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洋第二天从床上艰难的起来。
肿着眼,迷迷糊糊把枕头下的手机拿出来,睁眼一看时间。
差点没把她吓掉下床。
她砸吧砸吧眼,9点40,确定自己没看错。
慌张的掀开被子,穿上鞋子去洗漱。
来到洗漱间,陈安洋看到镜子上贴又张便利贴,凑近仔细瞧瞧。
‘姐,闹钟我跟你关的,假跟你请好了,今天就好好休息一下吧。小弟留。’
陈安洋捏着那张纸条迟迟回不过神来,最后把它珍惜的夹到日记本里。
她洗漱换好衣服,走出房间。
客厅一片宁静,她爸和阿姨出去工作已经有半个月了,简单的餐桌,上面摆有陈磊准备好的早餐,她迈着步子慢悠悠的走上前。
陈安洋收回目光,咬了一口油条。
冷了。
她无奈的笑笑,坐下来静静地把它吃完,嘴里还小声冒出一丝宠溺的语气:“笨蛋。”
说的当然是她那傻子弟弟。
吃完早餐,陈安洋背起大提琴出了家门。
她找了一个很破旧的烂尾烂,这个地方是她上次来‘救’蒙蕊时在警车上发现的。
站在离危险最近的边缘,她开始了她的表演,
悲怆又凄凉
身体跟着音乐缓缓律动,不失一点高雅。
现在才是属于她的世界,一个没有欺骗的世界。
莫逸柯去上学的时候,已经发现陈安洋没来学校。
第一节下课铃刚响,他猛的拉开凳子,起身向校外跑去,不顾保安的阻拦,直接甩开保安的手说了一句抱歉后往陈安洋住的小区跑去。
一路上,风不断的从耳边狂刮,声音呼呼呼的响,隐隐有车鸣声传过来。
跑到陈安洋家的门前时,他突然没有勇气按响门铃了。
颓废的放下手,安静的盯着门上的猫眼看,他很想见见她。
突然,隐约听到里面传来走动的声音,他轻轻稳住脚步找了个角落躲起来。
看到陈安洋背着大提琴出了门,好像没什么情绪。
他偷偷摸摸的跟在她的后面,悄悄的看着她做的一切动作。
来到一个他从来没来过的烂尾楼,还没来得及跟上,就看见她站在楼层的最外边,离危险只差1米不到的距离。
莫逸柯慌了神,一时定住了脚步。
他想,如果她掉下来,那他就当她的垫背,不容她受到伤害。
他拿出手机拨出陈安洋的号码,头一直抬着没离开过楼上那道身影。
电话接通了,莫逸柯对着电话那头说:“羊崽,上边很危险,你下来好不好,我、我带你去最好的音乐厅拉琴好不好?”
他的声音中,带有不安的颤抖:“咱们不在这里拉。”
楼上的陈安洋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声音,她握着手机,决然往前走了几大步。
来到最边上,脚尖和边缘线对齐。
俯身朝下面的人喊到:“你也在骗我对不对?从一开始你就知道项小焦认识我妈对不对?你一直在看我笑话吗?莫逸柯?”
莫逸柯抬着头,眼泪顺着眼角流向颈窝。
他不可否认,从项小焦跟他讲了那个故事之后,他就已经知道项小焦和她的妈妈有那么一丝丝关系。
他也知道,她不希望以后的人生和她的母亲有一丝关联。
莫逸柯目光垂下去,认真且心急的回答:“我没有看你笑话,你对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你先下来我慢慢跟你解释好不好?”
这是恳求的语气。
他莫逸柯今生所有的好脾气全都用在了陈安洋的身上。
陈安洋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挂断了电话。
其实她在早上起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想清楚了,出门还没两分钟她就发现悄悄跟在后面的莫逸柯,现在只是吓吓那位神仙。
毕竟她天蝎记仇的本事还是蛮强的。
莫逸柯气喘吁吁的跑到陈安洋所在的楼层,朝着那道背影疯狂的叫喊:“羊,你别怕,我来了。”
陈安洋觉得好笑,笑抖得停不下来。
她转身,在逆光中朝着莫逸柯挂起甜甜的笑:“我是不怕,倒是有点担心你呢。”
迈出步子,走向莫逸柯,食指轻挑。
莫逸柯被迫扬起了下巴。
她说:“说来听听,我看你怎么个解释法。”
莫逸柯瞬间脸红,红晕在脸上蔓延开来,磕磕绊绊的说:
“项小焦和你妈妈没有关系,他只是项家其中一个子嗣,至于你是看到或听到什么传闻,你可以说出来我会一一解释。”
陈安洋搬了一块砖垫在一旁,很霸气的一屁股坐在上面,狐疑瞟了莫逸柯一眼。
他学着她的模样,也去搬了块砖。
磕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问吧。”
“昨天放学,我看见项小焦上了我妈的车。”陈安洋低着头玩着地上的沙子,像是漫不经心。
莫逸柯一脸原来如此的样子,摸摸陈安洋的头:
“害,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你放心吧,你妈可能就是奉命行事,来假巴一二的看看学霸,严格上来说,他和你妈没有任何关系。”
陈安洋不大相信,扭过头:“真的?那我妈为什么来接他。”
“你妈不是嫁给有个资本家了嘛,恰好那个人呢就是项小焦他爸。”他拍拍手上的灰,十指相扣:“但是你放心,项小焦并不是正室所生,他是之后才被接回去的。”
“至于为什么没跟你说呢,我只是想着这是项小焦的私事,他如果想说就会自己找机会跟你说,如果我口无遮拦的说出来多半对他是极大的不尊重。”
听到莫逸柯讲的这些以后,陈安洋明白了很多。
原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
每个人都在属于自己的角落寻求最大的安慰,
她很幸运,在这个还算陌生的地方找到了很多努力保护好她的人。
“要听歌吗?”
陈安洋拍拍屁股,长叹一口气:“我拉给你听。”
此话一出,莫逸柯的心瞬间狂跳起来。
他差一点就狠狠的想抱紧眼前这位丫头。
“如果以后,我们小羊只拉琴给我听就好了。“莫逸柯暖暖的笑着朝着他的丫头说。
丫头回答:“只有一个人能听到我单独给他拉的音乐。”
约定就是在这么一瞬间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