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一晃眼就过去了。
炎热的夏天总是让人又喜又忧,于陈安洋来说,冬天和夏天相比,她就比较喜欢夏天。
她讨厌冬天的酷冷,喜欢夏天的热情。
而莫逸柯恰恰相反。
教室里,
莫逸柯叼着颗雪糕奄座在座位上,一脸生无可恋。
他就是想不通,这鬼天气是要烤死人吗?这么热。
他眼睛盯着陈安洋,逗她:“啧,羊崽,你那么多毛不会热到自己吗?”
他换上衣服嬉皮笑脸的样子,陈安洋还没理解透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脸上全是问号,心里想的是,看来真得带这神仙去看看医生了。
莫逸柯拍腿大笑,看着陈安洋这副模样停都停不下来。
陈安洋懒得理他,撇开眼睛往作业上看去。
看了几分钟,她突然停了下来,转脸看向莫逸柯。
莫逸柯瞬间被她的严肃顿住,他刚想开口问她怎么了,就看见她砰的一声把笔拍在桌上。
陈安洋做出要打人的姿势,莫逸柯瞬间双手抱头。
她开口说:“莫逸柯,你大爷的,你才是羊,你毛才多,你全家毛都多。”
一口气说了那么多,陈安洋都有些佩服自己。
下课时班上人来人往。
莫逸柯默默的放下双手,乌黑的眼睛静静地和她对视上。
陈安洋呼吸一顿,手上的动作开始不自信满满的落下。
从小到大的那种自卑感由内而发,
她觉得他太优秀。
莫逸柯忽然会心一笑,勾起薄薄的唇角:“羊,你知道不?现在羊可值钱了。”
文不对题的一句话,
但是陈安洋却听懂了。
莫逸柯拿出一颗棒棒糖,拉过陈安洋的手,放在她掌心上。
乖,你很甜。
下午5点30分,附中放学。
一辆显眼的车子稳稳停在临城附中门口。
陈安洋和蒙蕊出校门后一眼就看见了,陈安洋原本笑起的脸在一瞬间塌下。
她母亲那张脸倒映在后视镜里。
火辣辣的太阳下,陈安洋努力瞪大着双眼,死死的盯着车上的那位女士,移不开眼睛。
她似乎瘦了好多。
车上的人没太注意这边发生的一幕,她好像在等一个人。
会是她吗?
事实证明,不是。
蒙蕊拉着陈安洋耐心询问:“安洋,你怎么了?”她看着陈安洋红透了的眼睛,心急得手忙脚乱:“你别哭,呜呜,你别吓我。”
陈安洋硬憋着眼里快要冒出的泪花,死活不让它滴下来,摇摇头安慰小伙伴:
“没事,太阳太大,闪到我眼了。”
她扯出一丝牵强的笑。
蒙蕊看着她那笑的比哭还难看的脸,拍拍她的背,一阵阵的安慰。
陈安洋回头看去,是一个和她们穿着一样校服的身影,上车关门的动作。
她有一丝头昏眼花的感觉,捏着蒙蕊的手:“蕊,刚刚上车的那个人是不是咱班学霸?”
其实她早已经确认,再一次的询问只是在努力抓住否认的侥幸。
蒙蕊点点头:“是啊,我刚才还准备叫他呢,但他好像有家人来接,幸好没叫。”
陈安洋忍住心里的恶心劲,点头。
车子从启动,快速又平稳的划过她们眼前。
陈安洋此时的世界里,什么杂音都没有了,很安静,安静得像是时间停止了一般。
像个傀儡一般的走回家。
陈磊像看个疯子一样的看着她,指尖无意识的点点对方的肩膀,不动声色的打量她。
眼前是一张惨白毫无血色的小脸。
陈安洋披着大大的校服,里面是消瘦的身子,再宽大的校服也遮不住笔直的锁骨。
陈磊心疼的上前抱抱她:“姐,什么都别怕,你有我呢。”
这是一个弟弟对姐姐的承诺。
客厅安静得厉害。
陈安洋在听到弟弟的话后,回抱住他,情绪瞬间崩塌,眼泪瞬间流出眼眶:
“他们都骗我,都在骗我。”
他越发觉得奇怪,什么叫骗她,她刚刚经历了什么。
陈安洋呼气急促,伴随着眼泪一抽一抽的。
就这样静静的,他抱着她过了好久,直到她哭停下来。
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一股劲的哭,把所有的委屈全部藏在心底。
哭累了,陈磊把她公主抱起来,轻轻的放在床上,
帮她盖好被子,转身关门出去。
他像发疯的豹子一样,猛的冲出家门,一路狂奔,来到莫逸柯家。
暴躁的他全然忘记了有代步工具这种东西。
铁门外,他掏出手机,拨出电话,
电话几秒后被接起:“喂?”
“出来,我在你家门口。”不等莫逸柯有啥反省,直接挂断电话。
很狂。
莫逸柯听话慢悠悠的走到铁门处,他已经听出是谁的声音了。
远远的,他看见陈磊满头是汗的站在门外,他不知道接待他的会是什么。
门刚打开一个小小的缝隙,
陈磊像个爆发的狮子一样冲到他面前,重重一拳打在他脸上:“卧槽尼玛,敢欺负我姐,劳资弄死你。”
不明不白的一拳,莫逸柯直接懵在原地,
随后就是一拳反击,也是重重的还在陈磊脸上:“你他妈有病啊。”
两人你一拳我一拳,力气毫无保留的展现在对方脸上。
一顿扭打,两人的脸差不多都肿成了原来的两倍大。
打完后,俩人颓废的坐在墙角。
莫逸柯还是不爽的问:“你他妈发什么疯,劳资什么时候欺负你姐了,我捧在手心还来不及呢。”
陈磊吐了口嘴里的血,一丝不屑:“你他妈没欺负她,她会哭成那样?”
莫逸柯突然被‘哭’这个字惊醒过来,皱皱眉,不解的问:“她哭了?什么时候?她现在在哪?为什么哭?”
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他很急。
急得想要快点去抱抱她。
陈磊深深吐口气,拍拍莫逸柯的肩:“看你这个样子,应该不是你。”他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算了,不要跟她说我来找过你。”
陈磊拍拍衣袖,仰着头看着星星,懒洋洋的走了。
莫逸柯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原地坐了好久,一直在想,
是谁骗了他的羊,是谁欺负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