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煞,蓥山祭山盛会,你等来此有何贵干?”
天煞置若罔闻,继续向前走着,一副趾高气昂目中无人的派头。
蓥山弟子立即纷纷持剑围上来。
而天煞依旧不慌不忙,仿佛那些弟子是来献花的。
“宫掌门,好久不见,今天好不热闹嘛。不过……这等盛会为何没有邀请天门呢?我们好歹也不是什么无名之辈。”天煞面带不解地好奇问道。
宫夙站起身,示意弟子都退下。
“来者既是客,为二位设座。”
几个弟子很快就为他们二人搬来了席位,摆上了食物。
天煞走过去坦然地坐下,那女子紧跟其后。天煞坐下后,目光向这边扫过来,在聚灵渊的席位方向停了停,就转头看向宫夙。
“不知天门特地前来有何赐教?”宫夙问道。
“赐教不敢当,只是来给各位解个疑惑。”天煞随意一说,又看向满桌瑶席,赞叹道,“蓥山派的厨子真是不错,这色香味俱全的……”
四周众人开始议论起来。
天煞起身,从怀里掏出一张薄薄的,旧旧的,四周略有磨损的皮纸:
“我正好得到了一块玄帝藏宝图,趁此机会拿出来与各位共同鉴赏。怎么说我们天门的人可不像有的人那么小气。”
他着重强调了“那么小气”几个字。
原来还真有藏宝图啊,看来谣言也并非是无故起风的。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紧紧盯着那片地图,仔细听天煞接下来的话。
天煞嘴角轻轻一勾,将皮纸抛到地上,那皮纸在他的内力催动下四射出金光,顿时空中浮现了一片山河地图。
“各位瞧清楚了吗?”天煞道,“只可惜啊,我这里只有一小块而已……”众人还未从惊讶中缓过神来,就听到天煞这样惋惜,此时目光又都齐齐看向天煞。
“这藏宝图还能自动投影啊,牛掰。”叶小渡喃喃道。
“你说什么?”灵珺转过头问他,叶小渡也转过头看她,四目相对,让彼此都愣了一下。灵珺连忙转过脸去低下了头。而她这个小小的动作已经落入了有些人的眼中。
天煞眼中闪过一丝愠色,伸手将藏宝图收了回来,道:
“其实,我对这藏宝图也不感兴趣。在场若有谁能赢了天门的左使,我就将藏宝图赠与他。如何?”
哇,又是一个重磅炸弹。
姽织款步走到场中,以挑衅的眼神看着众人。
“我来!”下面有人跃跃欲试。
“小心有诈。”
“哈哈,胆子小得可以啊。众目睽睽之下,有何诈。”天煞满脸轻蔑,“这样吧,大家点到即止,莫要伤及性命。”
藏宝图的诱惑力巨大,天煞话音刚落就有人跳了出来。
“我来试试。”一青年剑手来到场中,一拱手道,“得罪了。”说完便拔剑出招。
“还挺急的嘛。”姽织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迎了上去,胸有成竹的样子。
青年剑手的剑法勇猛刚劲,但是碰到姽织阴柔的剑法就如遇克星一般。两人缠斗没过三招,那青年的手臂就被划伤,败下阵来。
姽织轻笑一声:“还是来一个稍微厉害一点的吧。”
片刻寂静后,上来一位女剑手。
比起第一位,这位女子的长剑挥舞间更有行云流水之势。众人本以为此次可以以柔克柔,没想到姽织的剑法甚是诡异,打得人家措手不及。没坚持多久她也败下阵来。
姽织站在一旁伸个懒腰,方才的挑战者如给她挠痒痒。
“你们尽派些末流弟子出来,是小看了我们天门吗?既然大家不是诚心想要藏宝图,那我也只能收起这份心意了。”
天煞坐在下面品了口美酒,悠悠地张口说道,“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别等我反悔了……”
“我来领教一下。”
一中年男子从席中走了出来。看样子不是一把手也是个重要的角儿。
“在下苍梧派秦明。”中年男子简单行过礼。
“秦掌门亲自上啊,小女子不甚荣幸。”姽织向秦明福了福身,朝他笑笑。这一笑足以让百花失色。
秦明直接道:“少废话,出招吧。”
姽织自然是毫不客气,挥动软剑直取对方要害。而秦明也不愧是一派之主,剑法老辣狠厉,内力更是浑厚。好几次姽织的剑都被生生震开。
刀光剑影之间,好久都难分胜负。姽织显然渐渐力不从心,她一喝声,向上跃起,干脆以绝招直刺秦明颈项。
眼看秦明要失利,只见他忽然身形一矮,巧妙轻松地避开直逼而来的剑刃,趁着姽织来不及转变动作,他向上搂起一拳打在姽织腹部,也是毫不留力。
姽织被弹出数尺,一下摔倒在地。
“哼……嗬,你赢了……”姽织嘴角略有血丝,躺在地上悻悻地说,眼中只剩下强烈的不甘。
“啪啪啪”。
有人鼓起掌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天煞。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啊,左使技不如人,我也说话算话。”说罢一挥手,藏宝图就飘向了秦明。
秦明接过藏宝图翻看,上面无一文字图案。
“别看啦,此图惟用以内力催动,方能显现。就如我刚才那样。”天煞解释道。
秦明一听就立刻将图放在地上,运用内力催动它。果然,图上光芒出现,山河图又跃然空中。他面露喜色,将图收回。很多人见此幕皆显羡艳之色。
秦明也发现了这一点,连忙说道:“宫掌门,在下的挑战也不全是为了此图,只是一时气不过天门说我等无人。如今我荣幸得到此图也不想独占,愿交出,存于蓥山保管。”
“秦掌门,此图为您所得,就安心拿着罢。我蓥山派怎能占有别人的果实。”宫夙谦让道。明显他对藏宝图不感兴趣。
“是啊,秦掌门,这是您该得的。”有几个人说道。
“也罢,那秦某先保管此图,等哪天诸位寻着其余几个部分后,秦某愿拿出来与各派分享。”
“秦掌门好气派。”
“好啦,好人也做了,那我等就先行一步,各位慢聊。”天煞说完,就起身携姽织离开了。
天门二人离开后,宫夙道了些感谢的话后,众人也陆续离席了。
“我们也走吧,回去收拾一下行李。”灵珺起身道。
叶小渡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我们今天便回去了吗?”
澄心一把把他从座位上揪起来,不满地说他:“你还没有待够啊。”
“够了够了,澄心姐别生气哈。。”
三人正欲离开,宫夙却在远处叫住了他们:“灵主留步。”
他匆匆行来。
“宫掌门,感谢盛情款待。我等今日便要离开了,走前就不来辞行了。”灵珺朝宫夙福了福身,“请问掌门还有何事?”
“蓥山派和聚灵渊是祖上的交情了,不必言谢。”宫夙轻轻一笑道,“我其实是一事相求。”
“我还想向你借一个人,不知可否?”
灵珺抬头不解地看着他。
“有几句话我想问问你门下这位。”宫夙指指叶小渡。
“问我?”
灵珺看了看叶小渡,对他道:“那好,我们先回房去。”
说完,灵珺带着澄心先离去了。
“请跟我来。”宫夙的声音总是那么平淡而有礼,让人无法拒绝。
叶小渡随宫夙至瑶光阁。
“这是我的住处。”宫夙推开大门,“请。”
叶小渡跟着他进去。他为啥将自己带到这儿?挺奇怪的。
“不必拘谨,坐吧。”宫夙此时面容柔和,比起刚才在外面要亲切多了。
屋内陈设清简雅致。叶小渡看见一排书架,旁边是含苞欲放的兰花,屋内似有安神香。这应该是平日宫夙看书的地方。
“我特地叫你过来是想感谢你。”
“感谢我,为何?”
“谢谢你提醒了我们酒里有毒。”
宫夙从一个书架上拿来一个酒瓶,放在叶小渡的眼前。
“哦,这个……”叶小渡有些尴尬,不知从何说起,因为自己偷酒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昨日早上,我让下人检查厨房时,发现了这酒有问题。前晚就飞鹰帮的人还有你进去过,我想定是你在酒里放了那么多盐。”
宫夙说完自己也不禁浅笑。
叶小渡看他笑就更尴尬了,不好意思地澄清道:“宫掌门,我只是进去拿两瓶酒喝喝。碰巧……”
“无妨。”宫夙笑得很暖,叶小渡都不知道原先的冰山也有如此一面,这笑啊,是山雪上的阳光,如此温柔,让人忘了他是一个大门派的掌门,从而放下戒备之心。
年“你是怎么知道那晚我进去过呢?”叶小渡讲话不那么拘束了,开始随意起来。
“近日前来赴宴的人较多,安全起见,这段时间都有守卫轮流值夜的。”
“那你们弟子本事都挺大的,悄无声息的,我和飞鹰帮的人竟都未察觉。”叶小渡道。
宫夙一听又笑了起来:“你救了我们,也是和蓥山派有缘。请问能否告知尊姓大名?”
“我叫阑渡。”
“天鹰帮下的毒叫无影,这种毒无色无味,常人很难察觉,而且中了此毒后不会马上发作。加之如若没有独门解药,要解此毒也是有些困难的。你这次帮了我们,宫某不胜感激。不知阑公子可有什么需求,我会尽力帮你达成,以作回报。”
叶小渡觉得手腕上的鱼魂珠真是开了挂的存在,他下意识地摸了摸。
但是自己目前也没什么需求,他也不想硬求一个回报。
他像老江湖一样阔气挥挥手,言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我只是看不过那飞鹰帮偷偷下毒,宫掌门不必特地感谢我。况且我们两派关系一向很好,我这么做也是应该的。”
“那我就先记着,以后如有需要再来告诉我。”
“多谢宫掌门。”叶小渡起身一拜,说,“那我先回去了,灵主他们还在等我。”
“嗯。”宫夙起身,“你第一次来,不熟悉,我送你过去。”
“不必劳烦宫掌门,我可以的。”叶小渡连忙道。
“我也是举手之劳。”宫夙说话就是这样让人无法拒绝。
在宫夙的陪同下,两人一路上相聊甚欢,叶小渡很快到了厢房。
“感谢宫掌门相送,你还进去吗?”叶小渡指指厢房。
“不了,刚刚已经和你们灵主道过别了。”宫夙回道。
“那好,我先进去了,以后有空也欢迎你来聚灵渊。”叶小渡明朗一笑。
宫夙愣了一下,随后微笑着点点头,解下腰间的玉佩给叶小渡:
“这是我的信物,以后在外面碰到我派弟子,如果有需要,可以找他们帮忙,见玉如见我。当然,你如果要来蓥山派也是畅通无阻的。”
叶小渡接过玉佩,虽然心里受宠若惊,但还是欣然接受了这样贵重的礼物。
“进去吧。”
“多谢。”叶小渡谢过宫夙就往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