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可以的。只要帝君愿意，随您怎么称呼。”灵月芙弯下腰行了一礼，语气平缓，瞧不出什么多余的情绪。
宋烨点点头，又执起笔写字了。
绫烟见状，只能主动开口，“阿芙，你先出去，我有事要和帝君商量。”
灵月芙提脚要走，宋烨却拦下她，“不必，她留在这里比较好。”
绫烟看了她一眼，望向宋烨，眼角带着几分笑意，“也好。”
宋烨将笔搁在笔枕上，站起身来走向二人，“我猜测，堂主这是要带阿芙参加天帝的寿宴？”
“帝君如何知道？”绫烟笑问。
“因为我同堂主一样，正有此意。”宋烨看着灵月芙，“既然堂主来了，不如我们三人同去如何？”
一直忍着不说话的灵月芙终于憋不住开口，“这样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宋烨凑近了问她，近到她嗅得到他身上淡淡的熏香。
灵月芙退后两步抬头看着他，“帝君身份尊贵，与我们同去就不担心遭人非议？”
他垂下头与她对视，“不担心。”
灵月芙对上他的视线心头一跳，下意识的想要躲。
绫烟适时宜的站出来说道，“既然帝君都不担心，那我们更没什么可顾虑的。劳烦帝君计划一下时间，安排好了通知我们便可。阿芙，我们走。”说罢转身出了门。
灵月芙心里松了口气，赶紧跟着绫烟逃了出去。
回到侧殿，灵月芙重新施术下了禁制，绫烟坐到椅子上摘下面纱，用手扇着风。
“堂主，我学你学的是不是很像？”绫烟一脸得意。
“我平日就是那样讲话的？就那么不客气？”灵月芙看着绫烟，仔细回忆往日种种。
“是啊，我今日已经够收敛了，毕竟面对的是帝君嘛。你瞧我分寸拿捏的是不是很好？”
灵月芙咂了咂舌，心中百感交集。
也不知为何，她隐隐觉得，宋烨已经知晓了她的身份，只是没有点破，陪着她一起演戏罢了。但不论如何，她现在是灵月芙，也只能是灵月芙。
“堂主，你说帝君他为何要与我们同去天界？”
灵月芙看着见底的药碗出神，缓缓摇了摇头。
三日后的傍晚，七昱来到偏殿通知她们二人，说明日一早出发去往九重天。
又过了一日，灵月芙起了个大早，再次给绫烟扮上红色的装束站在殿外候着宋烨。
宋烨看见皆戴面纱衣着一红一白的二人，也没讲话，径直登上云辇。灵月芙与绫烟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宋烨坐在中央，灵月芙二人一左一右坐在两侧，驾车的是七昱，随着天马的几声嘶鸣，云辇缓缓驶动。
一路无话。过了半个时辰，云辇停在一处僻静的宫殿，宫殿牌匾上用金漆绘了三个字，“灵瑕殿”。灵月芙扶着绫烟率先下了车。
“帝君！”娇柔的女声传入耳中，灵月芙闻声望去，一位身着海棠色华服的女子款款走来，冲着宋烨娇滴滴的行了一礼。
“渃娉？你怎么来了？”宋烨显然没料到会在这里见到她，有些诧异。
“听七昱说这次宴席你也会来，我就偷偷跑来了。”女子含情脉脉的望着宋烨，脸上掩饰不住的娇羞。
宋烨冷冷瞥了站在一旁的七昱一眼，七昱立刻望向别处装无辜。灵月芙双臂环在胸前看着几人，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你不该来。”
相比渃娉的动情，宋烨直截了当的四个字就显得很是无情。
女子眼眶微红，很是受伤，声音都有些颤抖，“帝君，我陪您待几日就走，绝不暴露身份，绝不会给您添麻烦。”说完，满是期待的看向宋烨。
灵月芙点点头，觉得可行，随着渃娉一起望向宋烨。宋烨察觉到她的目光，也回头望着她，表情甚是疑惑，像是在问“你看我干什么？”
她耸了耸肩，又将视线移回到渃娉身上，等待着从她口中说出更精彩的言论来哄宋烨，谁想这女人居然“啪嗒”一下挤出一滴眼泪来。
这女人原来也就这点本事。灵月芙一下子觉得索然无味，拍了拍绫烟的肩，指了指敞着的大门，头也不回的进去了，绫烟提起裙摆紧跟在她身后。
渃娉看着二人就这样离去，心中忽然有几分紧张，转头看向宋烨问道，“帝君，那位白衣服的姑娘是谁？”
宋烨思忖片刻，“一位朋友罢了。”
“那位红衣姑娘呢？”
“醉花堂堂主。”
渃娉回望二人离去的方向，此刻院子里已是空空荡荡，早就不见二人的踪影。她皱了皱眉，“帝君，您莫不是弄混了，方才那位白衣服的才是堂主——”
“渃娉，你该去休息了。”宋烨打断她的话，声音不愠不火，可渃娉却听得生了寒意。
渃娉一时心急，竟没明白宋烨话里的意思，不死心的继续道，“帝君，不管那二人位谁是堂主，这醉花堂的人，您都要离得远些——”
“渃娉。”宋烨再次打断她。
渃娉怔在原地，张了张嘴，却再说不出一个字。
“天魔二族大战在即，冥界又与魔界一向交好。你身为冥界的公主，还是安分一些。若是被人发现暴露了身份，就算是我，也保不了你。”宋烨说罢，转头对站在一旁的七昱道，“送公主去休息。”
七昱上前一步毕恭毕敬的行礼，“是。”说完又冲着渃娉道，“公主请。”
绫烟仔细的关好门窗，灵月芙坐到椅子上，无意中瞧见桌上有一盘新鲜的蔬果，伸出手正要拿，猛然想到什么，抬头问绫烟，“这里是东偏殿？”
绫烟似乎也明白过来，扯着嘴角点点头，“这里该不会是帝君的书斋吧？”
而这蔬果，八成是那位渃娉给宋烨准备的。灵月芙抬手摸了摸茶壶，温度刚刚好。这女人还真是费了不少心思，饶是她灵月芙脸皮厚，也的确不好意思抢占这些东西。
她冲着门抬抬下巴，示意绫烟观察外面的动静。
“门口没人了，院子里也没人。”绫烟回头看着她，“要换地方吗？”
灵月芙端起那盘蔬果，“你去找宋烨聊聊，顺便把这东西给他送去。”
绫烟接过东西正要出门，灵月芙又一本正经的补充道，“记得说清楚是谁送的，我们可不能占人家便宜。”
绫烟笑出声，“是，堂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