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
林渊睁开眼，发现自己再一次来到了牢笼前。
眼前依旧是被黑暗笼罩的牢笼，以及被微光照耀的走廊。
他抬起头，惊悚的发现这里居然没有光源，这些光仿佛凭空生出，奇怪的很。
这时，锁链游动的声音响起，面前的黑暗中，那双疤痕遍布的双手再一次深处，狠狠握紧了笼柱。
“这一次，握紧了么？”
“握紧？”林渊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你......食用了恶堕花。”沙哑难听的声音似乎出现了一丝古怪的意味：“在无数的路途中，你握紧了这条被历史掩埋的残缺，而现在，它将被弥补缺陷。”
林渊：“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弥补缺陷要用的是我的门，我要将恶念隔绝。”
“恶念永远隔绝不了，渗透也会侵蚀所有阻碍的力量，门也许无法破坏，但你的力量也绝对无法控制恶念。”
“什么意思？”
沙哑的声音顿了顿，接道：“想要真正的控制恶念，首先就要成为恶念。”
林渊皱眉：“那卡尔弗拉说的岂不是没有用？”
“但有一点他说的没错。”
“嗯？”
“恶堕花食用后，你将看到自身的恶念。”
黑暗中，那人似乎向前了一步，而这一次，黑暗不再跟随。
林渊看着那张还带着些许阴影的脸，恐惧的睁大了眼。
这张脸.......和他一模一样。
不，感觉要稍微成熟一些？
“光的反义词是暗，但暗的反义词却不一定是光。”那人微微翘起嘴角，脸上露出令人嫌恶的笑容：“使徒的真意就是这句话，解决缺陷的方法也在其中，卡尔弗拉的办法并非无用，只是.......缺少了实践性，仅从数年内考虑，他的办法不会有事。”
林渊忍住心中的惊惧，继续问道：“那么现在呢，你是在阻止我成为使徒，还是有别的办法？”
他无法理解，如果眼前的这个人真是自己的恶念，那为什么会有理智和自己对话。
恶念不是应该毫无理智才对的么？
光的反面是暗，但暗的反面却并不一定是光？
’他‘笑道：“已经完成了，我已经诞生了，你是主魂，我是副魂，你作为光，我作为暗，铁牢和我的理智会压制恶的存在，接下来，完成的最后一项就是触及了。”
“触及？”
“没错。”’他‘将手伸出了牢笼，平静而邪恶的说道：“接受我，然后明晓我，用善触及恶，用恶触及善，理智与疯狂并存，达到平衡，才可建立使徒的桥梁，抵制崩溃的疯狂。”
林渊看了眼眼前之人，沉默片刻后，伸出手问道：“你是谁？”
这是一个很愚蠢的问题，任何时候都是如此，但他还是如此的问了。
因为恶念不应该存在理智。
“我是谁？”
林渊的问题似乎令‘他’发笑，但最终他也没笑出来，反而向前一步，从黑暗中露出了自己瘦削的身躯。
阴影伴随着‘他’的前进而扩散，黑暗深处，比黑暗更加令人绝望的颜色似乎代表了‘他’的双眸。
’他‘握住了林渊的手。
“我就是你啊。”
“卑微，平凡，以及恶劣的你啊。”
“但除了卑劣，平凡对我们来说只是一道诅咒。”
“比黑暗，比深渊，比任何绝望都要来得更加凶猛的诅咒。”
“我.......”
几乎是一瞬间，当那张诡异的脸仿佛透过牢笼与自己贴进时，无穷无尽的黑暗突然像是潮水般席卷了他们。
阴影重新陷入了黑暗的深处，牢笼被铁栏隔离，无光的明亮廊道与自己越来越远。
“哈......哈......“仿若溺水一般，他睁开了双眼，血丝遍布。
干燥的衣物也早已被冷汗所浸湿。
我们都是怪物.....林渊记得‘他’所说的最后一句话，这比之前所有的话更诡异，也更恐怖。
“义兄？”
发现林渊醒转后，莱妮丝直接握住了他的手，紧张的问道：“义兄你怎么了，出了这么多冷汗，没有事吧，成功了么？”
使徒的成功并不是那么简单的，莱妮丝在之后有和卡尔弗拉提问过，而按照卡尔弗拉的回答，这世间似乎还有不少人成为了使徒，但数量十分的稀少，其中有大部分人因为失败而化为怪物。
虽然林渊有那扇可以阻挡一次失败的门，但莱妮丝依旧担心他会出现问题。
林渊喘着粗气，模糊的视线这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小木屋，而自己正躺在床上，枕着莱妮丝柔软的大腿。
这算是惊吓后的福利么？
他苦笑了声，点点头松了口气：“应该是成功了，但具体如何还要再试试......卡尔弗拉已经走了？”
外面的天空变得灰蒙蒙一片，这明显是已经渡过了一晚，时间抵达凌晨的景象。
莱妮丝：“十二时就走了，给你留下这个。”
她将床头的鲸之书拿了过来，林渊接住翻了开来，发现上面果然多了两页奇形怪状的古灵文。
林渊将书重新收回，问道：“他还说什么了？”
莱妮丝鼓了鼓脸颊，说道：“三点，一点是如果你打定主意去寻找奇鲸，那就去碧潮国找信使商会的会长，第二点是有机会去灵界塔的话，就去找他的老朋友杰克，第三点是让你活用自己的智慧。
成为使徒，并不意味着要用技艺者的方式前进，灵术师和技艺者是同样的，怎样走出特别的道路要看你自己。”
“完了？”
“完了！”莱妮丝低头面向林渊的脸，不爽的喊道：“义兄，在身边有一位可爱的义妹加未婚妻时，请不要总是提别人的事情可以么，你应该先关心一下同床的女士比较好！”
“同床......”林渊想起两人还在床上，不由得一阵头疼，随后指了指一边的沙发：“那你可以去旁边的沙发上坐着，够关心了吧？”
莱妮丝：“？？？”
“行了，我知道你什么意思。”
林渊坐起身，看着眼前依旧一身红大衣的少女道：“莱妮丝，有很多事情都隐藏着秘密，你我不说的话，双方都会放心。”
莱妮丝：“我就是想知道奇鲸究竟是什么，为什么和疫病者有关系，你为什么要去找他，还有救世主是什么意思？”
“虚无的梦。”
林渊依旧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他站起身离开了床，发现身体前所未有的轻松。
轻轻握紧拳头，他能清楚地感觉到不管是体力还是力量都绝对不是以前可以相比的，他穿上鞋走出门，却发现莱妮丝也跟在了后面，只是表情不太好看。
林渊：“不睡一会儿么......你应该没睡觉吧？”
对于能照顾他一晚这点，林渊是很感动的，不过秘密就是秘密，莱妮丝还没有到能让他将秘密全部说出的关系，而且莱妮丝是人类，奇鲸的事与疫病者有关，实在不适合讲给她听。
“气清醒了！”莱妮丝瞪了眼林渊，气鼓鼓的说道：“义兄，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正在不断下降，现在已经从未婚夫跌到义兄啦！”
那不是没有变过么........林渊咧了咧嘴，随后换出灵性勾动起了门。
下一刻，当意识中的大门出现后，林渊惊惧的发现门变了，原本的大门被碎片掩埋，只有少许白雾化的灵力正从缝隙内渗透出来。
可现在........
所有的雾气化作黑色，门框上的花纹倒是没有变化，可有两只同样材质同样刻有花纹的手抓紧了门最上方的两角。
林渊尝试性的牵引了一丝灵性，却发现灵性除了有点阴冷有点奇怪外，也没什么其他感觉了。
散去积蓄的灵力，驻足在门前，林渊伸手揉了揉莱妮丝的头，轻轻一叹。
使徒的力量究竟如何使用，还要一点一点的尝试才行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