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五年之久,这些年,尹白随着大将军薛墨四处征战沙场,打了多次胜仗,数百次捍卫了我大魏边境,不幸的是,大将军薛墨却在一次战场上丧生了。
薛墨一直视尹白为兄妹,在那次战场的前一夜,他低声对尹白道“殿下,战场艰辛,而如今已到了敌我危极的时刻。若我战死沙场,你一定要拿着兵符平安回朝!
殿下,你一定要记住,为国战死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这世道人心。你未来会是大魏的储君,所以这次你不必去了,拿着兵符,好好活着。若我兵败,你便率领将士从小路回归大魏,不必为我收尸。”
“将军此去,必遭受敌军强烈攻击。阿白在这里恭候将军大胜回归。”
尹白和薛墨心里都很清楚,这一场战役是大魏和匈奴的最后一场战役。若大魏胜,匈奴将不会在侵犯边境,若大魏败,那将是面对数以百倍的敌军进攻,而那时的大魏早已手无缚鸡之力,只能任人宰割。而不管是尹白还是薛墨都必定要死守这场战役的胜利。
那一天,尹白手持长剑站在城楼之上,静静地看着薛墨率领着军队离开。她的内心五谷杂粮,总是预料着些不好的预感。
‘一切平安。’
这场战役,打了许久,整整半个月的时间。尹白躺在床上坐卧不安,她愈想心中愈是烦躁,干脆拿着剑冲到前线去看看吧。
“殿下不可!将军命我等在此处等候他的消息,殿下可不能意气行事!”
“可是我若不去,薛大哥他能行吗?”
“殿下!”
“不必多言!你等在此等候,给我一千兵马前去支援!”尹白收拾行装,离开屋子,架上马鞍,率领着将士们朝着敌国方向前进。
敌国的城门已经被封锁了,尹白隐隐觉得薛墨已经遭遇不测,她奋起砍开大门,率着将士们冲了进去。
城府里大魏的军队已经损失大半,匈奴的军队步步相逼,因为叛徒的出卖,打不开城门,导致大魏的军队无法逃离。
尹白四处张望着,没有发现薛墨的身影,她的心作痛起来,怕极了。她率领手下的士兵一起冲锋陷阵,挽回这败局。
她手持弓弩,拉开瞄准,射了出去,大吼一声“大魏的战士们!冲啊!我们为将军报仇!”
四面八方迎合了起来“为将军报仇!为将军报仇!”大魏的军队如同猛兽一般冲进了匈奴城池,他们互相厮杀在一起,谁也不让谁。
尹白手持长剑,身着战袍,向那比她强大十倍的敌人窝里冲去,她的心里此时此刻只有一个念头,‘为薛墨报仇’
城墙下的尸体满地都是,荒漠了一切,战场上是杀气也悄然而逝。尹白独自站在满尸边野的城墙之上,她的眼神是那样的绝望,是那样的凄冽
这场战争胜利了,尹白所带的一千军马也损失到不足一百余人。而薛墨,那个待她如哥哥一般的男子也在这场战役上去世了。
这场战争真真是损失惨重!
尹白握紧了拳头,她绝望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她似乎有些累了,重重地倒在了城墙之上。
徐风飘林,淡淡一色,归归转转,却又是一场华诞之梦。叹此昔人已去,何必忧悲?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尹白再次醒来的时候,她躺在家中的床榻上。床榻是那样的暖和,是那样的柔软,和战场上的木板、草席完全不能做同。
房间里飘来淡淡的熏衣香,是用上等的沉木烧的,闻起来很舒服,很清新。
床边一位老先生端着药,一勺一勺地喂进她的嘴里,吹着热滚滚的汤药,寒嘘着。
这里的是家的温暖,有着家的舒馨。可是不知为何,尹白却想念那些年在战场上的日子。在硝烟下穿梭,在敌人的战甲下挥斥,在河边抓鱼,再军营里操练兵法,在军房里睡着草塌,在烈日下与薛墨争执,在寒冬下看着兵书。在战场上的一切,对于阿白而言,那都是最美好的时光。
“殿下醒了?”
“先生,薛墨死了。”
“臣知道。薛将军是为了国家而战死的。他死的光荣,死得其所。”
“可是先生,他本不该死的。该死的人应该是我,我身为大魏的子民,应当冲锋陷阵。但死的人却是他。他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能因为我而战死沙场,到最后我却连他的尸体也没找到。”
“殿下错了,每个人都是大魏的子民,薛将军是为国效忠而死,而非仅仅是殿下的错。殿下有自己应当做的事,且不要再去争论,以免朝堂险种”
“学生知道了。”
尹白闭上眼睛,流下热泪,分外滚烫。陆益中拿了手帕擦干了她眼角的泪,端着药碗,慢慢离开。
尹白不知道,她离开的这些年来,朝廷暗涌翻覆,几次波澜于她,而这一切全靠陆益中一力为她挡下。她不知道,当再一次回归朝廷的时候,她将会面临的险境是比战场要多的多的。
尹白这一睡便是十五天。这十五天里,大魏的皇帝册封了尹白为太子,圣旨即日便下达。而尹齐的母亲——明妃,不知为何,竟惨死于宫内,没有人为她收尸,也没有人去管她。可怜尹齐独自一人跪在皇廊之外,求着魏帝将母妃收入皇陵。这一跪便是整整五日。
在尹白醒来的那一天,她基本上已经痊愈了,甚至能下床走路。先生搀着她到院中接旨,是皇帝的册封。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公主尹白知书达理骁勇善战,文武双全,实为大魏栋梁之材,朕心悦之,今封『皇太女』,赐号(白瑶)”
“臣女接旨,谢主隆恩。”她拍拍衣襟,跪下对着圣旨磕头,随后又站了起来,接过圣旨,对着公公拱手道“多谢公公”
“行了,既然太子已经接到圣旨了,那咱家也就先告辞了。日后太子若是富贵了,也别忘...”公公拿着蒲岑示意着,笑着转身离开。
“先生”
“臣陆益中叩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陆尚书抚了抚衣袍跪了下来。
“先生不可!先生似我如亲子,学生此生感激不尽。”尹白见了,连忙去搀扶先生“多谢先生。”
“臣什么都不需要,殿下的书道赐一副给臣就是了。”陆尚书抬起头来,真挚地望着尹白。
“如今朝堂风云暗涌,从此还望先生守望相助。”
“臣,定当尽心竭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