人的爱女无故失踪,只留下一张字条,让他拿城中布防图来换女儿性命,赵大人在女儿和百姓之间陷入两难,但爱民如子的他依旧选择了百姓的安危。李将军胜利之时,赵大人也在府邸收到了一份贺礼……”
韶曦微微停顿,抬眸对上赵禹悲痛猩红的双眼,缓缓开口。“这份贺礼便是爱女的尸骨!”
众人一片哗然,原本愤恨的眼神逐渐变成了对赵大人的感激和对其女儿的怜惜。
“爱极生恨,赵大人对百姓的爱护之情天地可鉴,年仅七岁的爱女因此丧命,他怎么能不恨!”
全城的百姓纷纷下跪,感念赵大人对他们做出的巨大牺牲。“赵大人!是我们对不起你!”
“是我对不起你们!是我……”赵禹此时已是泣不成声,为自己犯下的过错痛心疾首,看着眼前数万百姓,心中的懊悔油然而生。
“谢谢赵大人!谢谢赵大人!”百姓纷纷跪拜,每个人脸上皆是带着泪水。
“今日我才知道自己犯下多大的过错,让一个七岁的孩子为戎城牺牲,我愧对百姓,愧对皇上的信任,更对不起赵大人。”李勋眼眶微红,已然没有了往日的威风,像是老了十岁。
“李将军守护戎城尽心竭力,是我鬼迷了心窍,老糊涂了。”赵禹被李勋搀扶着站起来,经此一事才明白自己不该沉溺于痛苦,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
戎城半年来的异常皆在此刻结束,百姓簇拥着赵大人回府歇息,通敌之事皆是心照不宣的藏在心底,无人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