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开口了，虽然她站在希尔面前，但声音却从四面八方传来。
“科帕佩死了。斯维因也要死。”
“是的首领！我们已经在这么做了。”
“把斯维因派去打艾欧尼亚，然后让他送命。这么简单的阴谋可杀不死那个年轻人。”
斯维因远称不上年轻，他已经四十岁了，但在苍白女巫面前还是一个年轻人。
“首领，您太重视斯维因了，他只是很有潜力……”
“并不仅仅是潜力这么简单，他在诺克萨斯已经有如日中天的威望了，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面对对手一定要趁早赶尽杀绝，让他成长起来再制裁他，这并不是智者所为。”
成长？已经是一名统领了，还不算成长起来吗。在希尔眼里，斯维因已经是一名大人物了，但他不敢说出这番话。
首领又说道：“达克维尔已经老了，长生的诱惑腐蚀了他。我们的帝国不足以同时和德玛西亚丶弗雷尔卓德和艾欧尼亚开战。达克维尔这样做，是想让我们帝国灭亡。通知加西亚吧，我想和他谈谈。”
加西亚是希尔的直属长官，也是帝国执政官，同大将军杜·克卡奥是一个级别的人物。
希尔有些恐惧的说道：“我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我担心咱们说服不了他，他是一个对帝国忠心耿耿的人。”
“你只需要知道该知道的，只看到我让你看到的。”
“何况，任何一个对帝国忠心耿耿的人，都不会坐视帝国滑入深渊，不是吗。”
“是的，可是……”
希尔的勇气到此为止了，他不敢说出‘可是’之后的话，在别人眼里，他是勇猛善战的希尔将军，可在黑色玫瑰内部，他只是一个胆小懦弱的可怜虫。尽管希尔不认为大统领的策划有问题，但他也只能憋在心里。
“回去吧，可怜的孩子。”
希尔只能说道：“遵命，首领大人。”
……
……
四天后的德莱文感到非常惊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说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怎么做到的？”
德莱文指着一地的混混：“四天，你打倒了八个？昨天还只能打倒五个，今天你全给打趴下了？”
“诺和给我提供不少帮助，还有老萨满，他总是帮我疗伤……”
卢塞尔说的是实话，在冰天雪地里长大的诺和，更信赖爪子和牙齿，在赤手空拳的斗殴这方面，他的经验甚至比奥德那还要丰富。
德莱文匆忙的来回走动，双手挠了挠头，说道：“你的进步太诡异了，我没办法教你。”
“你的基础太过薄弱，对格斗技根本一窍不通。我看你的战斗方式，是完全凭借身体素质去进攻的。而且没有精神力，意味着你不能用附魔武器。”
德莱文举起自己的巨斧，“这样的武器可以和你沟通，你可以‘操控’它。我可以把斧子丢出去，绕个圈再回来，这就是精神力的作用。可惜我不会魔法，不然我就能教你操控魔法了。”
诺和师徒这段时间一直跟着卢塞尔，他虽然对魔法也是一知半解，可在师父的耳读目染下，还是对魔法有一些自己的见解，诺和结结巴巴说道：“不是，不是这样的。魔法不是操纵，魔法是吸气，你只是借用过来，再还回去。”
德莱文不喜欢别人反驳他，可顾忌那个神秘的萨满，还是解释道：“魔法师是一些饕餮，肚子越大越厉害，我见的法师都是这样。”
“你吸一口气，然后憋着。”老萨满对德莱文说道。
德莱文并没有这么做，老萨满只好对卢塞尔重复一遍。
“我想你吸口气，然后憋着——越久越好。”
“为什么？”
老萨满叹了口气，卢塞尔的反应和他的徒弟一模一样。
“行吧，行，行。”
卢塞尔深深吸一口气，肩膀和胸膛的肌肉都高高的鼓起来。
“你吸进去的空气并不是你在身体里创造出来的，”萨满说，“你将空气迎进去，让它维持你的生命。你的身体需要时它就能派上用场，呼气时就又会将它释放出来。空气从来都不属于你。你只是它的容器。你吸气，呼气，你就是空气流动的通道。”
卢塞尔想要松气，但萨满对他摇了摇头。
“不行。还不够。感受空气在你的肺里。感受它要冲破你身体的樊笼。感受它挣扎着要脱逃的欲望。”
年轻的列兵脸憋得通红。他说不了话，眼睛里满是疑问。
“不行。”老萨满回答。他举起一只褪色的手指着卢塞尔。“继续憋。”
卢塞尔的耐力耗光之后，好胜心涌了上来，让他又挺了一阵子。等到他好胜心随着胸口的疼痛开始动摇，剩下的就完全是纯粹的固执。他全身发抖，眼光像刀子似的盯着老萨满。他知道这肯定是在考验他，也知道自己必须证明一些东西，哪怕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他的视野边缘变成了雾蒙蒙的灰色。脉搏有节奏地擂着他的耳朵。师父一直观察着他，什么话也没有说。
终于，吸进去的空气爆发出来，回归了清冷的夜风。卢塞尔瘫倒在地，喘着粗气。这一刻他就像一头狼，朝周围龇出了獠牙，提防着任何趁他虚弱时来犯的危机。
老萨满依旧看着。
“我刚才还在好奇你会不会把自己憋昏过去。”老萨满嘟囔着说。
卢塞尔咧嘴一笑，握拳撞了一下自己胸口，显然很骄傲自己能憋这么久。
“问题就在这里，”老萨满打量着他的姿势，“我说过空气不属于你，可是你却觉得能把空气憋在身体里越久越值得骄傲。魔法也是同样的道理。你渴望得到魔法，认为它是可以据为己有的一件东西。你固执不放，却忘记了你只是魔法流经的通道而已。你将它堵在自己心里，扼在手中，魔法也就窒息了。因为你把魔法当成可以听候你调遣的某样物品。而你错了，大错特错。魔法就像空气。你要把身边的魔法迎进来，借用一下，再归还出去。”
旁边的诺和问道：“难怪你总让我憋气……可是这些话，你直接跟我说不就好了。”
“我说过了，说了几十遍，用了几十种方法。”
卢塞尔又喘了一阵粗气，他站起来，打定主意后说道：“所以你要教导我魔法了吗，瑞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