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京城的街道看着干净又宽敞。月光撒在路上,映出点点细碎的光,与街道两旁的灯火相衬,颇有几分意境。街上的行人并不多,雁京城没有夜禁,因此,城里还有几家酒馆和饭馆还未关门。
任谦逸走进一家酒馆,酒馆里的人并不多。
见任谦逸来,酒馆小二赶忙上来招呼:“客观,您要点什么?”
许是小二并不认识任谦逸,酒馆的这个时辰生意也并不忙,为任谦逸送上酒就很自觉的坐在他对面同他唠起了嗑。
小二:“公子瞧的面生啊,本地人不?还是进京赶考的书生?”
任谦逸:“……本地人。”
小二:“哦,平常倒是没见过公子啊。”那小二说罢又仔细的看了看任谦逸,之间此人衣着乃是上好的锦绣制成的,腰间挂着翡翠的玉环。周身透出不凡的气质,剑眉之下是一双摄人心魂的丹凤眼。长而微卷的睫毛挂在那眼皮上,任谦逸此刻正静静的喝酒,眼眸低垂,睫毛微颤,好不动人。这小二现在才知晓原来不仅只有女人才拥有倾城倾国的长相,男人也可以。啧啧,这张脸,简直不要太美。
小二看出了任谦逸的身份并不普通,认为他是哪个富家的公子,正欲再次搭话,此时楼上却突然传出一声惨叫。
小二忙上楼查看,楼下的客人也都四处往楼上瞧,不等这小二上楼,一个人伴随着杀猪声般的喉音被踢了下来,顺着楼梯跟了下来,与那刚走上楼梯的小二擦肩而过。小二顿时吓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了,这下也把掌柜的给惊出来了,见状,忙凑上去看看,只见那被踢下楼的是一个瘦瘦的男子,长的颇为寒颤。
这小二和掌柜的也都认识这人,这男子名叫张祉,是这条街上出了名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仗着自己亲爹是刑部侍郎在城里横行霸道,没个正形。此刻这人正在这地下哭爹喊娘的躺着。掌柜和小二都吓一跳,在酒馆里喝酒的客人们也是非常不解。
任谦逸先是皱了皱眉,在桌上放下喝酒的钱,起身正欲离开,还未走到门口的时候,一道声音传到他的耳中,任谦逸脚步一顿,像是定在了那里。只听那声音的主人说:“你刚才不是挺能说的吗?现在怎么不说了?”
众人闻言都不约而同的朝声音来源的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名白衣男子高高在上的望着地下趴的着的那张祉,张祉闻言扶着身旁的桌子慢慢站起来愤愤的说:“你!你可知我父亲是谁?!”余白卿不以为然,单挑眉道:“我管他是谁,”又扭头看向一边,“就算你爹是天王老子,今日也照样阻止不了我揍你。”
说罢,举起拳头又是一拳,那张祉赶忙躲在他身旁的家丁后面,口中还不忙命令他们:“你们,去,上!都给我上!打他,打他!”家丁们哪敢不听他的,一股脑儿全朝余白卿挥上来。
余白卿嗤笑,不等那些家丁攻上来,一个白衣身影已在余白卿出手前将那些家丁一个个全撂倒了,整个过程毫不拖泥带水。
余白卿:“……”
张祉见状,顿时吓的腿软,瘫坐在地上,任谦逸懒得理会他,他此刻只想见到他身后的那个人,却又不敢转头。
这张祉却好像是认出了他,看见任谦逸登时吓得腿都软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正欲开口,被任谦逸打断,“还不快滚。”说罢,张祉狼狈而逃。
还不等余白卿上前搭话,她身后的一个姑娘道:“多谢两位少侠相救”
余白卿:“姑娘没什么大碍吧?”
那姑娘摇头:“多谢公子担心,并无大碍。”
任谦逸也开口道:“这位姑娘请放心,那张祉不会再来招惹你了。”
姑娘又一次同他们道过谢后就走了,这时方才那些人也已经散了,大多部分的人估摸着都已经回家了,只有几个零零散散的人重新回到方才的座位上将酒喝完,此时这家酒馆便没了几个人。
余白卿这才看向任谦逸,只见那人也是一身白衣,腰间挂着翡翠的玉环。剑眉之下想着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冷凛之中带着几分温柔,甚是好看。眉眼之中有着说不出的熟悉感。
余白卿总觉得这人有点眼熟,但就是想不起在哪见过,看这人白白净净的,应当没去过域疆那地方。若是没去过域疆,那是在哪见过呢?她几乎也没来过雁京。
余白卿开口道:“多谢这位公子相助。”
任谦逸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徒手之劳,无碍。”
余白卿倒是觉得挺投缘:“今日遇见便是缘,我看着公子你挺面熟,说不定我们以前还真见过呢,不妨我们喝一杯?”
任谦逸倒是愣了一下,不过并未在面上停留:“好。”
找到一个并不显眼位置坐下,又叫小二上了一坛酒。余白卿替任谦逸斟满一杯,又替自己满上。“我总觉得,我和公子在哪见过。不知公子有没有这种感觉?”
没认出来。任谦逸心里顿时五味俱杂,不知是失落还是庆幸。“或许吧。”
余白卿:“嗯?”
任谦逸对她轻轻一笑,语气是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或许,真的见过。”
余白卿觉得这种熟悉感又来了。不等她再次开口,任谦逸再一次开口:“还有,我也是。”
余白卿看向他:“嗯?”
任谦逸:“我对姑娘也有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一本正经的说瞎话。
余白卿:“……咳,公子什么时候发现的?”
任谦逸轻挑眉,眼里噙着笑:“方才。”
方才是何时?
余白卿掩饰般的笑笑:“哈哈哈,果然,果然有缘,咳,哈哈。”
嗯,确实有缘,这一次,说什么也不会让你走了。
任谦逸突然觉得她没认出自己倒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可以这样简简单单的坐在这喝酒聊闲,还可以坐在她的对面安安静静的看着她,以一个陌生人,又或许是一个投缘的人就这样静静地陪着她。这点同他来说已是弥足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