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手微顿,随即道:“你好烦。”她又说,“吃完赶紧滚。”
陈安咂咂嘴,摸摸肚子:“成成成,我走。替我谢谢阿姨,蛋糕做得真好吃。”她出了屋,合上门,发出清脆的一声关门声。
傅言按下热水壶的电源开关。
有没有意思?
过了会儿,有缕缕水蒸气从壶口溢出,模糊了她的镜片。
哪能啊……
……
顾亦在威逼利诱之下,强行被傅言塞了两粒醒酒药。
醒酒药有一点安眠的成分,本来是装晕,晕着晕着就睡着了。
这人睡着了不太老实,一会儿蹬两下腿,一会儿手乱拍一下。终于,在两个小时之后,成功地以一个翻身把自己摔下去了。
这么一摔,人醒了,一望四周,人懵了。
傅言踩着拖鞋经过客厅,居高临下地瞟了他一眼,很快转了视线,语气有些淡:“酒醒了就走吧。”
“嗯?”顾亦摸着泛疼的后脑勺,反应迟钝。
傅言刚想上楼,似是想起什么,补充了句:“明天不补课。”说这话时,她垂着眼,没看他,嗓音很冷,掺着点闷。
顾亦好不容易从大脑当机中缓过些神,闻言张口问道:“为啥?”
傅言皱眉,微抿的唇角露出几分暴躁,像是在有意压抑,过了一会儿,她才恶狠狠地说:“关你屁事,赶紧离开我家。”
饶是顾亦酒初醒脑子还不太灵光,也察觉出来了,她心情不好,很不好,非常不好。
顾亦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吃巧克力蛋糕吗?”
傅言的步子只是顿了一秒,随后用脚踢了下墙角,声音更暴躁了:“滚蛋!”
完,连巧克力蛋糕都没用了。顾亦嘘声,举了举双手,麻溜地从地上爬起来,示意自己马上就滚蛋。
门被“砰”的一声关上。
傅言手指捏紧了楼梯把手,僵直着身子呆站着,直到指节泛了白,她才慢慢松手,蹲下身子,脸埋进双臂里,咬牙切齿地低咒了声。
……你大爷的巧克力蛋糕!
……
顾亦刚到家,边换拖鞋边思考是自己哪里惹到这位傅老师了,思考还没出结果,徐乃的电话倒是先打来了。
“秀哥,酒醒了吗?”电话那头,徐乃问得小心翼翼。
顾亦揉揉眉心,轻轻嗯了声。倒也称不上完全醒,头又昏又疼,但好歹脑子还算有意识,走路还是直线。
徐乃又问:“……你还记得你喝醉之后干了啥吗?”
顾亦顿了顿,呆了一秒,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你抱着我死活说喜欢我然后不肯撒手。”徐乃木着张脸,连带语气也木木的,“你还记得吗?”
“啊……哈?”哦,小问题,对象只要不是傅老师就成……话说,他怎么总觉得自己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事呢?
“然后傅爷来了,你就松开我,改口说喜欢傅爷。”徐乃补充。
顾亦:“……”
他懵了一瞬,突然,有什么记忆直冲冲闯进大脑,纤细的腰,柔软的唇,咬不动的巧克力蛋糕……
“啪嗒”,手机掉地上了。
他根本不管徐乃的“喂喂喂”,连手机都没捡,恍恍惚惚地蹲下身,脊背靠着墙面静静地思考人生。
亲……亲了。
好像还把傅老师嘴唇咬破了。
完,完了。
怪不得傅老师那么生气。
顾亦垂着头,修长的手指遮住眼睛,薄唇轻咬,室内灯光在脸颊晕开一片淡粉。半晌,他低低骂了声,伸手轻轻甩了自己一掌。
当初明明傅言知道他喜欢她就不太与他来往了,好不容易哄回来,怎么还干这种蠢事?
顾亦哆哆嗦嗦地伸手去拿手机,徐乃早就已经挂了电话,他点开与傅言的QQ聊天页面,犹犹豫豫的打出一行字,呆望了一会儿,又一个字一个字删了。
他盯着备注上的“傅老师”三个字,脑中纷乱如麻,最后,打了三个字,咬着牙发了出去。
“对不起。”
傅言没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