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月与颜清暮在鸣雨城待了五天,然后在一个薄雾的清晨悄悄离开了,小城的人太热情了,他们也许会有一些舍不得吧!
龙宫里收到敖月传信正是他们离开的那天,黑金袍服的龙君神色不明,看得送信的虾兵心惊胆战,他悄悄用余光看龙君,只见素来威严的龙君看了看书案上的莲花灯,眉目渐渐柔和下来。
敖月不知长安有多远,只是她也乐得游山玩水,何况还有一个颜清暮相伴,路途中倒是多了许多乐趣。
她问:“小颜道长往西去做什么?”
“师傅让我送一封信给那西面孤影峰上的仙师。”
“哦哦,那我是不是耽误你了?”
“师傅说不急,若是途中遇上不平之事应当尽力而为。”
“那就好那就好!”
“你出这么远的门,家里人都不担心的么?”
“你忘啦?我可是一个会拳脚功夫还有宝贝护体的人,寻常妖邪可近不了我的身。”
两人一言一语聊得欢畅,周遭是虫鸣鸟叫格外宁静。
他们一个久居山间,一个久居深海,都不知真正人间是何模样?这一路行来,倒是领略了不少人间风光。
颜清暮是个冷淡性子,一路上基本都是敖月说,他听。
有时暮色西斜,他心中还会想着为何一天结束得这样快?敖月有时也会想着小颜道长居然不嫌她聒噪,真乃知音也!
他们到达的第一座大城乃是苏州城,这日恰逢城中的两家大富结亲,城中一片喜气洋洋,喜乐声声。
敖月拉着颜清暮挤在人群中看热闹,她第一次见到凡间的嫁娶之事格外好奇。
“唉,这罗小姐也是真可怜!”
“怎么说?林家罗家门当户对,公子小姐也是天造一对地设一双的般配,这大好姻缘,怎么就可怜了?”
“哎!你靠近些,我听我那在林家做工的大堂哥说……,你可不要传扬出去。”
“此…此话当真?怪不得那林大公子没来迎亲,对外宣称是喜不自胜醉在家中!?”
“千真万确!你想想喜不自胜醉在家中哪能比娶老婆重要,这娶都没娶进门呢?喜不自胜什么呀!”
“也得亏消息藏的严实,这话也有人信!”
颜清暮在一旁听了个明白,却听得敖月说道:“那新娘子真好看!”
他抬眸望去,轿中的新娘果真好看,一身喜服更衬得肤色白皙,眉眼精致,可是他心中却想好看是好看,可是哪有敖姑娘好看!敖姑娘灵动鲜活,他想着想着竟想岔了去。
回过神来想方才听那二人言语,林家公子竟是身染怪疾才没能来迎亲,什么样的怪疾竟让城中名医都束手无策?
花轿行过长长街道,有丫鬟在前头一路抛撒花生红枣糖果,众人都想沾个喜气,争先恐后抢上前去,敖月被人群一挤,一个不稳险些滑倒在地,幸她身子灵活才站住了,却看见身旁的颜清暮低着头若有所思。
“小颜道长,怎么了?”敖月拉着颜清暮到了最边上,她叹了口气,怎的颜清暮总是发呆?
“我在想那林公子的怪疾。”他答道。
“什么林公子的怪疾?是那个新娘子要去的那家林公子?”敖月惊诧道。
两人嘀嘀咕咕了一阵,街上的人已经散了干净,都往一个方向涌去,敖月拉了一个老伯询问,却原来是两家宴请宾客,且不论来者出身,进门就是客。这不,大家都赶着去吃席面蹭喜气呢!
敖月灵机一动,拉着颜清暮也一起跟了上去。
“你不是想知道林公子的怪疾吗?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敖月知道他不喜热闹,这才抛出了理由。
“说的也是!那便去看看吧!”果然颜清暮被吸引住了,敖月心道: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德行吗?嘿嘿!她在心理笑了几声,面上却不露丝毫,两人就这样一齐跟上人潮朝林家大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