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午间,风尘仆仆的赵大夫总算赶到了。
苏尤谦亲自到门口迎接,“这些时日实在是辛苦赵大夫了,大夫的恩情苏某记在心里,往后若是有需要,只管吩咐。”苏尤谦愧疚道。
“苏少客气了,当初若不是您出手相助,恐怕我早被闹事的病人打死了。”
“不过是举手之劳。”
“但是当时却只有苏少您站了出来。”
“都是些普通人,胆怯怕事无可厚非,我身边有习武之人,却是不怕的。”
“不管如何,总归是承了苏少的恩情。”
“若说恩情,在江北也还清了,所以这次就当是我承大夫的情,往后有事只管差遣。”
赵大夫笑了笑,“我说不过苏少,差遣不敢当,若往后真有难处,就来求助苏少。”
两人说话间,已经来到了苏父房间,苏尤谦知道赵大夫的习惯,把屋里伺候的人都叫了出去,关上房门,不让人打扰赵大夫和她的小童。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赵大夫拿着药箱走了出来,开春的天气还有心寒凉,赵大夫却出了一头的汗,她有些疲惫道:“再迟一些,恐怕我也回天乏术,目前短时间内是稳住了,但是主君这次伤了根基,怕是只能再熬个一年半载,苏少要有心理准备。”
苏尤谦眼神一黯,心里有些沉闷。但是当初若不是机缘巧合结识神医后人,恐怕父亲最多再撑个几日。她感恩道:“多谢赵大夫妙手回春。”
“妙手回春不敢当,我只是尽己所能。”
“总之多谢赵大夫。”苏尤谦说完吩咐道:“苏荷,带赵大夫二人去备好的客房休息。”
“是,少主。”
苏尤谦还是寸步不离守在床前,到了晚间,苏父终于醒了过来。
苏尤谦赶紧让苏冬去厨房准备米粥。
“爹您现在感觉如何。”
苏父动了动唇,沙哑道:“胸口松快些了。”
“爹爹能说话了,女儿请的大夫本事大着,您好好将养身体,很快就能复原了。”苏尤谦安慰道。
苏父见女儿这般关心自己,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突然像是想起什么问道:“罗轻呢?”
苏尤谦一愣,以为到这时候苏父还惦记着那个败坏苏家门楣的东西,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苏父一看,赶紧说道:“爹爹对不起你,罗轻他罪该万死,但是别脏了我女儿的手。”
“我没动他,只是休了送回罗家罢了。爹爹安心养病,大夫说了,切勿劳神。”
苏父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苏尤谦亲自喂了粥,安抚苏父休息,出了房门却起了疑心。
晚上就寝之后躺在床上回忆这一个多月来发生的种种,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当初父亲说的救命之恩,女承负债,此刻看来却有些立不住脚。
赵大夫同样是承了救命之恩,却是条理清晰,不卑不亢。而自从说要娶罗轻之后,父亲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蛮不讲理不说,对罗轻仿佛比对自己还好,哪怕是这次醒来之后,第一个问的也是他。
对待一个救命恩人的儿子,这态度未免太过了些。
看来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